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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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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墨不惯一直躺着,赵畅每日叨叨念念也改不了,后来到是赵畅妥协了,只要不出屋子,随你杨少爷躺着坐着还是站着。
子墨也出不了屋子,杨敬恒自那日回府后,便下了命令,将子墨挪进了子墨小时候的东边的居所,没有他的首肯不得外出,还让王昱一派了守卫十二个时辰的轮班站岗。
子墨倒也安静了下来,除了赵畅每天来来去去,好似整个王府都不存在子墨这个人。
子墨今天又一个人默默的站在窗前发着呆,望着西边的院子,繁华初盛,天气渐暖,屋子中依旧生着暖炉,子墨觉得过于温暖,便总喜站在窗边,这时赵畅带着端着药的小厮推门进来。
“公子,过来喝药吧。”赵畅看见子墨又站在窗边,皱了一下眉头:“你伤寒还没好全,总是站在窗边受了冷风,我那金贵的人参还能不能拿到了?哎。”
“赵大夫,”子墨见赵畅又在那里唉声叹气,从窗边走回到茶桌前,见赵畅已摆好脉垫,便坐了过去,“子墨已经恢复差不多了。”
“公子,还要赵某说多少次,你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伤了内腑,又伤筋动骨的,”赵畅三指切脉,示意子墨换只手,认真的继续说道:“就算是年轻,也不能这样对身子。公子,你外伤基本好的差不多,但也不能大意,我这给你治治的也是表像,你多年未好好将养身体,内里积了宿疾,自是还得好好调养。”
见子墨未达话,赵畅拿起药碗,递给了子墨,子墨也顺从的喝下。
这时李总管推门进来,“赵大夫,您也在啊。”顺势作了一揖。
“李叔,”子墨自被“软禁”在这的十几日,除了赵畅和日常送饭送药的小厮就没见过其他人,这时李总管过来肯定有什么事情,便问道:“您这怎么来了。”
“将军,”李总管见子墨大好,想起前几日,突然有点泪眼婆娑:“王爷允您明日去凉山。”
子墨一听有些震动,喃喃道:“凉山……母亲……”终是要见到母亲了么,子墨起身对李总管说:“多谢李叔。子墨知道了。”
第二日,一早,子墨早早起身,换了一身素服,推门而出,就见到王昱一在门外守着。
“将军,王爷吩咐,让属下跟您一块去。”王昱一见子墨出门,向子墨行礼说道。
“走吧。”子墨看了一下他,便走向前。王昱一随后便跟了上去。
子墨是走着去的,走的不快,出门时天刚刚蒙蒙亮,植物上还挂着露水,路上行人稀稀拉拉,晨起的早餐小摊贩刚刚打着哈欠,挑着营生开始摆摊;路边餐馆客栈还紧闭着大门;青楼酒肆刚刚结束一晚上热闹的生意,小二稀稀拉拉的准备关门休息。
今日天气极好,春暖花开,阳光四溢。子墨一行走了将近两个时辰,终于到了。
当子墨站在刻有沈氏的石碑前,他怔怔的盯了良久,默默的端跪在其面前。
子墨的内心是波澜的,好似一个巨浪接着一个巨浪,扑面涌来,不由得加重了呼吸,又紧紧的咬着牙冠,双手紧紧的握拳,抵抗着快要淹没他的波涛。
不由得子墨不信,这是真的,母亲就躺在这样冷冷冰冰的地下!是子墨没有照顾好母亲,还让母亲一直念着担心着。是子墨不孝啊,是子墨不孝啊。
子墨强忍着泪水,这冷冰冰的坟茔直直刺激他所有的感官,泪水只能夺眶而出,直直砸落在地上。明媚的阳光照在大地上,缺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沈氏?孤寂的躺在这,只有一个沈氏的墓碑,让子墨更觉心疼,母亲为了他,为了他的父亲,为了她虽然不说但是心念着的夫君,一直隐忍。
子墨突然有了恨。可他去恨谁?
子墨一跪就是一日,每一分每一秒都回忆着母亲对他从小到大的一切,宠溺,爱抚,生气,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可能再有了。他渐渐收了情绪,将这一切轻轻的藏好,深深的埋在心底, 在心底封起一层又一层冰霜,就这样一直跪着。远远望去,一人一坟,煞是凄冷。
夕阳溅落,“将军,天色已晚,我们该回去了。”王昱一远远等着,一等也是一日,见天色已晚,只能提醒一下子墨。
子墨似是无人,并没有搭理王昱一。
“将军,王爷特恩,回去太晚了的话,不好交代。”王昱一见子墨无闻,便只能搬出王爷。
子墨听闻,转头看了看王昱一,王昱一突然感到一阵似有若无的杀气,只是一瞬便没了踪迹。
子墨复又正跪对着墓碑,深深的磕了三个头,带着嘶哑的声音说:“母亲,睿儿改日再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