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落一季》半夙浅然

221、曲直接案 画舫相约

　　杨继宗顺着秦祐桓所指看去，只见一容颜倾城的男子立于暗处，身量单薄却不显羸弱，眉目如画却不显丝毫女气，隐约有些印象却又不知其人，疑惑地问：“这位是……”曲直慢慢走过来，对着杨继宗深深一鞠躬，恭敬回道：“在下曲直，见过杨大人！”
　　“曲……曲督主！”杨继宗早年入京时正是曲直执掌西厂意气风发之时，因当时拒绝了曲直的拜访还曾担忧过他会对自己不利，哪晓得曲直却在帝王面前盛赞，杨继宗心里还颇为过意不去。多年过去，当年那个风华鼎盛的少年已经蜕变得沉稳内敛，可他眼神中的锋芒丝毫不减当年。曲直颔首：“杨大人，在下现在不过是个苟延残喘的小人物，早不是当年执掌西厂的督主了。”他的语气无比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不知此案交由曲直处置，杨大人以为是否妥当？”秦祐桓拍了拍曲直的肩膀，他安静地退到旁边，杨继宗又盯着他看了许久才点头：“主子的安排，自然是妥当的。”曲直当年虽然也曾无中生有处置过许多错案，但他处在那个位置上，有时候是明知故犯有时候是非错不可，也有许多无奈，但他处置这些案子的手腕和经验还是很足的，交给他倒也放心。
　　秦祐桓此时最不放心的反而是张子卿那边，或者说，是澈云。澈云来自江湖，不论做什么都带着江湖人的傲气和一点匪气，他的身份地位决定了他处理江湖事可以不计后果不择手段，哪怕不论国法。秦祐桓知道这次私盐的事也有江湖帮派的推波助澜，又因为张子卿的一句“江湖事江湖了”，他便知道，此事已经不是他能掌控的了。秦祐桓约了澈云公子夜赏西湖，希望能达成个君子协定，哪知最后只等到了张子卿。
　　“三哥！”张子卿站在画舫上挥着手，脸上洋溢着青春畅快的笑，今天她难得换了一身女装，月白色的长裙映着月光几乎融于夜幕之下，精致的少女仿若流连凡间的精灵，一颦一笑皆是风景。秦祐桓踏上画舫，因只见张子卿一人，好奇问道：“卿卿，怎么独自来了，澈云公子呢？”“别提他了！”张子卿嘟着嘴不满道，“前两天就拉着夜阑哥和白姐姐去了苏州府，连个招呼都不打，气死我了，哼！”张子卿说着摆了摆手，嫌弃地说：“不理他了，我们玩我们的，三哥快来，我可是准备了好菜！”说着便拉秦祐桓往画舫中去。
　　张子卿做菜的手艺当真是一绝，就连对于饮食向来粗糙的肖寒，在吃过张子卿的美食后都变得挑食起来，哪怕是吃遍了御膳美食的秦祐桓，也觉得世间再找不出更甚于张子卿手艺的美食了。澈云公子的事不可强求，其实本来也没抱什么指望，澈云公子不来可更不能辜负卿卿的美食，索性放松了心情，纯粹是夜赏西湖美景和美食了。
　　“三哥，你琴技如何？”张子卿望着窗外的弯月出神，笑起来的时候眉眼亦如弯月般好看，秦祐桓喝了口热茶略想了一下回道：“尚可。”“那就是还不错喽！恰好小女子有一自创剑舞也还尚可，不知三哥可有兴致指教一二？”秦祐桓武功平平，哪里敢对家学渊源的张子卿说指教，微笑答：“指教不敢，不过为卿卿弹琴助兴勉强可以，就怕琴技不佳坏了卿卿的剑舞之美。”“来嘛！不过就是咱们自己图个乐呵，怕什么！”“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只好献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