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听天由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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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听天由命
人类，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生物呢？
思考着莫名到不着边际的问题，注视着手中让人忍不住绝望的病例单，无力，不清楚是第几次的涌了上来。
似潮水、海浪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冲击着本就不算牢固的防线，让人疲于抵抗之间，却又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希望。
或许会有着幻想，幻想着医学上会有那不切实际的，可能性极低的突破，不治之症可以得到所谓的治疗。
但是……那天价的医疗费？却又怎是普通人可以付的起的呢？与其费神伤财，日日绝望；与其，将精神寄托于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奇迹；与其……与其……
手掌在思考间，不禁篡紧，眼神闪烁，手中病例单的一角已然被握成了一团，却是凌澈心中的烦躁无处发泄，拿东西撒起了气。
“我……已经落到这种地步了吗？”手掌渐松，自问间，身旁的手机已然亮起，虽是禁音，但其上显示的母亲二字，却依旧是让他忍不住心中一紧。
“妈为什么这时候打电话……”自言自语着，凌澈颤颤巍巍的拿起了手机，想要去接，却没有勇气，因为害怕被质问，害怕着那个照顾了自己一辈子的女人伤心，所以……犹豫了……
“妈？怎么这么晚了还打电话过来？”犹豫过后，现实终究无法逃避，他不是懦夫，生活，也总是要继续下去的。
“大白天的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工作累糊涂了？”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与关怀从电话那头传来，让凌澈忍不住露出了笑。
“白天了吗？倒是没怎么注意……”起身，揉着有些酸涩的眼睛，他走到了窗台旁，拉开了两层黑色的，将阳光彻底的遮挡在外了的窗帘。
眼眸微眯，突兀出现的光线使得眼睛有些刺痛，不过……的确是白天了……他已经坐了一夜。
“你这傻孩子，是不是又熬夜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带上了怪罪之意，让凌澈忍不住苦笑。
转身，房间内熟悉的摆设尽皆入眼，因为一小段光线的缘故，带着些朦胧梦幻之意。
“哪有，我是刚睡醒……”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懒，你也不看看几点了？什么时候才能不让我操心啊……”
“那恐怕是要让你操一辈子的心了，赖着你了，哈哈哈~”
心情稍微好了些，瞥了眼手中绝望的来源，旋即将它扔在了垃圾桶中，不论如何，果然还是在这世上，有无法放下了，不能放下的存在……
“谁管你，赶紧结婚嫁出去了，我也少操心了！”
“喂！妈！我是您儿子，能不能不用嫁这个词啊？”苦恼的点了点额头，虽然他承认自己长的是有点秀气，但是……这能怨他吗……
“好了好了……不和你闹了，快开门，妈给你个惊喜。”电话那头的声音再次传来，内容让凌澈的心中忍不住一颤。
“妈……你不会在门外吧？”试探着问着，凌澈吞了吞口水，走到了门前。他有些后悔曾经将门上的猫眼给堵住了……这一道门的间隔，让他有些惆怅。
开，还是不开呢……想着上次母亲拎着老母鸡过来给他做饭的场景，凌澈忍不住就想抽口烟压压惊……虽然他不会抽烟就对了……
“少废话，快开门！”
怒吼声从门外和手机中传来，凌澈当时就惊了，犹豫了不到一秒后，他颤颤巍巍的伸手扭动了门把，总不能将自己老娘关在门外啊……
“咔嗒……”
门扉朝着一边，移出了视线，遮挡不再，门外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印入了眼帘，还是那记忆中年轻，普通的母亲。
只是她的脸上，似乎多了些许的皱纹……头发也白了许多，参插在的黑发之中，仔细去看，很容易便可看到老态……
直到这时，凌澈才发现，自己，似乎很久没有仔细去看过母亲了……人，就是这样的生物啊，总是会不经意间就忽视身边所熟悉的存在……因为已然深深的印在了记忆中……所以忽视……
却不曾去想过，岁月不饶人……
“妈……”话到嘴边，却不知道如何去开口，嘴唇蠕动着，最后化为了微笑，以及一个简单的拥抱。
“傻孩子，就知道你肯定想妈了，所以来看看你。”粗糙的手掌在背后拍了拍，欣慰的母亲将凌澈轻轻推开，拎着老母鸡，在他莫名的神色中的走进了屋子。
我不喜欢吃鸡啊……苦笑着反手关上了门，尽管抗议了很多次，但是似乎都没有用……在老一辈人的眼中，鸡……似乎是一个神奇的存在……
“看看你的黑眼圈，都不漂亮了……我家闺女以后怎么嫁的出去啊……”将鸡放入了厨房，注视着自家孩子憔悴的面色，凌母心痛的同时，也说出了让凌澈嘴角抽搐的话语。
白了母亲一眼，对于这个话题不予置评的凌澈看了看不远处的全身镜……绝望了……的确，若是有胸以及长发……其实就算没有，现在也会被认成假小子吧！果然会吧……
“放心，你儿子一定努力，争取嫁出去。”叹了口气，强烈的怨念使得凌澈也不禁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得嫁出去了……
记忆中似乎突然浮现了小时候村头的二狗子的父亲到家中，向母亲询问是否要订娃娃亲的事情……没错，就是让他嫁给二狗子。
嫁个毛线啊！怎么可能答应啊！问题是母亲大人真的答应了啊！想到着，凌澈忍不住扶额。
“去去去！我就你这一个孩子，你要是嫁了，我老凌家岂不是要断子绝孙了？你可要给我争气点啊！”
“那你倒是给我点鼓励啊……别老拿箭射我啊……我痛……”
“好坏话听不懂吗？算了算了，你去坐着吧，妈今天给你做一顿好的。”
说着，凌澈被白了一眼，石化在了原地。
“怪我……喽？”无奈的耸了耸肩，凌澈回到了原来的座位，沉默的，拖着腮坐了下去。
身下，柔软的沙发凹陷了下去些，注视着厨房中忙碌的母亲，笑意浮现在了唇角，却又转瞬即逝，消失无踪……
视线，投向了垃圾桶，那被握成了一团的废纸，此时正静静的躺在那里，仿佛在述说着什么一般。
这个世界已经不属于你了，离开吧，找个合适的时机，尽量不着痕迹的离开吧……
看着，凌澈从那一团废纸上看到了这样一段话……
“离开吗……舍不得啊……”轻语的呢喃，被老母鸡的悲鸣所掩盖，撇除了生的本能，依旧是舍不得……
那此刻正在悲鸣的生物……是否也有着和我一样的不舍呢？动物在想什么……人，又怎么能清楚。
起身，凌澈决定在未来的日子里，好好陪陪母亲……“妈，我来帮你吧。”这一刻，步伐迈了出去，心，也在此刻轻了不少，那是一种怅然的感觉。
“那还不快点，这鸡难宰的很！妈都快按不住了！”
鸡：“狗狗狗狗！”（鸡：“好疼，放开！快放开！谁在翻译？我是这样叫的吗！”）
“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眨眼，下一刻，凌澈加入了屠鸡大会。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在欢快的聊天中，屠鸡大会过后，一顿盛宴已然上了桌子，凌澈心中的郁结，也几乎消失。
剩下的，只有对生的不舍而已，亦或者是对母亲的不舍……
“唉唉，妈告诉你，村北头的老李家的小丫头，那个叫婷婷的真的很不错，你就不考虑考虑吗？你23，她22，妈感觉刚好呀！
你看她胖胖的，多好啊！可以生儿子的！”往凌澈碗里夹着菜，凌母口中也喋喋不休的说着，延伸着厨房中的话题。
“额……妈，我觉得我……”黑线的凌澈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了。“这件事就听妈的！我已经和老李商量好了，李婷就是你媳妇了！明天回去完婚就可以了。”
听到母亲大人的话语，凌澈当时就震惊了，只觉得心中天雷滚滚，精神受到了摧残，一口汤就喷了出来，却被凌母随手抄起的菜盆子给挡住了。
“这……这么快！？”瞪大了眼睛，注视着母亲不善的眼神，凌澈有些支吾。
“我可是你妈，不为你的事情操心怎么行？今天过来，主要就是说这个。”
感情过来看我只是顺带吗……
“等下午妈带你去医院检查下，就带你回去。”说着，凌母的眼神滞了一下，随后又摇了摇头。
“你爸就是差不多这个年龄去世的……你爷爷也是……当时你爸去世的时候，你才3岁……”眼神闪烁，凌母的话语却是顿住了。
“妈……我……”沉默了许久，凌澈想要坦白，但看着凌母追忆的神色，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只能化作让人疑惑发单字。
“怎么了？是感觉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凌母的语气紧张了起来，眼神，也一瞬不瞬的盯在了凌澈身上，上下瞧着，似乎想要看出什么一般。
“没……我下午陪您去医院看看就是了。”脑袋埋在了碗里，闷头吃饭。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不知道……听命吧……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听天由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