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穿穿不息》肖一潇

26、红楼

　　一路上就在咿咿呀呀的练声中渡过，萧潇白天学习，晚上会抽两个时辰练功。不敢通宵的练功，现在的身体还吃不消，也不能耽误了第二天的学习。

　　“终于到了！”看着人来人往的马头，萧潇和龄官相扶着下了船。在船上呆了两三个月，现在脚步还在发飘。
　　登上国公府派来接的马车，一群几十个人，六个一车，挤挤挨挨的。大概是快到了，她们现在反而安静了下来，有人愣愣的发呆，有人紧张得的发抖，有人兴奋得咧嘴。有人掀起帘子往外看，京城的繁华顿时展现在眼前，之前还表情各异安安静静的人，都一脸好奇的朝窗外看去，大呼小叫的叽叽喳喳起来。
　　萧潇也顺着窗帘的缝隙往外看去，远远看到一个巨大的牌坊，上书‘宁荣街’三字，这条街也是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马车从宁荣街牌坊下驶过，又见街北三间兽头大门，正门的匾上大书‘敕造宁国府’五个大字，又往西行，照样也是三间兽头大门，上面的匾额书‘敕造荣国府’，一直往西，在荣国府的角门处停下。
　　角门处出来四个婆子，领着一群小戏子、小道姑、小尼姑去沐浴洗漱。清理完个人卫生，又被聚到一处廊檐下，等待上面检阅训示。
　　不一会儿，来了一群中年妇女，为首的是一个三四十岁的面皮白净的女人，听旁边两个婆子叫她‘林之孝家的’。她一脸老实敦厚相，眼神却锐利的打量眼前的这群小丫头，目光在萧潇和龄官的脸上停顿了几息，开始了训话：“从你们进了这个门，就是我贾府的奴才，生是贾府的人，死是贾府的鬼。这次买你们是为了贵妃娘娘省亲的事，你们唱戏的就好好的给我唱戏，念经的就好好的给我念经，要是我知道谁偷奸耍滑，是要打板子的。你们也最好认清自己现在的身份，犯了事即使把你们打死，也没人会说一句什么。来了这府里就给我老老实实的，也别从外面带些上不得台面的习性进来”
　　训话的时候，萧潇垂眼看到龄官的手紧紧握着，身体都在微微的发抖，知道她是气的。和她相处了几个月，知道她生性清高，对于这次被买来做戏子，心里一直耿耿于怀，现在又听到这些毫无人权，毫无自由的规矩，只怕现在都气得想哭了。相比起她，萧潇除了心中有点感慨以为，并没有那么难受，大概是早就有心里准备了，也大概是经历得多了，早就看开了，反正不管怎样，她只需要蛰伏一段时间，就可以一走了之。以前没想过，现在她在想要不要也教教龄官练武呢，看在曾经她照顾过自己的份上。
　　训话了一炷香的时间，‘林之孝家的’才停下来，吩咐四个婆子带小道姑、小尼姑去早就准备好的地方安顿，又分派四个婆子带领小戏子们来到一处叫‘梨香院’的院子。
　　这院子地处偏僻，环境清幽，里面栽了几株梨树，现在正是开花的时候，繁繁累累，一树树雪白雪白的，煞是好看。院子不大，十几间房，小小巧巧，几个主唱一人分到一间房，几个教习一人一间，其他人两人一间，有一间房是专门空出来放行头的，还有两间房是院里伺候的几个婆子在住。
　　萧潇走进自己的房间，屋子不大，一桌一椅一床一榻，还有个装东西的箱子。看里面不是很干净，萧潇去外面院子拿了扫帚，把房间彻底清扫了一遍，又去打了盆水，把桌椅床榻好好檫了檫。收拾好屋子，有人送来被褥床帐，萧潇又挂了帐子，铺了床，正折腾着，针线房有人来量尺寸，说要统一做几套衣裳，又一通忙乱，萧潇疲惫不堪，准备先回房休息。
　　正在这时，‘林之孝家的’带了一群中年仆妇进来，对着梨香院的一竿小戏子说：“太□□典，怜你们千里迢迢背井离乡的，年纪又小，又没个亲人在身边，有个病啊灾的，也没人照顾。这些妈妈是我们府里几辈子的老人了，最是善良温柔，性情和顺的，你们快来一人认一个干娘，以后有什么事干娘会帮衬着，你们也方便些。”
　　萧潇对暂时多个干娘什么的不放在心上，如果真是性情温柔和顺，平时能善待她，她当然会回报。要是假温柔假善良，借着干娘的名头想随意拿捏她，她也不会让其得逞。因为长得最出挑，第一个被拉出来，半点不走心的拜了一个干娘，甚至连她长相都没记清楚。主要是这些一看就是底层的婆子，穿得差不多，梳的头发也差不多，连脸上的刻薄表情都差不多，一大群站在那里，一点让人记住的特点都没有。
　　其余女孩子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没动，看萧潇被拉出去迅速的拜了个干娘，心知今天是必须拜了，也都犹犹豫豫的挑选起干娘来。
　　龄官一直没动，萧潇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很抗拒拜一个陌生人做干娘，悄悄上前拉了拉她的袖子，在她耳边低声劝说“才刚到府里，人生地不熟的，暂且忍忍吧。今天这个事是逃不掉的，别多生事端了。”最终，龄官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拉了一个婆子做干娘。

　　就这样，一群小戏子在梨香院里安顿下来，大概是上头给的时间紧，教习们也是卯足了劲的折腾。小戏子们叫苦不迭，因为之前大多数人都没学过（有些人是直接在戏班子买的，有过一段时间的基础），连基本功都没有，要在短期内速成为可以登台演出的程度，可想而知是多么高强度的训练。
　　萧潇也整天学得分不了心想别的，连闭着眼睛睡觉，耳边仿似都有咿咿呀呀的唱戏声，每天练武功的时间都压缩得不能再压缩了，毕竟休息不好的话，第二天没精神，学不好唱不好是要挨打的，而她现在还没有自保的能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个世界对逍遥派的武功好像有种压制的感觉，萧潇也不能肯定是不是这样，还是她自己的体质不佳的问题，换了其他门派的练习，感觉都差不多，过了几个月了，体内也只有一丝丝 的气感，本来决定在这里呆一段时间就消失的，现在别说消失，要不动声色的出了这个府都有点困难，何况外面的世界对现在的她来说，也不见得安全，所以萧潇也只有静下心来，安心得待在这里，继续白天学戏晚上抽时间练功。再说唱戏就唱戏嘛，现在整天在梨香院里忘我的学习，还有几个仆妇照顾饮食起居，也没觉得日子有多难过。
　　时间到了十月，戏班子填鸭式的集训，终于让一杆连字都不认识的小戏子唱会了二三十出杂戏，班主贾蔷检阅过后，上报给贵妃之母王夫人。王夫人看园中各处古董文玩陈设齐备，采办的鸟雀也已经买全，前几天管家就来报，一班小尼姑、小道姑、小和尚、小道士也都学会了念佛诵经，现在蔷儿又报小戏子们也会演几出戏了，心中大喜，晚间告知于贵妃之父贾政，贾政听了心中的大石也稍稍落了地。第二天，贾政又去请了贾母，到园子各处，斟酌查看，两人都觉得没有不妥当的地方了，贾政才上本，奏请贵妃娘娘省亲。
　　皇帝准奏，并定于明年正月十五上元之日贵妃省亲。
　　贾府上下接到旨意，一时间只觉与有荣焉，雀跃非常。对于贾府来说，省亲是大得不能再大的大事，必定要事事做到最好，什么事都要检查了又检查，争取没一丝错漏，于是上上下下更忙碌了，连年都没安心过好。
　　不知道其他各处如何，戏班子这里已经进入比高考倒计时还让人紧张的阶段，教习们得了上面的训示，手段百出的训练一帮小戏子，不敢有丝毫懈怠。
　　小戏子们年纪都不大，虽然因为各种原因被卖，但也没让她们老实起来，从小就没学过什么规矩礼仪，性子里还很野性，当面不敢顶撞教习，怕挨打。背地里，一些愚妇村妇编排人的话，她们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萧潇看她们小小年纪被卖，心里对她们还有几分恻隐之心，平时里有个什么争执也让着她们，现在看她们背后说话越来越难听，也免不了劝上两句，可惜没几个人听。萧潇也懒得管了，愿意听她的话的，平时照顾几分，不愿听话的，也丢开手了。
　　最后两个月，全府上下是闹了个人仰马翻，现在大家都憋着一口气接驾，等待最后一只靴子落下来才敢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