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回忆是条裹脚布（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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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公布了竞赛名单后，大家的学习热情更高涨了。天天抱着数学题有事儿没事儿刷两道，不刷跟睡不着觉似的。小桉一脸苦相的看着人生中第一次属于自己的辅导资料，心情说不上的纠结和……雀跃。是的，这是她的辅导资料呢，多好啊，做起来多有成就感啊，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老宝贝儿。哎哟我去……
最近班主任也不知道给七月下了什么蛊，愣是把她盯得死死的。连上厕所都会被他掐到几分钟。话说从小到大也没这么励志过吧！简直比三好学生还三好学生了。
“七月，我们谈谈。”小桉板着一张脸从辅导资料上移开视线。
“宝贝儿，把题做完，做完就谈。”七月腆着一张笑脸，真挚诚恳的看着她。
小桉竭力控制住想一巴掌呼过去的欲望，咬牙切齿的瞪了他好一会儿，也没见有退缩的意思。只得认命的拿起笔继续刚才没算完的步骤。
看着她专注的侧脸，七月偶尔会恍惚的把它当成幻境，因为这样的小桉就是他心心念念一直想要的样子。摒弃冷淡的她，变得比之前更有魅力了。
这种氛围一直持续到学校选拔赛的前一天晚上。
“宝贝儿，别做题了，跟我去一个地方。”
小桉笔下未停，支在左手上的脑袋微微侧了侧，斜斜瞥了那个望着自己满脸期待的人一眼，不理他。
“小宝贝儿~”
……
“老宝贝儿~”
……
“小桉宝贝儿~”
……
“小宝贝儿桉~”
……
“哎~”七月不大不小的叹了一口气，颇为沮丧。
一直拿余光瞅着这边的人憋笑憋的很用力，小桉默默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面部表情，收回手转过身：“去哪儿？打算毁尸灭迹啊。”
“仙友此言差矣，贫道从不杀生。”
“哟~敢问这位道长师承何门何派，今年贵庚啊？”
“贫道来自长白山，无门无派，因自幼习得长生不老之术，便不在拘泥于年岁了。”七月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仪式感十足。
“道长还是和尚啊？这礼节是不是从你那辈儿开始就结为连理枝了呀。”小桉好笑的盯着他的手。
“啧……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七月不甚在意的咂咂嘴。
“去哪儿呀？不会是去看我那天害我摔倒的绊脚石吧，我绝对不会去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
“宝贝儿，你脑瓜子里成天想些什么呀？这么好玩。”七月笑的一脸灿烂，手掌在她头顶使劲揉了揉。
“别揉了，又得洗……”小桉不爽的拿开他的魔爪。
“明天就要考试了，你别紧张哈。你高大帅气的男朋友会为你加油打气的。”
“你什么时候见我考试紧张过？”
七月沉默了半分钟。
“嘿，还真没有，那你安慰安慰我吧，我紧张。”
“……出息。”顿了顿又跟不忍心似的在七月脑袋上摸了摸。
正欲措辞表扬这个嘴硬心软的贴心小棉袄时，就听见她在嘴里碎碎念叨着：“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没打着，打着小松鼠，松鼠有几只，让我数一数，数来又数去，一二三四五……”
……
七月哭笑不得的将快蹦出口的一连串褒义词囫囵吞枣的咽下去了。
选拔赛在第二天下午如约而至，各个班级的参赛者在相应班主任七手八脚的指挥下正襟危坐在课桌面前，目不斜视。晚到几分钟的小桉一进教室就看见了这幅场景，差点乐出声儿。
“叶桉，来来来，坐这儿，来这么晚。”老班眼睛瞪得老大，一副你不坐这儿的话我很没面子的表情，小桉叹了口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走了过去。座位在贴墙靠后的位置，属于学渣们的风水宝地，不过……隐隐还有学霸的潜质的小桉还是松了一口气。
之前七月问她紧不紧张的时候，确实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就像她之前学校的政治老师常说的：学习是学生的天职。而衡量学习优劣的标准就是考试。如果连考试都应付不了的话，也就谈不上能学到什么了。坦白说，小桉觉得这话说的相当没水平，根本不像政治老师口中吐出来的。可现在唯一能安慰自己的也就只有这句话了。哦，对了，顺便提一句，这位政治老师是位相当迂腐古旧的老头儿。
整整两个半小时，考场上寂静无声，个个儿奋笔疾书在草稿纸上沙沙的演算着，小桉写完试卷的时候，离交卷只剩下最后十分钟。她轻叹一口气，进决赛应该没问题的。也不再检查，简单收拾了桌面后便交卷了。
刚出考场就看见七月隔着大老远对自己挥手，她扬起嘴角笑了笑，向他走过去：“下课就十分钟休息时间还跑来？”
“我像在这呆了十分钟的人？”
“……什么意思？”小桉有点反应不过来，“你逃课了？”
“叶同学，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嘛，我这叫劳逸结合。”
“我靠，被老班发现你就完了。”
“他？自从你们去考试后就心神不宁的，哪有时间管我们哟~”七月拉着酸不溜秋的语调，宠溺的看着眼前的人。
“……”
从前没发现这个人的脸这么大，真的，简直比14寸电脑屏幕还大。
七月没有追问她的竞赛情况，不过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也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公布结果的那天，小桉没去看。反正最后总有人会把这个消息告诉她。这个人……
“宝贝儿，我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更好的消息，你先听哪个？”七月从外面冲进教室，脸上的傻气，不，喜气盖都盖不住。
小桉很想说一句“我真的不认识你”，不过理智最终战胜了情感，这个人还是她的男朋友，昂……
“好消息？”
“你进入决赛了。”
“哦。”小桉点点头，并不意外。
“更好的消息？”
“我更爱你了。”
小桉半张着嘴，面红耳赤，若无其事的转过脑袋。
晚间休息的时候，徐木子在七月和小桉座位靠近的过道溜达了好几个来回，小桉默默翻着手机，一页一页，津津有味。小桉不爱动，除了吃喝拉撒睡这种需要维持身体正常生理机能的必要活动之外，属于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的典型懒癌症晚期患者。七月不同，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总喜欢打打篮球，跟哥们儿吹吹牛，动起来没完没了。比如现在，七月向他的“宝贝儿”报告一声去厕所后，到现在都没回来。徐木子溜达到第四圈的时候，小桉终于抬起头，“不经意”的看了她一眼，见她没什么动静，刚准备埋下头继续刷的时候，就听见徐木子在旁边急切的喊道：“叶桉，我……我有话对你说。”
小桉将手机反扣在桌上，重新抬起头。
“什么事？”
“能出去聊聊吗？”
小桉看着站在眼前垂着眼睑，轻声细语对自己说话的徐木子，有点不是滋味儿。这他妈太折磨人了，叶桉老妖精，你到底对这个楚楚可怜的可人儿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龌龊之事？
“咳……”小桉清了清嗓子，“时间地点你定吧。”
“这周五下午六点，学校对面的咖啡厅。”小桉正想点头，徐木子又加了一句，“能单独谈谈吗？”
“能。”
“谢谢。”
小桉并不知道徐木子要跟自己谈什么，按说该聊的上学期在汽车站已经聊得差不多了。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这周的休息时间正挥着小手绢轻飘飘的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周五那天，七月问小桉下午有什么安排时——
“补觉。”
理由是前段时间为了竞赛把自己折磨的够呛，打算回回血。
还是把她逼得太紧了，这算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哎……七月的内心十分崩溃。
小桉掐着点儿推开咖啡厅的门，满场巡视了一番，才锁定一个靠窗边的身影。对，班上的第二朵，不，是第一朵娇花。小桉吐出一口气，不慌不忙的走到她对面坐下。
“不是六点吗？来这么早？”
“习惯了，这里咖啡不错，喝什么？我请客。”徐木子温婉娴静的看着她。
小桉也没客气，“espresso.”
“你的口味还挺独特的。”
“是吗？”
“没人跟你说过？”
“没有。”
怎么会有呢？一个连真正的朋友都没有的人。
“您的咖啡到了。”服务员端着咖啡走过来。
“谢谢。”小桉礼貌性的冲他点点头。
“恭喜你啊，进决赛了。”
小桉盯着服务员远去的背影收回视线，“谢谢。”小桉淡淡的说。
两人之间有短暂的沉默，能和自己聊下去的人还真没几个，小桉随手搅着面前这一杯咖啡等着对面的人开口。
“那天在车站分别后……我想了很久，对不起。我大概太自私了。”徐木子低下头，小桉猜测着，莫不是羞愧的不敢抬头了吧？这……人还是要怜香惜玉啊。
“咳……”小桉右手虚虚握拳，拢在嘴角清咳一声 。
“你听我说完……”徐木子连忙抬起头。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回忆是条裹脚布（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