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米诺陶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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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桥之河断河之桥
第五章米诺陶斯
冬雪将停，我的病也治的差不多了。
“送你。”他编了很久，才弄出了一个别扭的中国结。甚至感觉的粗粗的线条上有着起毛的抓痕，呵呵，这个粗手粗脚的家伙。
“干吗？本命年？”
他将中国结给了我，医术毒术给了我。因为他已经要离开。
已经…不想见到我了么？以至于要将圣手毒医的称号一同扔给我，让我自己负担起自己虚弱的体质。
“万遐。”我叫他万遐，因为这是只属于我的名字，不管别人叫他教主还是什么，不管他晚上都去哪里解决，……这个名字属于我。“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棋局？”
他轻声地笑“你偷了一子，终于和我平局。”
“啊！原来你知道！”
他不做声。
“那你为什么不揭穿……不…不让我成为你的？”我沉默了一会，才装作不在意地问。
“也许……也许是害怕命运吧。”他好笑地摇摇头，“你干吗出现在我眼前啊，眼不见为净就好了……”
我摸着中国结，感觉着她的纹路。精巧的线条。
“怎么忽然提起这个？”他扯开话题。
“我们…再赌一次好么？”我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因为，我知道答案。“再……”
“不行。”他拍拍我的肩，“当时任性是因为孩子，现在你长大了，不该如此乱来……”
“为什么？！如果我不是你的，你就得是我的！”眼眶有些温热。
“殷石，我说了，我们是属于彼此的，一开始就说过。这……就是命运。”
“我知道你从来不喜欢我，殷玄，但我的任务已经结束了，自然是会离开的。你……别告诉他。”
是万遐和玄。
别告诉‘他’？是指我吧？要离开了，连去哪里都不告诉我？
我躲在门后，觉得胸膛里有个东西在疼。怕我纠缠么？
毫无顾忌地走了出来，我知道自己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万遐，我们去一次天山好么？你一直…想去的地方。”
……
“好。”
天山。天道雪山。
白色融化了一切。
“就比一次棋，最后一次，好吗？或者比武也行……我不会赌什么的。”
两声叹息。
……一声属于玄玄……一声属于万遐。
我赫然发现，很久了，都没有注意过玄玄，他的陪伴已经习惯到我难以发现，难以察觉。
我的世界里，全部，都是万遐。
什么时候？竟成了这样。
就像嗑药似的，比罂粟更剧毒、更魅惑。那是什么？
“好。”
棋局。
怪圈。
犬儿、猫儿，喜欢咬自己的尾巴玩，却不知那是永远不能相守的首尾，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两个世界。
同是身体的一部分，却是相见……而无法相亲的遗憾。——咫尺天涯。
那是我无法走出的圈。
棋局未完，我就不省人事了，病，明明应该好得差不多了……
再醒来，只留桃花依旧笑春风，他又一次逃离了我的身边。
仿佛要证明什么似的，这局，他使出了第一次所保留的棋艺。我……惨败。
在很久以后，我知道了一切。因为玄再也看不得我对那个人的寻找。
玄他……总是悲伤着脸，其实我并不想让他悲伤。他为何悲伤？我从来不明白。
玄说 “是我为他入葬的。未下完那局棋，他就去了。……为了治你的病，他…一直在提供生命元，那是……万中选一的匹配率。”
……那些带着腥味的药……
他给我治疗的过程，原来是消耗生命的过程。
如果我看得见……他是不是也渐渐灰白了头发，憔悴了脸颊……
玄你明明知道，你看得见——却闭口不谈。
一直装作不知道，好像期待他的死亡一般，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向黄泉。
你，好残忍。一直不知道，你可以这么残忍。
玄玄哭了，他想抱住我，却被我推开。
从小到大他只哭过两次，第一次，给我；第二次，还是给我。以后可能还有无数无数次……
“石头，你就哭吧，真的，至少哭一下。你打我！怪我自私，隐瞒着不告诉你！石头……你…别这样。”
曾经，一个星夜，万遐说“命运,你信么？……我啊，小时候，听过自己的命运，……会因另一人而改变。那人有一双透明的眼，以及看穿人的能力。我曾以为没有那样的人。”他牵强地笑“有时候…不得不信。”
“断桥之河，断河之桥，……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他抱住我说“你不问么？……我想，我知道那句话的意思了。”
——断桥之河，断河之桥。
“我不愿做一条断桥之河，失去了桥，河就没法度过，野性、不羁、任由天性使然地奔腾。
失去桥，失去一部分，河就不过是亿万河流中的一条罢了。
你可知道，因为和你在一起，我才是我，才不是其他的任何身份。
我不想失去这样的我。”
命定的。
他会为了我失去最重要的东西，而我，却不能成为他的人。
我以为…他会失去的是心。没想到是生命。
我想成为他的人，但星毒从来是无法跨过的鸿沟。
是我的错么？啊？！啊！？啊！！！！！！？？？？？
狂奔在天山的每一片土地。这里是他一直想来的地方。
我想我是知道的，那句话的意思。
对我们的诅咒。
——断桥之河，断河之桥。
我就是那那座桥。
河流早已断流，我却必须留下来，带着另一个人的生命独自守望所有的记忆。
很久以后，也许几年，也许数十年。魏夕来了，缓解了我的一部分寂寞。
再很久以后，我发现，我根本不会老，和玄一起，带着万遐的生命，毫无廉耻地存活。
再再很久以后，我发现每个人都会变。连玄玄也是。
对他刻意的忽略已经将他折磨的身心俱疲。
有时候会看到他一个人喝醉，躺在雪地上哭泣着唱些含糊不清的歌“……你是石头，我是湖，扑通一下把我砸开漩涡，自己却躲湖底悠闲地躺着，全然不管我泛出的阵阵涟漪，任我心动、任我受伤……你可知我有多…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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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爱唱歌，还特别喜欢唱名人的歌。
如果你仔细听，嗯，还能听得到哦。
童谣正在唱啊~
“天山有三老，却只住二老。石老是医神，却都不医人，不医人却叫医神，你说这事神不神！”
医。
如果从头再来，我宁愿不受他治疗。
染上星毒，然后在最绚烂的时候，快乐地死去。
不影响……任何人的命轮。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米诺陶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