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砂》木之零

36、我没有死

　　我没有死！
　　我居然没有死！
　　要不是浑身疼痛我都想跳起来证明自己活着。
　　师父大人的站在我床前，云淡风轻，反而是一向二师兄一脸凝重。
　　“你可真能睡，小七！”这是我醒来后师父说的第一句话，没有问我额间为何突然开出曼珠沙华，没有问我为何受伤，没有责怪我独闯魔族，一切云淡风轻，像他的风格。然后，他就走了，临走的撂下一句话：“小七真给师父长脸！”
　　二师兄杵着床前欲言又止。
　　“你这样好像在给我哭丧？” 我扯出一个笑。
　　“你可真够能耐的！还能笑得出来？”
　　“你们也知道我的英雄事迹了？”我摸着两根断了的肋骨，再次用力扯出一个笑。
　　“不光我们，现在整个六界都知道你一夜屠了十万魔族！你知不知道要不是莫邪及时赶到，你差点就身形俱毁，一点儿残识就不会留下。那夜，他看着你灵识散尽，一瞬间整个人都枯槁了下去，脸上再无半分血色，已经不仅仅用失魂落魄来形容，我从来没见到这样的莫邪。”
　　二师兄长长舒了一口气“那夜他对着幽火通明的幽火宫说：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他要魔族一族陪葬！”
　　我含住了即将奔涌而出的眼泪，“莫邪，他，他不是在天庭大婚吗？”
　　“成婚当夜，他撇下玓瓅，抱着重伤在幽火台的你回到千觞陌，不眠不休守了你整整一个月。整个人消瘦的没有半点神采”二师兄意味深长的说：“小七，莫邪对你真是有情有义。仇恨就那么重要吗？”
　　我没有回答，即使没有仇恨，我也没有办法爱人，我是心上缺了一角的石头，我此生注定为了仇恨而活，这便是我的宿命。
　　“那，那他呢？”
　　“他回天宫了。”二师兄比刚才更凝重了几分“有件事情或许该让你知道，莫邪就是一万年前以身祭琴的泽禹神君！
　　“他说他欠你的都已经还清了，从今以后，你是死是活与他无半点干系。”
　　“他从来就不欠我的……”声音被奔涌而出的泪水淹没，随即被我生生咽了回去。
　　其实在月狗姣鸣的那一夜我就知道，能唤起荼蘼七万年血泪的普天之下恐怕只有一人！
　　荼蘼甚至不惜以七万年修为与我定下生死咒，他就是要让泽禹神君生生世世得不到情爱，生生世世尝尽爱而不得的痛苦！但是荼蘼算错了一步，我并不是莫邪心尖尖上的人，他押错了宝。他说的对，他欠我的早已经还清了，更何况他本身就不欠我的。作为师弟，莫邪对我这个师姐的确情深义重，但那不过是我从瞭望山把他捡回来照顾了他三百年。我从来都知道，莫邪是个重情义的主！
　　如今他记起了所有，他是应该回天宫，回到本属于他的地方。无论是三十一天的天驸上君，还是古亖栤砉的泽禹上神如今对我都是一个遥远的存在！隔了一道天河的距离！
　　我的心绞痛，但我我忍住了所有泪水。
　　过了几日，二师兄看我好些了继续讲那天的事
　　“伏羲琴响，他记了所有。罗伊就是莫邪前世的救命恩人，也就是莫邪一直在找的人，当时泽禹神君战了一百八十二天，深受重伤，元神受到重创，落下了唤花林，喝了罗伊公主的心头血，受了罗伊公主七七四十九天的照拂，清醒过来，这场混战持续了整整两百二十二天，战况十分惨烈，直到师父仙君送来伏魔琴，泽禹神君以身祭琴，才将当时的鬼帝和魔尊，以及一百万魔灵打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被打入无间地狱就是时年六界排行第一的魔尊桀何，是六界中唯一一个活过十万岁的人，想必你也知道无论是仙是神，活过十万岁就意味着永生。此后，鬼魔两族请求和天族休战，直至莫邪成婚当夜你以一把干将徒手屠了十万魔族，六界战事再起！”
　　我想起了一件事，一件可能让千觞陌极其痛苦的事“非偲是魔族的公主，很可能就是那个还是蛋的时候就许配给鬼帝遗逐的女人。”
　　二师兄沉重的点了点头，“师父把一切都告诉了我们，非偲破壳时本是一只九头鸟的鬼车，两千年前，装作受伤骗师父收了她作弟子，后偷走了埋在瞭望山的上古神器巨忙之舞。”
　　他顿了顿“她曾经为了见一面鬼帝的幻影，央求师父砍了自己的其余八个头，差点送上半条命。”我听师父说过，鬼帝遗逐是一万两年前被打入无间地狱的，非偲如今只有八千多岁，也就是说她到破壳时未见到自己的夫君。她倒是对遗逐情深义重，想到这里我竟然生起些同情和羡慕，遗逐何尝不是呢？听师父说，在遗逐被打入无间地狱前夕，他不顾自己深受重伤，命了自己坐下四大将魑、魅、魍、魉带着还是蛋的非偲逃走，要他们立下重誓，生生世世都不能背叛非偲。
　　二师兄已经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我还在想他们的事情。
　　“虓勍，你能不能别哭了？”从我醒来的那一刻，好几日，这位仁兄就没停止哭泣，要不是我现在实在没办法动弹，我真想一块板砖扔过去砸他脑门。“你这么一条雄伟的汉子哭哭啼啼的像个小媳妇儿丢不丢人？”
　　他傲娇的说：“不丢人！我找了一万两千年才找到了殿下，这才几天，殿下又差点送了小命。哭一哭怎么了？”
　　好吧，你赢了！
　　不到一个月我就伤好如初，甚至我觉得自己比之前灵力更充沛。
　　这天温柔急急的唤了众人道无痕殿，自从上次瞭望山一役后，温柔这头凶兽就勤快了起来，专程成了师父的跑腿。
　　师父大人一脸轻松的说：“聿怨去了桐渊沼泽，料想不错的话应该是去抢凤凰一族的上古神器羿晷，现在鬼魔两族蠢蠢欲动，千方百计集齐上古五件法器，你们知道可是为了什么？”
　　“为了观赏？”
　　师父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觉得我的脑子上次随着自己的元神一起被丢在在幽火明宫。
　　“鬼魔两族千方百计集齐上古五件法器，是为了打开前世之门。”他继续讲：“魔君之位都空了一万两千年，这群人还不消停，令人头疼！”
　　我偷偷的问二师兄：“为什么魔尊之位空了一万两千年”
　　“聿怨是个衷心的主，传说他一直在等桀何见世的那天，这也是为什么他要千方百计收集五件上古遗物打开前世之门的原因。”
　　所以，我们一行革命的砖又动身前往桐渊沼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