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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丹会求生(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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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多时,这独角兽便行抵明一这碧落宫,名唤碧落宫,也就只一座主院,三两分院,依着一方浅湖。那湖称作碧落,这座宫殿也就因此命名。
拍拍独角兽,纵身跃下马背,那独角兽也就嘶了两声,径自离去。
“少主。”门前侍卫恭敬地迎明一回来。
“怎么?今天还变得这么恭敬了?”明一暗暗奇怪,往常自己和这些灵卫们不说和灵仆关系好,却也是打成一片,幽默风趣,“难不成,是舅舅来了?”不会吧,那只老凤凰向来忙得很,哪有机会来自己这小小寝宫。
“少主,是夫人,夫人在正厅坐着呢。”门前右边这看上去年幼点的侍卫低声道。
“哦,是母上啊。”眼睛转了个个儿,实在想不起自己又犯了什么错,总不是因为丹会吧,不就舅舅大人亲自主持吗,也不用这么操心啊。
“孩儿参见母上。”行入正厅,只见一个美艳妇人坐于正座之上,左手托着星云木制成的茶杯,右手缓缓地扫动杯盖。这星云木虽是木头,可这茶杯做的也是玲珑剔透,与陶瓷无二,反而更增茶味。
妇人听到明一的声音,却并不抬头:“自己坐着吧,你这小子,茶具也用的星云木,倒是很会享受。”
“嘿嘿,人生能得几回闲,舒舒服服为好。”明一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再说了,母上将我生的如此聪明,有条件不用,我又不是傻子,对吧母上!”
妇人嗔怪地看着明一,一脸无可奈何:“嘴皮子功夫倒是不赖,你这灵力能有你嘴力一半,我也不必如此操心了。母后这次来,是要同你说,这次的丹会可是马虎不得。”
“放心吧母上,丹会嘛,瞎瞎凑和去,还是小事一桩,不就是出个小彩头么,孩儿这点能力还是有的。”明一嘴里说着,心里早就打好了小算盘。
“不,你舅舅说,这次丹会凶险异常,由命官预卜,这次是你命里劫难。”妇人放下茶碗,严肃地说道。
“什么劫难不劫难的,这可是在昆山办的丹会,自己家地盘,谁个儿能撒野。”明一说道,“舅舅不是吧,为了这个还亲自操刀丹会?”
“自然不是,你的原因是其一”妇人抿了抿嘴唇,“你可知红钟?”
红钟?那不是祸乱这宇宙洪荒的法器吗,当年定久上神以羽化为代价封印的法器。据传说,这红钟一出八荒崩塌,万灵哀嚎。可哪件法器能有这么大的威力,明一当初也就一听,并没有去想象这红钟的威力。
“你舅舅亲自卜算,错不得。那卜言也是晦涩难懂,什么一襟染红,千缘飞;末匿于心,新族归。”妇人缓缓道,“难不成是这红钟将匿于一人心中,并成了一个新族?”
“什么新族,这九天十地宇宙洪荒,有这一个法器决定的种族吗。孩儿是不信的”明一摆了摆手,“母上大人,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倒是更想今朝醉酒明朝乐。”
妇人嗔怪地看了明一一眼:“你这性子,倒像你那父亲,可好歹你是这王族一员,多多为你那舅舅分担些,母后近来确实惴惴不安,你的劫难又化上了这红钟,保不齐有什么岔子演化,自己可得好好在意才是。”
“好啦好啦,知道啦,又提起那我见都没见过的父亲,你又不说他是何方神圣。”明一咬了一口手中的桃子,毫不在意。
“这……好了,母后走了,你多多留意才是。”妇人也知自己失言,起身离去。
“母上慢走哦,孩儿这吃着桃子,就不送您啦!”嘿嘿,母上终于走了,自己可得好好休息休息,今日被吵得可是没的好好休息。
伸了个懒腰:“老树精!老树精!”赶紧喊老树给自己做个晚饭,这肚子饿得咕咕叫的。
“少主啊。我这可比你还小个几十年的,你唤我老树精可折煞小仆了。”老树精不满地嘟囔。
明一可是被逗乐了:“哈哈哈,你还在意这些,快去吧,可饿死本宝宝了。”
老树也未反驳,灰溜溜地跑去吩咐晚宴。
“喂喂喂,怎么净是些补灵气的果子?”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都是写灵药,明一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平日里那些个酒肉呢?”
“少主啊,这些都是夫人吩咐的,她说,丹会在即,少主应当全力以赴。少主若是再像以往那般,可怕真应了那命官之言。”老树精在一旁语重心长地劝导。
“罢了罢了,我听你们的还不成吗!本来不紧张的,都给你们给带的紧张兮兮的。”嘟囔了两句,也开始抓起这些灵药充饥,可能也就这昆山碧落才有这番景象了。
以药物滋补身体的日子也就一天天地过去,明日就是那百年一次的昆山丹会了。看着昆山结界之外徐徐向内传送的人头,便知道这次的阵仗实在是不同以往。
“都说啊,那妖族九尾一脉最是动人,此番前来,可得好好欣赏欣赏那狐族美人的身姿。”一名周身萦着白光的老者,右手捧着一直白玉制成的宝葫芦,那宝葫芦便是寻常人都觉得非同寻常,仅仅是这白光便昭示着他是天族地位修为都不低的一名老者。
“我说筑玄老仙,你都这一大把岁数了,还想着那些花前月下呢。好好带着你那几个徒弟才是正经的。”旁边一袭紫衣的中年男子笑了笑,眉目如炬,不怒自威,两手叉于身后,一看便知年轻是个风流少年。
筑玄老仙也不生气:“看血修罗这样子,倒是年轻得很,这世间哪个不知您的岁数可比我们长上许多。”
“哈哈哈,怪只怪九幽圣地保得容颜不老啊。”这血修罗还真不懂事,这不明摆着嘲笑天族催人老,抬高自己贬低别人吗。
“你这血怪,这是说我天族催的人老吗!”果然,那筑玄仙人气的胡子飘飞。
这筑玄仙人和血修罗你一句我一句争吵着,却是没有动手的意思,旁人看在眼里也是不敢支吾半句,这两个人在天族九幽族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一个手指头便可翻云覆雨,神通广大,只是碍着这是妖族昆山,这次又是妖王亲自主持的丹会,不然可得战上一场。
眼看着他们争吵不休,明一想了一想,窜出一个念头,立即跑了过去:“吵吵吵吵的,真是无趣,你们两个老头,一大把年纪了,还在这儿抬着杠杠,真是羞人。”明一六千年的岁数,在妖族也就是少年的年龄,这一番说教倒是让两名老者都大为尴尬。
“哪里来的小兔崽子,这乳臭未干还跑来教训你我来。”筑玄仙人捋了一把胡子,教训道。
血修罗也是正在气头上:“你这小鬼,再再啰嗦,信不信本君揍得你变回原形。”他知道,在这昆山上都是妖族,也必然有原形,如果妖族人修为被损,维持不了人形,便会变回原本的形态,那个时候没有灵力附身,又是本来形态,十分脆弱,这是极其严重的损伤。
“哈,你们这两个老头,手都抬不起来,还大言不惭。”明一故意地激怒两人,“有本事就来啊!”
旁人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这筑玄老仙和血修罗的脾气是人人皆知的,哪个敢去招惹一分,而这黄毛小子却在今天将二人得罪个干净。
血修罗脾气更急,一扬手,万顷血云便袭向明一,明一这半吊子功夫哪里抵挡的住,给这血云崩出百米开外。明一知道这血修罗出手果断,没想到是这般重手,只被打的眼冒金星,血气翻涌,摸了摸腰间别的软织玉,多亏有这神玉,自己才保下这一条小命。
“无知小儿,也敢多语。”血修罗哼了一声,他以为自己这手定定将明一打回了原形,却没想到明一连血都没咳出一点。
筑玄仙人在一旁也是嗤嗤一笑:“我说你这血怪,对付一个黄毛小儿,连得伤都打不出来,你这点水平,九幽教的好。”
“臭老头,我是手下留情,保不齐这小子有什么身份,天族个个都如你不知收敛吗!”血修罗为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这小儿穿着寻常,妖族可最是讲究。每个贵族袖口都是金镶边,这小子却是一丝没有,只是个下贱小儿罢了。”筑玄仙人不以为然,“既然你下不去手,这替他妖族教教规矩的事儿,还是小老儿亲自来吧。”
语毕,左手摸了摸右手握着的宝葫芦,葫芦口突地吐出了一团白色烟雾,化作了一柄钢刀,凭空向明一斩来。
这天族臭老头,一出手便是杀招,自己不过顶撞了几句,他却为了平息自己和血修罗之间的气愤,将气头还有那尴尬全然撒在自己的身上,真是恶毒心肠。这个时候,舅舅你还没被这昆山脚的骚乱惊动,我就不信了。
看着那钢刀越斩越近,明一兀自闭上了眼睛,舅舅,我这条小命可是都交给你了啊。
过了半晌,果真看自己毫发未损,想来是舅舅到了救下了自己,睁开眼,却看见一柄长剑挡住了钢刀的去处,那长剑明一熟悉的很,乃是巫族最有名的法器,剑柄墨色森冷,剑身之上绘有九州图使得一柄剑能容纳九州,剑锋更是尖锐异常,单单是看着便让人脊骨发冷,有割裂空间的势头,这柄剑就是巫族的九州剑,巫族善用肉身弓箭和法杖,用剑的很少,何况是这九州剑,想必救下自己的是巫族归来墟的千楼了,这人是巫族的旁系,却是天赋异常,与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功法已参造化,与筑玄血修罗都差之无二,也是个天才。
“发什么呆,还不快起来。”阴冷的语气,千楼还是个少年,生的倒是棱角分明,甚是好看,那一尘不变的表情却显得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
刚刚还想好好感动一下,这个语气听得也是不舒服,躺着横向移了几米,便站了起来,掸掸身上的尘土,说了一声谢。
“明儿。”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只见的一个中年男子飘然而至,气质让人不敢与之对视,天生的王者风范,“你又闯祸了。”
“参见妖王。”众人朝拜的声音传来,等名义抬头,每个人都齐刷刷地跪倒在周围。
“明儿见过舅舅。”明一也跪了下去。
“都起来吧,筑玄,血影,这是小侄,刚才多有得罪还望海涵。”这妖王虽嘴上说着礼敬,可身上散发出的都是王者气质,压迫地筑玄血影暗暗心颤。
“是鄙人有眼无珠,望妖王宽恕。”两人跪倒在一侧,不敢挪动一步。
风头出了就好,也算是完成了一个出彩的任务,虽然过程并不出彩,但是日后人家说起,引子总是我明一啊,哈哈哈。明一心里盘算着,脸上也是乐开了花。
妖王又转过头,看向千楼。千楼也是格外机警,立马单膝跪了下去:“妖王。”
“小小年纪,修为如此精湛,更甚本王当年,后生可畏。”妖王赞叹了一声,“适才也亏得你,将侄儿拖出困境。”说完,一阵和风裹住了千楼。
“别担心啊木头脸,这是灵净风,可以净化灵力,有助修炼的呢。”明一看着千楼受到了这灵净风的洗礼,简直嫉妒非常,这灵净风就是妖王一年之间也只能用到寥寥数次,极其珍贵。
“千楼谢过妖王。”还是一样的语气,一样的表情。
这个千楼,还真是木头脸,如果是自己,肯定已经乐开花了,他还一副谁欠了他钱的神情。
“明儿,你此番却是无事生非,去祭坛自己领罚吧。”不容分说的语气,明一只得点点头道:“明儿知道了。”心里却嘀咕,这次领罚去,总是躲过了丹会一劫,自己这半吊子水平,可不想在众人面前丢人呢。
谁知妖王又加了一句:“此次丹会更重,你丹会之后再去领罚。”
“是。”在这舅舅面前,明一倒是格外老实,虽然心里气愤,嘴上倒是十分顺从。
这个舅舅,那自己不是白折腾一趟吗,吵来吵去的,自己平白无故还多了一个惩罚,真是让人难过。一定是没有让舅舅亲自救到自己,不然舅舅肯定知道那筑玄的杀机多重,然后肯定会心疼自己的,也会让自己果断的去领罚,避开是是非非的丹会。想了想,最后还是把罪头归结到了千楼身上,这个千楼,老是破坏我的好事。
一旁的千楼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暮春三月,怎的还有股凉意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