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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四十一章 ...

  •   格瑞闷闷坐着不语。

      方才来人报说,太后凤体违和,太医说病势虽险倒顺,只太后年纪大了,且过两日再看情形。

      何宝也知道这些太医们说话素来是斟酌了又拿捏的,太后凤体究竟也不知如何。又看格瑞烦乱,也只好静静侯着。

      格瑞站起来,烦躁走了几步,扶案皱了眉,低头闷闷的叹了一声。

      半晌,忽的唤何宝。

      何宝忙上去,低头道,“奴才在。”

      格瑞想了想,道,“你再去,宣睿王。若是抗旨,便绑了来。”

      何宝一愣,忙道,“是!”说着便往外退。

      格瑞却又忽道,“等等。”

      何宝忙刹住脚,抬眼觑格瑞。

      格瑞脸上阴晴不定的转换,一忽儿喘息,一忽儿又叹气,半晌疲惫的长出口气,道,“他若不来,便罢了。”

      何宝慢慢躬身道,“是。”便行了礼命人去传旨。

      格瑞慢慢走回去,颓然坐在椅上,慢慢仰起头,看着天顶,皱眉闭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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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瑞本是让常柏年随行的,一听说太后病了,当下便遣他快马回去。

      常柏年在车里颠了多日,好歹到了京城,忙忙的换了衣裳就进了宫。

      给太后请了脉,好在无大妨碍了,老人家贪嘴,吃了几口生冷果子,又受了点子冷风,肠胃折腾了几日,好在素日将养,如今只吃的清淡温暖些,便也养回来了。

      常柏年下来开了方子,嘱咐了如何煎药,如何饮食,才得回府歇着。

      过数日,格瑞的御驾也便回来了,衣裳也没换,便先往太后宫里去请了安。

      回来才放心歇了一歇,沐浴更了衣。

      又叫了常柏年来亲自细问太后病情,知道确实无碍,这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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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瑞这趟实是乏了,回来便恹恹的。

      常柏年请了脉,便又改了方子,叫日日的吃,一个月里万不能停。

      格瑞虽懒怠吃,却也回回都按时辰吃尽了。

      一面又御笔亲书,命梅更也去江南。

      谁知过了数日,梅更却来信说涅卉犯了天花。

      格瑞即刻又命常柏年南下,叫日夜兼程、不得少歇。

      且也顾不得朝上官员犯疑阻拦,命预备再下江南。

      却忽的传报来说,江南正闹天花,各处死人,众官便泗泪俱下、以死相谏,格瑞只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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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涅卉几日的高烧不退,钟苹日夜守着,亲自哺汤喂药。

      只准几个发过天花的奶娘丫头伺候帮手,连冽川也不让进门。

      天花一发,各地官员都慌了神,却又不敢去那发病处,只恨不得关在家里不出门才好。

      冽川一面安排河工,一面命将发病的隔开救治,又派人急报京里。

      虽惦记涅卉,却抽身乏术,又钟苹连门也不让他进,于是只能心里闷堵罢了。

      常柏年一到,冽川忙引他堪察疫情,开方散药,忙了一天,才带回家给涅卉诊治。

      常柏年看了脉,又见涅卉全身疹子皆化了脓,且多半结了痂,便道喜说照料得甚好,如今不妨碍了。

      冽川听了这才放心些,于是请出去开药。

      两人一个数日积劳,一个兼程疲惫,又一齐忙乱了两日,这时才暂能少歇,便蔫蔫的坐了,累得长叹。

      下人奉上茶来,二人喝了两口,说了两句话,便忽的听里头一阵吵嚷,却是钟苹昏过去了。

      众人抬到床上,放了帐子,冽川进去看时,见钟苹脸色晕红,摸她额头,果然触手滚烫,忙请常柏年再诊。

      常柏年忙看了,却是也染了天花,又加几日劳累虚弱,烧的甚险。

      于是忙开了药,嘱咐人如何照料伺候,又劝冽川,半日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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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趟京里急速拨了银子,又派了人各处施药救治。

      各处发病的村县城镇都不许人出入。

      格瑞尚是忧心,夜夜的不寐,饮食也厌倦了些。

      这日又收着梅更的信,道是涅卉无碍,睿王妃却天花凶险。

      何宝定时又捧了药来,格瑞闻见便有些心内发恶,勉强端起喝了几口,竟一低头又尽数呕了出来。

      一地人唬的忙乱,何宝扶住轻轻拍抚,待他挖心挤肺的呕尽,便扶了让他靠在椅上,拿了茶喂了半口,又亲手拿过漱盂接了,拿热水擦拭。

      格瑞一头的冷汗,身上中衣也早湿了一半,身子一阵阵虚冷。

      何宝忙扶到床上,叫传常御医,才想起常柏年下了江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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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冽川虽日日忙着外头,夜里却总要守着钟苹,看护半日。

      家人多劝阻,说这病好过人,不可多待,他也不理。

      只是有时钟苹烧起来,冽川见陪侍的人一顿忙乱,也要帮手时,倒多半被推出来。

      数日来,皆是钟苹嘱咐人煎了药催促冽川吃。

      如今冽川的大书童松露,倒来日日的叮嘱冽川吃药,看冽川不吃时,便说是王妃嘱咐的,又叹王妃的病,又叹王妃好,冽川琢磨半日,也就吃了。

      这日,钟苹又烧得厉害,常柏年诊了也直叹气。只说挺过去挺不过去,就看今晚上了。

      冽川一个人拿了酒在院子里坐着喝。

      虫鸣鸟啼的,倒也幽幽静静。远远的,尚看见钟苹窗子里头有人忙乱。

      松露却仍不忘了拿药来给他喝,冽川也只得喝了。

      松露拿了碗走出院子,往后头去,却只觉眼前一黑,天上掉下个人来。

      吓得还没顾得叫,就让梅更一把揽住脖子,捂了嘴,不由一阵唔唔叫。

      梅更待他安静些,笑着道,“不认得我了?”

      原来冽川跟梅更出去时,有几次也带着松露,后来怕端王查问,才不带他了。

      松露趁着月色认了半天,喜道,“梅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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