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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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这段日子，青泽不仅仅是带阿凉感受了人类世界，也依旧在为他教书识字，教的，是人类道德——儒之仁爱，道之无为，墨之兼爱，法之术势。
“师父，我天天念这些‘子曰’、‘子墨子曰’，有什么用呢？”阿凉不是念这些念烦了，学习速度也很快，但因为年龄太小，经历太少，他还是无法理解师父的用意。自己只要跟在师父身边便好啦，为什么要明白这么多呢？
小小少年，特别是从来没有离开过青泽的小少年，天真地以为他可以一直依赖师父，而且与师父永远永远不分开。
阿凉正看着青泽，等着他的答复。只见青泽叹了一口气：“阿凉，你知道师父是仙，与人类不同。但神仙除了寿命长些，法力强些，其实与人类并无不同。人类求仙拜佛，为的是换取神仙的悲悯与同情，但神仙并不是人类所想的那样清心寡欲，顺应天道无为。”神仙之间的争夺有时比人类更为惨烈，无穷法力反而会丧了长久寿命。
只是阿凉，师父将这些都教给你，不过是让你自己去选择未来的道路。你不可能像人类，像普通仙人一样平庸过活。为师只希望你能保留一颗稚子之心，又不为他人所害。
后面的话，青泽都没有说出口。
阿凉想着，师父的话好像很深奥啊，但是这跟我问的有什么关系吗？好想再问师父一下，但是师父会不会觉得我太笨了呢？阿凉正纠结着，就感觉一只大手落在自己毛茸茸的脑袋上，青泽早就看见阿凉疑惑又不敢问的小表情了：“阿凉，你以后就懂了。”
以后，以后是多久，懂了的时候，一切都还一样吗？
这番话，阿凉并不明白，但一颗种子由此种下，不知何时会生根发芽。
***
原来，阿凉和师父住在山上，山上的房子自带小院子，阿凉在屋里时，离离在院子里，阿凉在院子里是，离离还在院子里。虽然离离并不是真的狗，是指小狐狸，可它总喜欢呆在院子里放风。只有到晚上休息时，阿凉和离离一起在木桶里泡个澡，洗得干干净净地才会上床搂着一起睡。
然而在人间，土地资源有限，人们居住的空间也有限。而青泽选择住在CBD繁华区里，就不可避免的面对房子面积小和噪声多的麻烦，噪声多可以解决，青泽弄个屏障便可，可面积这方面，散闲也只能帮忙弄到一百五十平的房子。离离总是很不痛快，所以每天阿凉都会带离离到小区里散步，算是补偿。当然，这在别人眼里，就是遛狗。
阿凉并不太懂师父刚刚跟他说的，可是好像能感受到师父的不开心，那种无奈和难过的感觉……师父好像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露出这个样子呢。阿凉这样想着，也没很顾得上离离，乃至离离在他开门前对门口叫了几声也没太在意。
待到阿凉开了门，才发现门口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男人，看起来有些单薄，男人穿着一套黑色的运动服，头发乍一看是黑色的，但是隐隐有着红色的流光，眼珠也是一样。男人五官凌厉，看起来冷冰冰的，眼神清明，就是眼珠好像是冰做的一样，看人一眼好像就可以使人冻成冰块。
他低头看着阿凉，眼中闪过了一丝疑惑，冰块好像有了一丝裂痕，但他很快就恢复了那副冰冷的样子。
“大哥哥，你找谁？”阿凉怯怯地开口。
“青泽。”男人好像想露出微笑，但僵硬的嘴角使他的表情有些不忍直视，他好像自己也意识到了这点，便收敛了表情。
“现在该叫你方毕吧。”阿凉听着师父说话，总觉得好冷啊，难道这个大哥哥也像自己一样惹师父生过气？
***
阿凉一边牵着离离一边牵着师父的手，他还在思考刚刚发生的事情。他抬头看着走在前面的大哥哥，师父刚刚说他叫方毕。
可刚刚师父说完话后，大哥哥竟然一言不发地转头就走，而师父也带着自己跟离离出门，没说为什么出门，也没说去哪里。
想着想着，阿凉便觉得心口一痛，而方毕也正好在一个破旧仓库前停了下来。
仓库破旧不堪，还是用红砖垒起来的，上方的瓦片已零落不齐，外墙上布着滑腻的青苔，周围也是一片荒凉，杂草丛生。
但令人奇怪的是，仓库的铁门大开，露出黑黝黝的中心，明明是大中午，可仓库内没有丝毫亮光，阿凉有些害怕，但身体里又隐隐有另一个声音催促着他：“快进去，快进去！”
阿凉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青泽便牵着他和方毕一起走进了仓库。仓库内墙上有什么生物飞了起来，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听声音能感觉得出来数量不少。
方毕厌恶地皱皱眉，打了一个响指，整个仓库亮了起来。这才看清那飞起来的生物正是蝙蝠，一只蝙蝠并不可怕，但那趴得满墙壁都是的蝙蝠，让人鸡皮疙瘩直立。
“啊，原来是西方妖物的臭味！”散闲仙人从门口走进来，脸上还是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但那个笑容不同于以前的随意，反而带上了几分冰冷。这样倒是同严肃的青泽和冷面的方毕一样，浑身冷冰冰的。
“还有和它们厮混的东方妖物。”方毕一抬手，一团火球便向挡在他们面前的蝙蝠墙冲去，大片大片的蝙蝠被烧死，掉落，形成一片灰，而墙体中央也破了一个大洞，一个五芒星的形状的蓝色光芒慢慢闪现，但好像电力不足使得，一闪一闪的，而且越来越黯淡。
这时五芒星五个角上的蝙蝠也掉落下来，但在掉落的途中他们化成人形，个个是西方俊男美女的形象，四男一女，金发碧眼，身材高大，只是嘴角露出的尖牙显露出他们的不普通。他们在掉落的过程中便迅速的调整身形，稳稳地落在地上，看起来颇有气定神闲的意味，如果忽略他们嘴角流下的血丝。
蝙蝠墙很快坍塌，露出仓库最深处——一个风衣男人坐在一把太师椅上，身前黑雾环绕。
如果起初，阿凉身体里只是有隐约的声音呼唤着他，可是现在，他的心脏好像是被人牵扯一样，而牵扯的方向正是那个风衣男人所在的地方。阿凉张开嘴，有些喘不过气，不由自主地迈开了脚步，向前走了几步，还是离离一直咬着他的裤腿，他才能停下来。待到黑雾散去，露出男人的脸，阿凉才惊讶——这正是游乐场撞倒他的那个男人。
青泽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一眯眼，阿凉和离离便被一道光球裹了起来，被屏障隔绝的阿凉顿时松了一口气，体内还是有呼唤的声音，但已经淡了许多。
散闲不屑地开口：“吸血鬼，蝙蝠精，东西方妖物混到一块了。”
那五个西方妖物，瞬移到男人身前，低下头，向他单膝跪地，表示臣服。
那风衣男子发出了“桀桀”的笑声，声音粗哑干涩，像一把利刃划过喉咙：“年轻人，我感觉你身上没有神力，那是吸血鬼猎人咯？可惜，你伤不了我，吸血鬼家族已宣布臣服于我，我可以教他们如何在日光下行走，如何不畏惧大蒜银器，”
“不过是只臭蝙蝠，这么狂妄自大可不好。”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