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然心动》桃小久

10、第10章（修改）

　　乔欣回家的时候，养母周琳和妹妹乔染还坐在客厅看电视。

　　乔欣小声喊了声：“妈。”

　　周琳没应她，认真地看着电视。

　　乔欣心头微微颤了一下，垂着头，悄悄往卧室走。

　　正准备进卧室的时候，周琳的声音传过来，冷冷的，“今天房东来催租了，你赶紧给人打过去。”

　　乔欣微抿着嘴唇，点头，“我知道了。”

　　回到卧室，乔欣疲惫地躺到床上。

　　房间里黑漆漆的，没有开灯。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从床上爬起来，裹了件羽绒服，走到阳台，手肘撑在栏杆上，抬头望天。

　　今晚难得有几颗亮晶晶的星星，她忽然又想起谢长衍来。不知他现在在何方，好不好。

　　冰凉的指尖在栏杆上敲了敲，想了会儿，她摸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电话响了好半天才接通，一道男声粗糙地响起来，却又带着几分明显的压抑，“乔欣，我的小祖宗！你看这会儿几点了？你想害死我？！”

　　乔欣听见熟悉的声音，噗嗤笑了出来，“你这不是好好的吗。”

　　“有话说话，让大队长知道我半夜打电话，明天得罚我两百圈！”

　　“你们大队长挺变态的啊。”

　　“可不嘛，不过再变态也没之前的那个变态。”秦律附和一句，随即又问：“诶诶，到底怎么了？大半夜给我电话。”

　　“秦律，后天晚上我请你吃饭吧，你有空吗？我有点事儿想问你。”

　　“后天晚上？”秦律想了两秒，“行，我抽空出来。”

　　“那就约定了，后天晚上八点，春深楼，我在门口等你。”

　　“行，那后天晚上见，我先挂了。”

　　“嗯，拜。”

　　这一通电话打完，乔欣回到房里，总算睡着了。

　　可睡得不踏实，后半夜还做了个噩梦。梦里，狂风暴雨，谢长衍被子弹穿破了胸膛，仰面倒在血泊里，大雨冲刷着他的身体，血水顺着他的手臂流下来，将他的白大褂染得通红。

　　周遭不时地传来枪声，大雨淋在房顶上、地上，哗哗作响，头顶的天黑压压的一片，整片大地，沉闷、压抑、悲惨。

　　乔欣流着眼泪醒来，捂着嘴呜呜地哭。

　　第二天，乔欣从房里出来，眼睛有些发肿。

　　她揉揉眼睛，到厨房做早餐。

　　乔染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背靠在厨房门边，“乔欣，你今天怎么不上班？”

　　乔欣怔了下。自己不工作，倒是问起她来了。

　　她没抬头，淡淡说：“休假。”

　　“你们医院不是挺忙的吗？”

　　“再忙也得放假啊，你当医生都是铁铸的。”乔欣把烤好的面包片取出来，放到碟子里。

　　乔染走过来，拿了一片，抹上蓝莓酱，一边吃一边说：“姐，你不是有同学是导演吗？你帮我个忙呗，让我拍部戏吧，哪怕是个配角也行啊，等我拍戏赚了钱，大家日子不都好过了么。”

　　乔染是艺校毕业的，学的是表演。但是毕业以后一部戏没拍，没人脉没背景，龙套也不想演，就这么在家里待了两年。

　　“我跟那个导演不熟。你若是真的有心为家里减轻负担，就去找份踏实的工作先干着。”

　　乔欣说完，没再搭理她，端着已经烤好的面包片从厨房出来。

　　将早餐摆好以后，习惯性地去养父母房门外，喊他们出来吃早饭。

　　她刚过去，却听见里面传来很激烈的争吵声。

　　是养母周琳，“你当年就不该把乔欣给捡回来！那个扫把星，一出生就克死她爸爸，算命的也说了，她八字大，谁跟她亲近都不会有好下场！自从她来了家之后，你做生意就再也没顺过，还有她那个男朋友，跑去做什么无国界医生，到如今也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八成也是被乔欣给克死了！我真怕她再在家里待下去，早晚得把咱们也克死！”

　　周琳声音很大，乔欣在外头听得清清楚楚，她猛地捂住嘴，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涌。

　　她一直知道养母不喜欢她，却不知她竟厌恶她到如此地步。

　　是她克了亲人吗？

　　周琳的话像把尖刀似的插在她的心上，痛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紧紧地揪着心口，眼睛通红。

　　门里，突然传来往外走的脚步声。

　　乔欣心头一颤，急忙转过身，往自己房里跑去。

　　乔欣在房里待了一会儿，坐在地上，眼泪克制不住地往下掉。

　　从小到大，养母在家里没少给她脸色，她一直以为她只是单纯地不喜欢她而已。这些年，她一直努力地做每一件事，想让她喜欢上她。

　　可原来是觉得她给这个家带来了霉运吗？

　　心紧紧地揪着，一抽一抽地发疼。

　　乔欣在屋里待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养父母和乔染已经坐在餐桌上吃东西了。没有人喊她。

　　乔欣哑着声音喊了一声“爸、妈。”

　　周琳没有搭理她，只作没有听见。

　　父亲抬头看了她一眼，很淡很淡地应了一声。

　　她第一次觉得，父亲看她的眼神是冷漠的，没有温度。

　　心里蓦地颤了一下。也许，父亲也是怪她的吧？也后悔养了她吧？

　　乔欣眼睛一酸，险些又流下泪来，急忙垂下眼，道：“爸，我去医院了，这几天可能有点忙，就不回来了。”

　　乔父淡淡应了声，也没别的话说。

　　……

　　乔欣从家里出来之后，给汤小小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便接通了，汤小小声音轻快地传过来，“乔医生，怎么样呀？你什么时候回来来上班？”

　　乔欣嗓子有点哑，问：“院长今天心情怎么样？”

　　她没地方去，有点想回医院了。

　　汤小小突然压低了声音，悄悄说：“不太好，开早会的时候还发了一顿脾气呢。呃……还点名批评了你。”

　　乔欣紧紧地抿了下唇，良久，长长地叹了口气，“好吧，我知道了，就这样吧，我先挂了。”

　　真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啊，还是得去求那个冷面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