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落一季》半夙浅然

293、月下问情 佳人流珠

　　张子卿默默地往自己的客房走，或许是想心思或许是情绪低沉，竟未注意到守在自己房前的人。
　　“卿卿，回来啦。”秦祐桓温润地笑着，走到张子卿身边，张子卿这才惊觉身边有人。“啊？嗯！睡不着，散散步刚回来。”张子卿明显是在躲避什么，秦祐桓分明看出她眼神中的闪躲却不点破，只是温柔地拉起她的手说着：“虽然天气已经暖和了，夜里毕竟还有些凉，尤其在山上风冷，更要注意。”秦祐桓握在手掌中的小手已经冻的冰凉，便帮她搓手暖着，“手这么凉，别冻着了。”
　　张子卿这一刻心里矛盾极了，她痴痴地看着秦祐桓认真为自己暖手的样子，又想起自己不得不选择的决定，心里如同被一把钝刀，一点一点，剥得鲜血淋漓。
　　“三哥……”“嗯？怎么啦？”秦祐桓的笑永远温暖阳光，张子卿此刻的笑却只有苦涩和勉强。“三哥，我睡不着，陪我走走好不好？”秦祐桓知道她必定有话要说，点了点头：“自然好的，陪你往天涯海角也是好的。只是夜里凉了，你再多加件披风，不要着凉。”说罢拉着张子卿回屋添了披风，才携手往后山而去。
　　白云禅寺的后山正是茶园和卧佛塔的所在，夜里此处更加静谧，除了秦祐桓和张子卿，四下再没有任何人。
　　站在卧佛塔上，张子卿仰头望着月亮，认真地问道：“三哥，你爱我吗？”秦祐桓一愣，不知她为何突然如此问，只是她此时认真的模样，不知为何写满哀伤。
　　秦祐桓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没有感受到她的抗拒，才慢慢收拢手臂将她牢牢圈在怀里，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缓缓开口：“卿卿，我很喜欢很喜欢你，喜欢到期待与你共度一生每时每刻，因为有你我第一次相信情有独钟。可我不懂这是不是爱，我还不懂如何去爱，但我坚信，如果有一天我懂了爱，那一定是因为你，一定是你。”
　　张子卿的泪水突然忍不住滚滚地落下来，他们还太年轻，年轻得不懂生命的宽广责任的重量，他们彼此那么在意那么珍重，却终究还无法抵挡离散的劫难。
　　“卿卿，怎么哭了！”如此静谧的环境，即便张子卿再压抑克制，低低地啜泣还是传到了秦祐桓的耳中，他不知她为何落泪，只好松开怀抱手忙脚乱地帮她擦泪。
　　张子卿低头在秦祐桓的肩头肆无忌惮地抹眼泪，双手却还抱着他的腰不松手，秦祐桓又一次陷入了手足无措的境地。与张子卿在一起，这样新鲜的体验已不足为奇。
　　过了许久，张子卿大约哭累了，她松开手，拉起秦祐桓的衣袖胡乱擦了一把脸，终于止住了泪水，仰头看着秦祐桓说：“我累了，回去吧！”说完拉着秦祐桓下塔往回走。
　　张子卿对突然痛哭的原因绝口不提，秦祐桓想，她大约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便也没有再问，怕一不小心又惹得佳人对月流珠。可是他心中莫名很慌，拉着张子卿的手忍不住稍稍握紧，好似松了手，就会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