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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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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幼姬之后被推开了,虽然从祁睿阳的口气里听不出她的情绪来,但越是这样没有波澜起伏,越能觉察出她的心思异样,祁睿阳说:“尽管我和大人婚约在身,但眼下的情形,大人仍不适合做出这样的举动,我希望大人以后不要这样了。”
祁睿阳清冷的态度让白幼姬知道她不高兴了,于是急忙拱手说:“是我太轻浮莽撞了,我向殿下赔不是。”
然而白幼姬的道歉此时却无法打动祁睿阳,祁睿阳说:“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宫了,大人自便吧。”
祁睿阳说走,就当真一刻也不多留,白幼姬看着已经远去的翩跹佳影,貌似不解地询问从远处赶过来的李明决:“殿下怎么就突然生气了?”
李明决不得不承认白幼姬刚才的行为举止确实过分了些,于是耿直道出:“可能是大人的举动突然,吓着了昭仁殿下。”
白幼姬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却又状似怅然地问:“殿下是不是介意我的身份了?”
“……这个嘛,”李明决知道白幼姬的这些疑惑并不是诚心向他讨一个解释的,但既然被问到了,李明决也就只能说出来,于是安慰白幼姬说,“大人不必这样想,昭仁殿下如果介意的话,一早就表现出来了,不会等到这个时候才推开大人。”
“可殿下终究还是怪我了,”白幼姬宴会上那精明又妖冶的霸道模样已经不见踪迹,面容有些漠然地征询李明决的建议,她问,“你有没有什么哄人的好方法?”
“属下想不到哄人的办法,”眼尖地注意到了白幼姬在把玩念珠,李明决说,“大人心里是有了想法吗。”
被李明决识破,白幼姬也就不再掩饰,一改刚才的失意样子,媚声笑道:“龙牙昨夜回来的时候,不是除了血鸽龙鹦还带了一只紫瞳猫么,这也许就是个方法。”
“大人,”李明决不知道是不是该讲出来,游移不定地喊了一声白幼姬话又停住了,见白幼姬抬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李明决才吞吐地说,“……大人,紫瞳猫是千年一遇的珍惜灵兽,只要将猫身浸酒入药,就可以治好大人多年的腿疾,这也正是龙牙几度冒死前往南荒之地的初衷,大人当真要把它送给昭仁殿下吗。”
白幼姬心里有数,所以不需要李明决多操这份心:“这双废腿已经伴随了我很多年,也不在乎再多个一年半载,事情我已经拿定了主意,你不必再劝了。”
李明决眉头一皱,一展:“属下知道了。”
……
白幼姬有心赔礼,但闲暇的时间不多,尤其是孔子恒回来的这几天,批奏拨响的繁杂琐事就更多了。
看着孔子恒最新递上来的奏折,白幼姬当下一挥笔,连与祁皇帝商讨的兴致也没有,直接驳回了他在城外建练兵营的要求。
孔子恒早在边关收买了人心,如今还企图在京城扎稳脚跟,他这个愿景,白幼姬能帮着实现才怪。
结果孔子恒不甘心地又在朝堂之上当面向祁皇帝提出这个请求,祁皇随即看了眼把弄着念珠的白幼姬,见她神情自若,完全没有任何试图辩解的紧张情绪,回头同孔子恒说:“最近平州、盐州多地发生洪涝险情,国库开支紧张,虎智大将军的提议,朕暂且不考虑。所谓民为国本,国依民存,朕如今当以要如何安抚百姓情绪,解决灾民大规模地涌入其他地方的难题为重,待事情妥善处理,将军再说这事也不迟。”
祁皇帝难得说出如此深明大义的话,被堵得无话可说的孔子恒只能就此作罢:“是。”
然而孔子恒不知道,这些话其实是白幼姬先前为了给他少拨响钱跟祁皇帝说的,祁皇帝如今照抄照搬讲出来,听上去竟也没有太违和的感觉。
祁皇帝坐不住,很快就退朝了,他一如既往地把白幼姬留了下来,一边背手打哈欠一边同白幼姬回宫:“若不是朕非得在朝上坐这么一会,这些事真当交给国师处理啊。”
“皇上可不能这么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虽然这是皇上的天下,皇上尽可以随心所欲,唯独每日登朝上堂的事,皇上一定要做。”
祁皇帝回头看了眼白幼姬,只见对方端正脸色,或许是拗不过她,祁皇帝只得叹道:“就知道国师会这样讲,朕才坚持了下来,不然这种事情还真不好说。”
“太子还过于年少,不适合代理朝政,等再过些日子,就可以为皇上分忧解难了。”
“是啊,他还太小了,”祁皇帝感叹了一阵中年得子的不易,又说,“此前还是得要劳烦国师替朕打理这些了。”
白幼姬拱手:“能为皇上分忧是臣的荣幸,只是——”
白幼姬说话很少吞吐难言,祁皇帝随即追问:“只是什么?”
“虎智大将军似乎与臣的想法相左,臣担心日后会被将军为难。”
祁皇帝知道她指的是孔子恒朝上要求建营的事,笑着说:“国师大可以放心,将军与国师同朝为官,如今又要回京久居,就算将军真有其他的心思,也会碍着身份不说的,毕竟这朝下不见朝上,将军以后许多事情还要仰仗国师啊。”
白幼姬事先跟祁皇帝说一声,主要是让祁皇帝心里有个底,如今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白幼姬也就没有继续纠缠这事:“虎智大将军为人爽直有气度,是臣多虑了。”
“国师能这样认为,就再好不过了,”祁皇帝继续说,“如今说起将军了,朕倒是记起了件事来,朕这两天总在琢磨一件事,虎智大将军文武兼修、年轻俊才,如今又未婚未娶,还是名将之后,这个条件配风华应该会不差吧,国师认为呢?”
白幼姬不说自己的看法,只问:“风华殿下会答应吗?”
“虽然风华曾经说过此身不再婚嫁的傻话,”祁皇帝叹气地摇摇头,看得出来他对此十分在意,“但朕就这么一个要操心的女儿,每每想到驸马的事,唉……真是天妒英才啊。”
白幼姬说:“驸马的事固然十分可惜,但风华殿下向来最有主见的,臣怕即便是皇上亲自出面,也不一定能说服殿下。”
祁皇帝点头:“国师说得也对,事情还要斟酌一下,莽撞行事的话,要适得其反就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