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砂》木之零

31、试剑2

　　第二场比试安排在三天后，我和寂幻对决，结果就是我输了。
　　夜晚我坐在凤凰树下，莫邪正在抚琴, 白色的凤凰花落满了他全身。
　　“白天你不应该替我挡一剑的。”
　　“难道让我看着你受伤？”
　　“一点小伤而已，又不是第一次，死不了的。”
　　琴声戛然而止，他淡淡的说：“靡初，其实很多时候你都可以脆弱一些。”
　　我抬头看了看满天的星子，月色真好。
　　“总有一天你会离开，我不能做个事事都依靠于你的脓包”
　　“我不会离开”他轻轻的说。
　　“这不是吃软饭吗？”
　　“你对吃软饭有意见？”
　　“……”

　　莫邪走后，虓勍挪着细碎的步子站到门口。
　　虽然我今天输了，但是由于上两次的连续胜利，虓勍见到我依然睁大他碧绿的眼睛，他在时时刻刻表示吃惊。
　　本石头心情好今天就不和他计较，我不和他计较不代表他不想和我计较。
　　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忍住，“殿下，你先是打赢了罗伊，又在重伤的情况下打赢了非偲，太令人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那叫匪夷所思。这对话不是应该一个月前就有了吗？”
　　“没错，我憋了一个整整一个月，今天实在憋不住了。殿下，你使诈了吧！”
　　我一个板砖砸了过去“你这只臭鸟在怀疑我？”
　　“殿下，说来你也是只臭鸟，再者说你使诈又不是第一次。”
　　“那你说说我两的谁修为高？”我问他。
　　“这还用说嘛！当然是我。”他理直气壮。
　　“这么说吧，如果殿下的修为有一万年的话……”
　　一万年？一万年不是还可以么？
　　“我的修为就是一百万年……”
　　我再次一个板砖砸了过去。
　　“那到奇了，你既然是我的坐骑，为何法力尤胜我？”
　　“那是因为殿下……”,他深深憋了一口气,“懒……”
　　第三块板砖不偏不倚的砸到他脑门。
　　“还记得殿下有一次飞行中睡着了……殿下可是只鸟啊！”
　　‘……’
　　我从这句话中听到了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第三场比试安排在五天后的七夕，举办方了听君这个几万年的光棍果然当得一根好棒槌！
　　到七夕前夕晚上，送给莫邪的种情果的已经装了满满两麻袋，情信已经整整堆了灶台那么高，被五师兄日日拿来生火。
　　我看着满满两麻袋种情果脑子突然有了主意，用一根发带就从莫邪那里换来了这些果子，这可能是我做过最划算的买卖了！夜明珠将整个神浒山照的犹如白昼，我找了一块珠光宝地开始兜售种情果。当然我还是很够意思的送了一麻袋给小诺樱，让他在七夕那天砸晕含渊君。
　　这酒泉树上的果子恐怕都在这里了！
　　须知做生意需要有个好门面，比如你看卖豆腐的豆腐西施，于是我连哄带骗的弄来了我的门面炸毛凤凰。
　　从头到尾他都很嫌弃，“老子一介天上地下第一美男子，你居然让老子干这个？”
　　我昧着良心说：“就是因为你是天上第一美男子才专门让你干这个，你看我就没有叫其他的仙君，因为他们不配！”
　　他一边怀疑一边算是同意了。
　　我让他吆喝，他扭扭捏捏的像个小媳妇儿。
　　“你那谁能听得见！！像这样大声吆喝才行。”我示范给他，“卖种情果喽！跳楼大甩卖了！不要一百斗，不要九十斗，只要十斗灵珠喽！”
　　练了几次，他终于能抻着嗓子开吆喝“跳楼大甩卖了！卖种情果喽！跳楼大甩卖了！不要一百斗，不要九十斗，只要十斗灵珠喽！送给心上人喽！绝对物超所值！”
　　这上手的还挺快！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种情果被兜售一空。
　　三师兄偶然经过，他看到我数钱数的大汗淋漓，一脸茫然。
　　“小七，你干嘛呢？”
　　“搞副业卖种情果啊！”
　　“你的副业不是写戏文吗？”
　　“我这叫抓住机会，精准投入，抢占先机。”我看着满满一麻袋灵珠很是满意。
　　三师兄“……”
　　我分给了小凤凰一颗灵珠，他撅着嘴非常生气。
　　“老子帮你吆喝了半天，你就给老子一颗灵珠？”
　　我昧着良心说：“像凤鸣上君这种英雄盖世天上地下无所不能出尘脱俗高风亮节的天下第一美男子怎么能让这些俗物脏了眼睛！我之所以给你一颗就是怕这些俗物脏了您的眼睛，怕您身上沾上这些铜臭气。”
　　他皱着眉头扶着脑门思索了半天：“你这么说似乎很有道理，这一颗老子也不要了！老子害怕自己身上沾上铜臭气。”随后志得意满的离去了。
　　就在我哼着小曲跳进门廊的那一刻，好大一拨仙君向我涌来，吓得我赶紧背起袋子溜进了品茗间。
　　他们你推我攘，紧追不舍跟了过来。
　　“靡初仙君，请收下我的心意！这是上好的琉璃碗，价值万珠。”
　　“你快让开，一个破碗怎么能比得上我家的祖传碧玺珠……”
　　“靡初仙君……”
　　三把剑从几位仙君额前飞过齐刷刷的订在门口的柱子上。
　　“靡初……”
　　两位仙君的琉璃碗和碧玺珠瞬间化成粉末。
　　几位仙君瞬间跑的比兔子还快……
　　“……”
　　我问三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自你一个月前一战成名，日日有仙君来给你送情信，他们都来打听你的生辰八字，平日喜好，我都一一告诉了他们。”他咳了两声“不过都被小八打出去了。”
　　“情信呢？”
　　三师兄看了看背身而坐的莫邪：“烧了！这不每天的烧鸡都是用你的情信烧的……”
　　我长长哦了一声：“怪不得那么香！”
　　“……”
　　莫邪粗鲁的携了我上了凤凰树，怎么一身酒气？
　　“你送种情果给凤鸣了？”
　　“我就是……”
　　不等我我说完，嘴就被堵住，劈头盖脸的吻接踵而至，不容丝毫反抗。也不知道过来多久，他终于放开了我。
　　“你不要喜欢他。”他的声音里有一些颤抖。
　　“我没，我就是拉着他和我一起卖钟情果。你是不是生气我卖了你的钟情果，你要是实在在意，我现在立马换回来。”
　　他再次吻住了我，这一次不像上次的霸道，这一次温柔而小心翼翼。
　　到睡前我的脸都是发烫的，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缩在被子里。

　　七夕这天，第三场和第四场比试一起进行的，本来是莫邪对阵凤鸣，临时换成莫邪对阵寂幻，小凤凰对阵含渊君，擂台相隔一里。
　　对面的擂台人山人海，原来是小诺樱连夜动员了众位仙僚去给含渊君鼓劲，反观我们这边的擂台就冷冷清清，除了我们几位师兄就只剩两位公主，和鬼族众人。
　　我一看四师姐梓微也去给含渊君加油去了，啧啧，梓微真是有了新的病人就忘了娘家！
　　没出十招，寂幻就落败了！我在台下很鄙视他，寂幻你好歹是鬼帝，好歹是上届的魁首，也太弱鸡了！
　　我和几位师兄都涌过去看大伙小凤凰和含渊君对阵。
　　小诺樱挥着彩旗大声喊着:“夫君加油！！”
　　底下的人跟着她一起喊：“夫君加油！！”
　　她粉粉嫩嫩的嘟着小嘴“你们不能喊夫君，他是我一个人的。”
　　众位仙僚只好齐齐喊含渊君加油！
　　含渊君身穿白衣，额间一尺白绫，有种傲然独世的感觉。小凤凰沉静内敛，有一种少年老成的味道，和平时那个炸毛凤凰判若两人。
　　他们已经打了上百个回头还未分出胜负，正在大家都为双方捏一把汗的时候，小凤凰的龙吟剑破了含渊君的遗琅琴，剑气将他额间的白绫一分为二。
　　众人惊呼：
　　“落花吟！！！”
　　“他额间的是落花吟！！！”
　　“他是蓝羽族的后人！！！”
　　“含渊君是蓝羽族的后人！！！”
　　小凤凰满脸错愕，一动不动的看着含渊君。
　　“你、你、你是蓝羽族的后人！！”
　　含渊君一改往日的温润，他眼神傲慢，不屑的盯着对面的人，白绫瞬间回到了额间。
　　“我日日佩戴白绫，不过是时时刻刻让自己不要忘了我蓝羽一族所受的冤屈和仇恨！”
　　含渊君，含冤君！原来如此！
　　“终有一日，我会将我蓝羽一族所有的仇恨一分不少的讨回来。”
　　那一刻，平时温润有礼的含渊君眼中布满杀机！
　　台下小声嘶语“含渊君会不会是蓝羽族的王族？”
　　“不可能，蓝羽族王族只有两位帝姬，一万年前，等我赶到时我亲眼见到两位帝姬都在一瞬之间灰飞烟灭。甚是可怜哪！”
　　我突然想起六界正史里对蓝羽一族的评价：死得其所。那一刻，我居然觉得自己的心绞痛！
　　一道金光闪过。天神和天后双双降落到擂台上，他们比预期早来了两日。天神并没有惊讶于蓝羽族的后人含渊君，反而盯着台下的莫邪良久。
　　我暗想要么是他看上了美男子莫邪，要么是他看上了女婿莫邪。
　　因天神天后突然莅临，最后一场比试也与当日进行。青衣了听在台上宣布比赛规则，天神还在定定的看着莫邪。
　　这场比试以双方打平而宣布收尾，
　　后来我才知道莫邪在无幽海底受了很重的伤，但那时的后来我已经只能远远的望着他了。
　　结果是谁也没拿到弦翳彩弓，天神赐了两人每人一颗修行种子。修行种子种在若水之滨，用天河神水浇灌，因人不同种子结出的果实也不同，全看个人的造化。传说修行种子结出的因缘果不仅可以包治百病还可以看到前世今生。
　　对于仙神来说，既没有前世也没有今生。身死便是灯灭，神归混沌便是陨灭。
　　天神将弦翳彩弓赐给含渊君，含渊君冷若冰霜，携了遗琅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完全没有给天神留半点面子。
　　也是那晚，一向以温婉庄重示人的九公主玓瓅逼我喝下忘生水。我早就知道她从第一眼就看上我的八师弟莫邪，这很正常，没看上他才不正常呢！
　　我没有反抗，既然她觉得我是横在她和我师弟莫邪中间的那根大棍子，那么我愿意成全她。我甚至没有说罗伊才是我师弟心尖尖上的人！如果我知道后世有个叫窦娥的人，那么我一定仰天长嚎一声，我比窦娥还冤枉！但是我都没有说，我们石头都嘴硬的很。
　　莫邪他，值得世上最好的东西，也值得世上最好的人。
　　在我看来，玓瓅比罗伊好的太多。
　　我希望我没得到他都可以得到！
　　我是心上缺了一角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