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落一季》半夙浅然

260、竹马来（十四）

　　张子卿或许是因为刚睡醒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懵懵的，秦祐桓觉得这样的张子卿极其可爱，忍不住又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说：“等你，不嫌早，何况现在也不早了，大约还有一刻就到午时了，赶快洗漱收拾一下，我们去找好吃的。”
　　“哦哦！好！”张子卿一听吃的瞬间来了精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此刻蓬头垢面地出现在秦祐桓面前，算是形象尽毁了，瞬间脸颊通红，转身往屋里跑，边跑边喊：“稍等我一会啊！就来，就来！”秦祐桓终于忍不住朗声笑起来，连后面的肖寒也忍不住笑起来。
　　张子卿这性子，说急也急，说慢也慢。若是她办什么要紧事或是寻着有趣的热闹，那绝对是雷厉风行分秒必争，以至于多数时候秦祐桓都觉得，她这个风风火火的个性若能缓和点就更完美了。可他却不知，张子卿在处理生活琐事时，简直慢的会让人抓狂，就算秦祐桓如此耐心，眼看着都到了午时，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声：“卿卿，快好了吗？”
　　“好了好了，马上就来！”张子卿答的急切，不难从语气中猜出屋里的兵荒马乱，张子卿一边手忙脚乱地收拾着，一边想着心思，自然快不到哪去。秦祐桓暗自思忖着自己是不是要等到地老天荒时，张子卿终于推门出来了。
　　张子卿从秦祐桓眼中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惊艳，不禁得意地挑了挑眉，拎着裙摆原地转了一圈，得意地问道：“怎么样？还好看吧！”
　　张子卿今天难得换回了女装，一身鹅黄色的衣裙衬得她如同娇艳盛放的玫瑰，柔顺的青丝梳成了精致的桃花髻，鬓发间点缀着蔷薇花的珠钗步摇，耳朵上带着水晶制成的流苏耳坠，晃动间闪动着耀眼的光泽，衬得明艳的少女更显活泼娇俏。
　　“卿卿不论怎么打扮都是好看的，今天特别好看，大概是全苏州城最好看的了！”秦祐桓由衷赞叹道。张子卿似乎对这回答尚且满意，于是上前挽着秦祐桓的手臂往外走去：“说我好看我是高兴，最好看我可不敢当，你那是没见过苏州府的第一美人徐棠雪，与她一比我这姿色就是微露之光了。”“哦？那她该是多好看，哪有那么夸张。”
　　秦祐桓笑着摇头，心里是不信的，大约因为喜欢而偏爱，他就觉得张子卿好看，哪怕比李慕瑶也差得不多。“你竟然不信，你见过就知道了，她是真当得起国色天香，赶明儿让唐巍带你见识……”张子卿似乎意识到说错了话，赶忙止住岔开了话题，歪着头问秦祐桓：“三哥，吃什么啊？”秦祐桓也没在意便没问，带着张子卿出去觅食。
　　其实两人对于今天吃什么并不在意，只是为了把昨天的事再认真说一遍，他俩都不是扭捏的人，秦祐桓索性开门见山地说：“卿卿，今天滴酒未沾，我再次认真地向你说一遍，我喜欢你，真心的，很喜欢很喜欢，我希望可以陪在你身边，我会努力争取娶你为妻，给你一个家，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秦祐桓纠结了一夜该怎么说，腹稿打了一遍又一遍，事到临头才发现什么腹稿都不好用，只凭心而说就足够了。好不容易把想说的话说完了，心里有种如释重负的畅快。
　　张子卿只是一直笑着看他，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随后笑着给他夹菜，柔声说着：“尝尝这个碧螺虾仁，苏州做这个菜最好。”张子卿一边给他添菜一边介绍着苏州的典故趣事，一顿饭吃得极其融洽惬意，只是秦祐桓心里却没底。
　　用完午饭，张子卿又让小二撤了饭菜，另上了一些当地的特色小吃名茶。秦祐桓除了有点紧张倒是极其耐心，看着张子卿不急不慢地品茶也不打扰，只等着她的最后答复。
　　“你还真沉得住气呢！”张子卿放下茶盏，终于忍不住笑起来，她早就发现秦祐桓紧张地偷瞄自己，一副忐忑而欲言又止的样子好玩极了，哪晓得秦祐桓就是这么能忍耐的人，自己不开口他就耐心等着。“沉不住也得沉啊，我知道这个选择对卿卿很重要，对我也是，所以不论卿卿多慎重都是应该的，我有耐心慢慢等。”秦祐桓的答案张子卿很满意，于是笑着说：“你不用等了。”
　　秦祐桓一愣：“怎么就不等了？”“傻啊！”张子卿抬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怎么这时候突然变笨，不等，当然是因为我暂且不走啦！”“太好了卿卿！”秦祐桓忍不住一把握紧了张子卿的手，憨憨地笑着，看起来确实有点傻乎乎的。
　　“哎！你别高兴太早啊！只是暂且，暂且！”张子卿被他握得不好意思，红着脸大声说，“我有条件的！”“什么条件，我一定尽力去办！”
　　“我要去你家，见你的家人，这是唯一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