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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29 ...


  •   每逢晌午街市便热闹非凡,摩肩接踵,又一次与人撞到肩膀后,唐衡一怒上前拉住前面游刃有余传行而过的女子:“你为什一个人闲逛,就不能坐下歇歇?”

      冷哼一声,景无双甩开他的手:“为什么一人闲逛?我怕半个人闲逛会吓着你,让开。”亏他也说的出口,她每日都要巡查京中自己的各个铺子竟被他说成闲逛,绕开面前的唐衡,景无双正要向自家店里走去便远远看到店里的伙计紧赶慢赶的跑过来。

      几步上前,听了伙计的几句耳语,不顾身后的‘尾巴’景无双点头向着丝蕴斋走去。

      此时丝蕴斋内。

      沈素未命下人将几盆香兰放在二楼,见下人将东西放好便拿起剪刀细细修了修,门声一响也不回头淡笑道:“看看喜欢吗,太后送了我几盆我想着你这里也没什么花便想给你送几盆来。”

      景无双大步进门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喝下随意用袖子擦了擦嘴角:“ 难为素素想着我,我还当你怕碰到慕公子不敢过来了呢。”

      拿着剪刀的手顿住,沈素未回过头:“你知道了?”

      托着下巴,景无双随手指了指楼下抓耳挠腮的唐衡:“这两天你不过来我这里,慕公子倒常往这里跑,顺带稍个麻烦来闹。说罢你们两个都是好脾气的怎么会生了忌嫌? ”

      放下手里的剪刀,沈素未提裙坐在椅子上将那晚慕君临的话说给好友听,她那晚与慕君临说的话不过是出于维护儿子一时脑热,冷静下来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沈素未这厢暗自胡思乱想,景无双却因着她的话眉头越蹙越紧,眼眸打量过去不得不打断她说的话:“素素,你或许是理解错了慕公子的意思。”

      “嗯?”错愕抬头,沈素未有些疑惑:“什么意思?”

      景无双有些犹豫,男女之事向来不是能够拿在光下说的,何况那少年的年纪与素素更不合适,若是明说岂不是有亵渎之嫌,但从沈素未的口中描述的关于那位赵都尉的话确实有极大的不妥,看了眼好友,景无双试探道:“素素,你难道没想过慕公子是想提醒你……提醒你那位赵都尉对你有旁的感情吗?”在沈素未眼神震惊中,景无双硬着头皮继续道:“素素或许是你草率了。”

      站起身来,沈素未面色涨红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景无双见她这幅模样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下巴轻抬示意楼下:“喏,他来了,你与他说罢,素素,无论赵都尉是不是你的亲子,这件事决不能草率了去,人常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呢,这个事情必须从长计议。”

      沈素未局促的顺着景无双的示意看去,楼下与掌柜说话,身着灰白锦袍玉面修冠的人正是慕君临。

      匆匆收回眼眸,沈素未咬住嘴唇,僵硬的点了点头。

      半晌,已经寻了沈素未几天的慕君临听掌柜说起人过来了便直接上了楼,看到房内沈素未面容发白再抬头见景无双示意般点头便知她已经将自己的担忧如实告知,稍稍放下了心。

      见人进门,沈素未压下心里的不安,起身福了一礼:“那日是我冲动了,我以为你误会他……”提到那个人沈素未突然有些不自然的顿住了口。

      慕君临了然她这份不自在,虽然相识不久但她是何等尊重礼法的人他清楚,抬步上前微微一笑:“我知道素素是想弥补自己的过失所以百般维护他,我岂能因着这点小事怪素素,急着寻你是因为我对那少年的身份有所怀疑。素素你确定你寻的人真是他吗?或者说他真是赵循吗?”

      沈素未一怔:“这是什么意思?”

      慕君临眉目染上担忧将那晚还未道出的怀疑脱口:“那晚一见,少年容貌俊美高视睨步周身齐宇绝非泛泛之辈,我实在难以相信此人自小是被赶尸人抚养长大,素素你确定他就是赵循吗?”

      她确定的,从第一次见他时他就说过他是御军都尉赵循连柳岸都说了他是……沈素未嘴唇轻颤,却蓦地闭上了嘴,她并不确定,她与柳岸联系不上了,自己手里没有任何能证明他就是赵循的证据。

      跌坐在椅子上,沈素未眼眸慌乱,努力搜刮自己知道的讯息:“我摸过他的手,他手上确实有厚厚的茧子,是常年握兵器生的,还有他身为御军没有人能冒充御军出入校尉府的。”

      慕君临与景无双对视一眼,忧心忡忡的垂下眼帘,景无双见好友神慌抬手轻轻握住她的手:“素素别急,现在调查还为时不晚。”

      突然生出怀疑,这怀疑便像要生根发芽,沈素未即便极力否认沉静下来时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赵循’并不了解。

      楼上三人面容端凝,楼下等人的唐衡也满脸不耐,烦躁的将刚刚表兄递给他的信塞回胸口,爹娘又催他回家了,可是他此番来京便是打着将无双带回去的主意,他……不想退亲了。

      叹了口气,唐衡再次抬头看向二楼,竖着耳朵听了半晌也没有动静又懊恼的垂头看向店外。

      人们如往常一样步履匆匆来来往往……

      眉头一蹙,唐衡眯了眯眼,似乎有一人不大对劲。

      正这么想着唐衡便与街头上一身着黑色锦衣的男子对上了眼眸,那人似训练有素第一时间垂下眼帘神定自若的买了些橘子离开,但唐衡自小习武又时常与爹爹接人待物,十分敏感的察觉到那人的不妥,身着黑色锦袍腰携金纹长剑的人如果不是御军也是皇帝身边的人,这人在此停留这么久莫非是这店里有他想盯着的人?

      “在看什么?”

      迅速垂下眼帘,唐衡咧嘴一笑回身道:“表兄,我与你商量的事你考虑过了没有?”

      与素素商议过后,慕君临便没了来时的急切,眼眸一瞥道:“考虑过了,不可能,且不说我为你算计景当家有违商人之道,就说你我出手算计一个女子也有失君子风度,你既然想要挽回她便用正当一点的方式,如若不成便回韩城,姑母说给你相看好了人家你半路落跑,姑母已经几次三番的催我将你送回去。”

      看着表兄率先迈出门去,唐衡顾不得想其他跟着追出门去然而刚刚出门便似有所觉的回过身,果不其然那刚刚离开的黑衣男子又一次出现在丝蕴斋前。

      唐衡眯了眯眼眸,瞥了眼楼上,与他家女人结为好友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丝蕴斋楼上,沈素未仍旧木然的坐着,景无双站在她身侧细细安抚:“素素不要先忧愁上了,到时候那位公子当真是世子你这担忧岂不是都白担忧了,既然托慕公子去查便先放心吧,倒是你现在与赵循保持距离才是,莫要在没有底线的纵着他了。”

      沈素未魂不守舍的点了点头:“谢谢你了无双。”

      摇头一笑,景无双坐回椅子上:“只是几句便宜话罢了算不上什么,倒是素素以后有何打算啊,即便这件事过去了你在那府里又岂能过得开心,既然不开心不如和离了去,否则要多累啊,人生短短几十瞬,若都花在这府里斗来斗去岂不是要消磨掉大好的时候。”

      和离啊……

      沈素未从未认真想过这个词,对她来讲最重要的便是寻回儿子,有了儿子和离不和离又有什么关系,摇了摇头沈素未嘴角弯起:“对我来讲寻回他便是最开心的了,剩下的时间我只想为他铺好路,他少年坎坷总不好叫他日后也受苦。”

      是的,她要用后半生好好保护自己的儿子,直到靖王府再无威胁,直到他顺利承爵,直到他娶妻生子,那样她便没有遗憾了吧。

      皇宫内。

      得到线报的李执叩了叩书殿的门。

      没有抬头,傅淮仍旧认真的批阅奏折:“说。”

      李执看了眼殿内的公公,见几人退下后上前几步道:“今日沈姑姑出宫去见了慕家大公子,约有一盏茶时间,因为店里有慕家大公子的侍卫在暗处,属下的人不便打草惊蛇便再未靠近。”

      手下仍旧不停但笔锋比刚刚却凌厉许多。

      慕君临啊,这个名字似乎太过频繁的出现在她周围了,频繁到让他不能安静做事。

      将奏折放好,傅淮抬头:“邀慕家大公子烃花苑戌时一见。”

      *

      “看戏?”沈素未垂下眼帘不去看站在马车前的人:“我今日有些累了想早些回府了。”无双说的对,自己在未确定他身份前确实不该与他亲近。

      傅淮面上的笑意褪去,心知她这份突如其来的冷淡或许与今日她见慕君临有关,面上仍旧带笑也不多言语,上前将手里的糕点放在马车的隙板上垂眸轻声道:“你累了我便不打扰,这是给你买的彭城糕点,还热着你趁热吃,我记起了……校尉场还有事那我……先离开了。”

      牵强的笑意,失落的言语让沈素未攥着手帕的手一紧,沈素未仍旧垂眸不语。

      傅淮的眉头不可察觉的一皱,小心将手里的糕点放下,足下不停的转身。

      在傅淮转身之际沈素未轻抬眼帘,看着有些萧索的背影心里不忍,自己昨天与他说过要做彭城的糕点给他吃结果却是他买来给自己,看着那仍旧冒着热气的油纸,沈素未眼眸发酸,无论如何他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孩子,谁家的孩子不是百般纵容,耐心教导,只因为他无父无母自己便挥之即来招之既去?自己意识到他或许不是自己的亲子时便如此待他,但如果他是呢,没有证据能证明他是自己的儿子但也没有证据能证明他不是啊,看着即将埋没在人群中背影,沈素未脱口道:“等等,你想看什么?”

      俊脸展颜,回身大步走至车前,那份轻快愉悦不似作假,这样如孩子一般毫不遮掩心中的失落与欣喜这让沈素未轻轻微笑,心底微松,他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孩子罢了,自己何必将属于大人的复杂加注在他的身上。

      心里这样想但沈素未看到伸过来的手还是轻轻摇了摇头,虽然她肯对他放下戒心,但也要让他明白些规矩了,抬头示意一眼钱嬷嬷,就着钱嬷嬷的手下了车,站在与他一步处,不远不近道:“想要看什么戏?”

      傅淮不甚在意一般收回自己的手,面上仍旧微笑,然后手却不由自主的攥紧,到底慕君临与她说了什么她会如此疏离自己?

      烃花苑是京中数一数二的戏院,班底都是进过宫的,戏院的雕梁并非一般戏院可比,戏台高筑与二楼齐平,二楼的各个厢房将戏台围住,普通的商贾官家若想一看只能围坐在高台下远远的看着,京中的达官显贵则能在二楼四面围成的雅间看得仔细。

      戏是好戏,曲子也是好曲子,但沈素未总觉得有些心不在焉,坐在花雕软椅上,回头看去才发现钱嬷嬷竟未跟着进来不由有些着急:“嬷嬷去哪了?”

      傅淮嘴角勾起,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递过去:“烃花苑来往之人多了,车也多了,这会儿听着伙计的话嬷嬷下去与车夫安顿马车去了。”

      探头向楼下张望,没有看到嬷嬷的身影,沈素未无意识的接过茶盏有些忧心。

      傅淮好似并未察觉她的不安,移眸到前面台上的戏班,眼眸幽深似是看那戏又似在穿过戏台看着别的:“是我做错什么了吗?为何今日这般疏离?”

      感受到他言语里的失落沈素未垂眸喝了口茶,茶水微苦,沈素未蹙了蹙眉放在了手边并不打算再碰。

      哪里是他做错了什么,要错也是她弄错了,并非是她不信任他而是不知怎么自己在看不见钱嬷嬷后这心里总有些不安,许是这些天分神太多的缘故?摇了摇头,沈素未抬头看向戏台轻轻道:“你多心了,既然期盼着来还不看仔细些。”

      两人再不言语,一同看戏却全然没了往日的亲近。

      朱唇启,皓齿发,从低到高打着旋儿的声音似将心肺一寸寸熨烫,清脆的声音拔得老高时更像是绷紧的弦,跟着便是百转千回咿呀婉转,琴弦合奏,好鸟乱鸣,当声音归于寂静之时,满场雷动。

      若是沈素未还能听得见自然要眼眸光亮的跟着鼓掌称赞。

      然而此时的她却只能静静沉睡在一人的怀中。

      当台上的戏班退下,傅淮的眼眸才从身侧陷入沉睡的女子脸上移开,穿过戏台看向对面受他之邀过来的慕君临,在他惊愕的眼眸中,傅淮嘴角勾起,一手抚着身侧之人皙白的面颊,拇指在红唇上柔柔划过,缓缓附身,在抬起那精巧的下颚之际薄唇毫不迟疑的印在那红唇之上。

      戏台上又一出戏开场了,即便傅淮不回头去看,也知道对面的厢房中一人怒起。

      胸腔一阵畅快,傅淮揽着怀里人儿纤细的腰肢,修长的手指牢牢的桎梏住沈素未小巧的下颚,更不加隐忍的探入那馨兰的口中。

      他决不允许任何人夺走她。

      他给她的时间够多了,他不想等下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太过笃定的人要被打脸的。
    今天白跑了一趟医院,给我看牙的医生今天没上班,我少年英雄白跑路了,郁闷。
    嗯——求收藏啦,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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