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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4话●悔当初 ...

  •   何重樽是真的爱上了这个女人,听不见她的哭声后,他开始紧张,变得心神不宁,念及她有病在身,他猛地一头扎进了客栈,走到尹霄卧房门口时,他敲了敲房门,发现无人应答,他使劲推了推房门,发现门被反锁上了,他忽然意识到不妙。

      “霄儿!!!”何重樽惊呼地高声呼道,一脚狠狠踹开了房门,一进房门便看见尹霄闭目躺在白色的床单上,她手腕伤口上渗出的鲜血染红了她身下洁白的床单,她割腕自杀了!

      尹霄死之前用自己的鲜血在白纸上写下了几个字:重樽,我爱你。

      除了这几个字,再无更多的遗言,她活得太孤独太痛苦,她有家不能回,有孩子却不能抱,好不容易在生命最后的时光里邂逅了爱情,可她爱着的这个男子却好像也厌弃了她,她陷入了绝望,她想了此残生。

      当何重樽抱起血泊里的尹霄时,她的身子已经冰冷,她终于离开了这个凉薄的世界,整个客栈里弥漫着血腥味和何重樽歇斯底里的哭吼声,他抱着尹霄的尸体,看着她在纸上用血写下的“何重樽,我爱你”,他高声痛哭着,甚至觉得比当初失去林霄更甚心痛百倍千倍,因为他怀里的这个女人这一生还未真正完整地得到过他的爱。

      “啊!啊!啊!”何重樽疯了一般,抱着尹霄的尸体跪在床上嘶吼着......

      直到死,也无什亲人来处理尹霄的后事,因为她的亲友听闻她是割腕自杀,听闻她的卧房里到处都是血,血,艾滋病人的血,比毒.药还可怕。

      何重樽亲自处理完尹霄的后事,在客栈里整理她的遗物时,他发现尹霄生前养的那只白猫一直蹲在一本画册上望着何重樽凄厉地嚎叫着,何重樽疑惑地抱起那只白猫,拿起了那本画册,白猫忽地就变得安静下来,何重樽发现画册里全是油画,原来尹霄的前夫是位油画画家,当何重樽翻开画册中的一幅裸.体油画时,他的手和脸同时僵住了......

      画上的裸女正是尹霄,而画中的尹霄左胸胸口清晰地显现着一块血色莲印胎记,这胎记,何重樽再熟悉不过了。

      何重樽拿着画册找到了尹霄的生母,从她的生母口中证实了那块血色莲印确实就是尹霄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胎记,只是她结婚后,她的婆婆嫌她胸口的血色胎记晦气,还特意找算命先生算了算,算命先生说那种胎记有煞气,会带来血光之灾。尹霄本人是很喜欢那胎记,可她磨不过婆婆的催促,最后出国去美国给自己的胸口做了美容手术,去掉了那块血色莲印胎记......

      他抱着她的猫,坐在客栈的吊篮里,看着夏日树荫里斑驳的光影,等着她在她的来世归途上落入他怀中,他发誓,他要用他全部的生命去宠溺她,让她再也不会孤独,让她再也不会害怕,他发誓,再也不要错过她。

      几日后的深夜,尹霄的白猫忽地像疯了一样,在客栈里跌跌撞撞地鬼哭狼嚎,哭声凄厉,好似一个女子的声音,何重樽将疯猫抱进怀里,轻轻安抚着它,猫在何重樽怀里瑟瑟发抖,声声低鸣,直到天亮才变得安静下来。

      尹霄前夫的父亲来接手客栈,何重樽自知自己的身份有些尴尬,他收拾了行李准备离开客栈,刚走出客栈的大门,那只白猫边从客栈内跑到他脚边,白猫瞪着一双水盈盈的蓝眼睛,仰头望着何重樽,喵呜喵呜地轻声叫唤着,还是在祈求何重樽带它一起走。

      何重樽放下行李,弯腰抱起白猫走到客栈内,看着尹霄前夫的父亲客气地问道:“她的猫想跟我走,我可以带走这只猫吗?”

      老头子冷眼看了看何重樽和他怀里的白猫,鄙夷地摆着手低声回道:“拿走吧,你不嫌脏就好!”

      何重樽抱着白猫回到了他的医馆里,刚进门,一个戴着古铜色圆框金属架眼镜的白发小老头叼着烟斗,站在门口瞪着何重樽怀里的白猫嘟囔道:“阿爹,你这又是去何处风流快活回来了啊?怎么带了一只‘脏’猫回来?”

      说完,小老头接过何重樽手里的行李箱,并对着他臂弯里那只蓝眼睛的白猫吹胡子瞪眼了一番,白猫遂竖起猫尾巴,冲着小老头喵呜喵呜地低吼了一阵。

      “哎呀,你还生气了?这是我家,虽然你是我阿爹带回来的客人,可你记住你是客,我若不喜欢你,你就没肉吃!”小老头放好行李后,坐在深棕色古木茶几前,一边给何重樽沏茶,一边对着何重樽怀里的白猫轻声嘀咕道。

      “阿柒啊,这只白猫最是爱干净了,我清早刚给它洗过澡,你方才却说它是脏猫,它这是跟你生气呢。”何重樽将臂弯里的白猫放在了医馆的地板上,坐在了小老头阿柒对面,同阿柒喝起了茶。

      “阿爹,您说您都是上千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后知后觉呢,这只猫不正常,难道您还没看出来?”阿柒盯着咖啡色地板上的白猫,低声叹道。

      “一只刚刚失去主人的猫,能正常吗?动物也是有感情的。阿柒,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可有你处理不过来的疑难杂症啊?”何重樽喝了口热茶,望着小老头阿柒轻声问道。

      被问起疑难杂症的事,阿柒的神色忽地变得凝重起来,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望着何重樽年轻俊逸的脸庞,低声回道:“阿爹,那位一年前出车祸昏迷不醒的金家小姐,昨天夜里忽然醒了过来,您说蹊跷不?您之前都去她家亲自给她诊断过了,说她很有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我当时还唏嘘可惜了这娇花般的年纪,才十三岁,含苞待放啊!就在昨日深夜凌晨三点,她家的管家来敲医馆的门,说他们家的大小姐醒了,让我赶紧去看看,我去看过了,人确实是醒过来了,可却变成了一个小哑巴,可惜啊,生得跟个瓷娃娃一般可人。”

      “变成哑巴了?可能是车祸所致。”何重樽平静而寡淡地回道。

      “阿爹,被您判了死刑的病人突然活了,您可是咱们医馆的活招牌,金家小姐一醒,您这活招牌就被她毁了,您怎么好像一点儿也不在乎?还有啊,金家夫人说了,让您回来后赶紧去金家府上一趟。”阿柒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望着何重樽低声叹道。

      此时何重樽正回想着尹霄自杀之前同他在一起的最后时光,他想得出神,想得心疼,根本未在意阿柒说的事情,只是淡淡地回了他一句:“像我这种岁数的人,只随心而活,不在乎外人如何看我。”

      “可我在乎啊,阿爹,我可是跟着您学了一辈子的中医,一辈子摸着良心救死扶伤,我可不想在进棺材前被人骂成庸医。”老阿柒嘟着老嘴在何重樽跟前低声怨道。

      何重樽起身整理了一下他平日里出诊时习惯背在身上的老木药箱,单肩背着药箱,看着阿柒低声说:“我去金府走一趟,你记得帮我喂猫。”

      “唔,快去吧,金太太一直在等着您去给她的女儿看病呢。”阿柒起身应道,低眼瞅了瞅那只白猫,发现白猫竟跟在了何重樽身后,好似打算跟在何重樽上街去。

      “雪沫儿,别跟着我!”何重樽看着跟在自己脚边的白猫轻声喊道,他就这么灵机一现,给这只古怪的白猫取了个名字,叫它雪沫儿。

      阿柒走过去弯腰抱起了地上的雪沫儿,驼着背抬眼望着身材俊逸挺拔的何重樽低声问:“血,血沫儿?这大清早的,我怎么听着瘆得慌?”

      “傻儿!是白雪的雪,我去看诊了,看好雪沫儿啊!”何重樽背着他的老医药箱出门去金府了。

      “喵呜!”雪沫儿在阿柒怀里挣扎着想要跳出去追何重樽,却被阿柒狠力用臂弯禁锢在了怀里,雪沫儿气得一猫爪挠破了阿柒的手背。

      “你这脏猫!太不懂事了!我阿爹是去治病救人去了,你瞎跟着去凑什么热闹?!”为了不让雪沫儿追出门去,阿柒用手提着雪沫儿,将它关进了医馆后院废弃的狗笼子里,雪沫儿气得在笼子里嗷呜嗷呜地一直叫个不停。

      何重樽在街边拦了一辆黄包车,坐着车来到了金府大宅门外,看门的老管家一眼便认出了何重樽,客气地引着他进了大宅内,走过种满合欢树和紫藤花树的大宅院,何重樽跟着老管家进了金家里屋,穿过蜿蜒的朱红色长廊,来到了金家小姐的闺房外。

      老管家敲了敲闺房的门,轻声对房内的人回道:“太太,何大夫回来了。”

      “让他进来吧。”自从金家大小姐醒后,她的母亲就寸步不离地守在她闺房内,一听闻何大夫回城了,脸上遂露出喜色,自觉救命的活神仙来了。

      老管家轻轻推开了房门,何重樽应声走了进去,他一进门便看见金家大小姐正坐在闺房的书桌前写字,小姑娘出车祸时才十三岁,昏迷了一年,而今整好十四岁,她扎着两只高高的双马尾,马尾辫从头顶一直垂落至腰间,上身穿着嫩绿色的碎花绸缎旗袍上衣,下身是一件黑色的长裙,脚上穿着深棕色的洋皮鞋。

      小姑娘算是何重樽的老病号了,他对她一点也不陌生,可当何重樽给金太太问安后,走到小姑娘身旁准备给小丫头看病时,小姑娘转身一望见何重樽便忽地哭了起来,仰着瓷白的小脸,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痴痴地盯着何重樽看,泪水不住地从她的眼睛里涌出,打湿了她眼睑上卷长浓密的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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