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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最后一封信 ...

  •   亲爱的妈妈:
      您还好吗?
      凯尔被捕了。那个刚刚长大就想要送我一只可爱的小鱼的凯尔被捕了。
      妈妈,我们有了个可爱的女儿。您知道的,我多么爱凯尔。所以我爱屋及乌,小女孩取名叫蕾西。我生产的时候,凯尔一步不离我左右。他知道没有族群的照顾,我和女儿死亡的几率是那么大。蕾西是个柔弱的小女孩,比起身为母亲的我,她更喜欢凯尔。您知道吗?总是凶巴巴的凯尔在面对蕾西时,温柔地快要化成海水了。
      妈妈,我很爱您。当初离开您的选择,令我在无数个黑夜里后悔着。
      我前面提到过的,凯尔被捕了。蕾西在思念她的父亲,她每天都凄厉地呼唤着。妈妈,我不知道该如何让可怜的小蕾西明白,她的父亲回不来了。那是一艘巨大的渔船,缓慢地行驶在太平洋广阔的海面上,海水闪着银光。蕾西对凯尔说,爸爸,我好饿。我和凯尔的心都因为蕾西无力摆动的尾而狠狠揪起来。凯尔哽咽说,我亲爱的宝贝,爸爸马上为你捉一大群小鱼儿。蕾西开心而又疲惫地笑了起来。
      妈妈,如果可以重来过,我选择拒绝凯尔的示爱——我害了他。我本应该知道的,从来没有族人强大到可以从人类的渔网中逃脱出来。我心存了侥幸,凯尔因此丧生。
      他让我照顾蕾西。凯尔看见了渔网里数以万计的细长的毛鳞鱼,蕾西非常喜欢吃这些食物。于是他就过去了。后面的事情,妈妈应该也能猜到。蕾西和我总是等不到满载而归的凯尔,小小的孩子只能紧紧依偎着我。我们等了很久,直到天都黑了,月亮浮上海面。我趁着换气的间隙跃身而起。我在海洋里生活了七年,却从来没有如此的茫然无措过。我看见了凯尔,他被放在甲板上分尸了。人类把“他”扔进了冷冻库。
      妈妈,我真是想念您,想念我年幼时的安稳生活。
      我无法面对您,我的妈妈,我真是惭愧极了。我无时无刻不在证明着自己有独立生存的能力,可到最后,我此生的至爱回归死神的怀抱,唯一的后代更是体弱多病,难以存活。我带着孩子走入了绝境。我无法离开她单独捕食,我也找不到能帮助我们的海豚。一步差错,便会万劫不复。
      妈妈,我遇见了一头虎鲸。它有我的两倍长,真是个大家伙啊。我第一次单独面对这种生物。妈妈,您别骂我蠢,我当然知道要躲避,可我已经累得游不动了。比起成为人类食物的凯尔,我可幸运多了。我认命般地看着它向我逼近。可我心爱的女儿、我的蕾西怎么办呢?我不能抛弃她。
      所以,妈妈,我奋力逃生。
      蕾西终于被一个庞大的族群收养。也许她不会有唯一的爱人,但至少她能安全快乐地活上几十年。我走之前,蕾西哭着说我混蛋,说我放弃了可能生还的父亲,也放弃了她。妈妈,我是多么心痛,可蕾西的话没错!
      最终我义无反顾地走了,在蕾西的谴责声中,坚定地离开了她。
      妈妈,我即将和凯莱布一起来见您了。

      您可恶的女儿
      杰奎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最后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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