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落一季》半夙浅然

415、太子承诺 伏晓身世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秦祐桓缓缓地站直了身子，看向面前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澈云公子，终究深吸了一口气叹道：“是我贪心了，不过，我不是太／祖，而您也不是青田先生。”
　　青田先生本名刘基，正是澈云公子家中先祖，当初以知天命之年出山辅佐太／祖，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助龙明王朝取得盛世江山，因其算无遗策智谋无双被百姓敬为天人。可惜太／祖得到皇位后愈加多疑，青田先生不得不远离朝堂保全性命，最终却还是难逃一杯毒酒的下场。
　　或许是秦祐桓的话对澈云触动太大，澈云缓缓地闭上眼眸冥思许久才开口叹道：“是啊……你不是他，我也不是他……”澈云的目光突然狠戾起来，“正因为我不是他，我没有所谓愚忠。你若对卿卿一心一意照顾她一生喜乐，我必会保你朝堂之外江湖之上安稳无忧，你若有负卿卿，我不管什么江山社稷，必来取你性命。”秦祐桓却丝毫无惧，淡然浅笑着对上澈云的视线：“如你所愿，我不会给你机会取我性命，因为此生我会给卿卿最好的一切。”
　　澈云得到了承诺，整个人如同刀锋般锋利的煞气终于消减了几分，指尖点着摊开的卷宗道：“还是来谈谈这个瘸子吧！”
　　对于所谓的国师伏晓，澈云没有丝毫客气，或者说是满怀杀意，秦祐桓终于从澈云口中得知了这位通天晓地的国师大人的真面目。
　　伏晓原是孤儿，自幼在流浪途中便伤了腿脚，被刘家捡到时已是气息奄奄命不久矣。澈云的祖母心善又极其精通医术，花了整整一年才救回伏晓一命，之后又花了四五年的时间才治好了他的伤腿，虽然不能如普通人一样奔跑习武，但走路已看不出伤疾。
　　“当初若知道救回的是一头恶狼，就应该掐死他！”澈云说这是他父亲这一生最后悔之事。
　　伏晓因为腿伤行动不便自然不能习武或劳作，刘家祖父便开始教他读书习字，又因他极其聪慧好学，刘家祖父便收他做了义子，与刘家的孩子一起学习。刘家祖父在家排行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澈云父亲是家中老幺，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两个叔叔家另有兄弟姐妹四人，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算得上兴旺。
　　“伏晓最喜欢学也最擅长的，就是天文星象。”澈云对于伏晓的底细知道得有限，多数都是来自他父亲的回忆，“据父亲说，他对于星象钻研有着近乎偏执的狂热，他似乎坚信可以透过星空参悟人生乃至国家的命数。或许先祖青田先生确实有如此惊天才能，但显然伏晓并不能。”
　　伏晓渐渐变得越来越偏执诡异，他始终认为不能参悟天象大道是因为刘家祖父没有倾尽所有教授于他，比如只有世代玄机嫡传的《郁离》《百战奇谋》，或许还有别的他不知道的渊源家学，只要学会了所有，他就能通天晓地参悟天机。
　　伏晓知道，作为义子，他穷尽一生也没有机会接触玄机嫡传，除非，再也没有嫡传了。
　　原本刘家祖父选定的传人是第二子，二十多年的时间已经将选定的传人培育得足够传承衣钵，刘家祖父正畅想着含饴弄孙的晚年生活，却没想到多年来一直视若己出尽心教养的义子，从身后捅出了致命一刀。
　　“一夜，祖父祖母，伯父伯母，二祖父三祖父两家，甚至还有刚出生的婴儿……十七口人一夜之间，全都没了！谁能想到要防备朝夕相处的儿子、侄子、兄弟！”澈云说到此处，手已经不可抑制地握起了青筋，他猩红的眼眸中，有泪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