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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十五、佳节如梦 ...

  •   “叶子,是我。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希望我是第一个打来电话的人。哈哈,祝你新年快乐!”
      “喔,小瑾!新年快乐!”
      “你们那冷吗?我们这快要热死了。”
      “很冷,温度只有1℃。不过,今天是晴天,有阳光的地方还是不觉得太冷。”
      “难得呢,你今天一定心情很好吧?”
      “是不错。阳光总让人心情愉快的嘛。”
      “想起阳光先生了?”
      “……”
      叶子赟无声的笑了一下。这丫头,总爱乱起绰号。不过,是会想起他的笑容,总像阳光般的闪耀。那样的笑容有种让人心情暖洋洋的明亮起来的感觉。
      “喂喂,你在听吗?”
      “哦,在听。小瑾,你没出去玩吗?”
      “没有。我正忙着搬家呢。换了一个工作,挺开心的。”
      “恭喜你。你父母都好吗?”
      “都挺好的,他们说过完年也许可以回来一趟,想看看你。”
      “噢,这......,过完元旦,我可能要离开比较长的一段时间,也许要几个月。”
      “去哪?为什么要离开?是跟那个阳光先生一起出去吗?”
      “小瑾,你……你又在胡想什么?不是希望结束这从小的友情吧?”
      “啊不,叶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嘿嘿,我的那点臭毛病……,那个……想不想到我这里来看看?黄金海岸的阳光一样可以为你微笑。”
      “呵,小瑾,谢谢!我想要先完成自己的一点小小的心愿。如果还有时间我会考虑你的建议。”
      “那,好。不过记得,这里有个叫薛瑾的人,会一直关注着你。如果你愿意可以随时来。”
      ……
      叶子赟放下电话,有点抱歉的笑着摇摇头。薛瑾一如既往的真挚随性开朗和毫无禁忌,总是让他很窝心又有点无奈,这丫头的坏毛病真是让人哭笑不得,高中时由于她的胡闹,让一向温文尔雅的他差点没翻脸,吓得那丫头哭了半天,叶子赟让她保证以后再不胡闹,才原谅了她。其实,他是非常珍惜这份友谊的。
      没想到那时的玩笑,现在竟然变成了现实,自己真的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却又只能让它夭折在还没破土的时候,这份苦涩却是对谁都不能袒露的。
      忽然觉得胸口隐隐作痛,向后靠到床架上,闭上眼睛叹息一声,含了药,放缓了呼吸。
      随手按了一下床边上的CD,舒曼的《小夜曲》在空气中低低的飘荡着,舒缓的节奏柔柔的掠过心际,仿佛林萧放下一堆音乐光盘时的温暖笑容和殷殷的关切。
      “音乐可以缓解压力,多听听有好处的。”
      他如是说。叶子赟唇角上洇出笑意。感到那阵不舒服过去了,他起身走到客厅里倒了一杯热水,在沙发里坐下拿起那本看了一个开头的《大校的女儿》。
      这是林萧前天拿回来的。他说比《鬼吹灯》还好看。呵,根本不是一类的嘛,怎么有可比性?
      林萧不让他看《鬼吹灯》,说对他的心灵和身体都不好。他无所谓,只是消遣而已,相比现实他更喜欢鬼神的世界,希望有一天进入那个缥缈的世界,无拘无束的过自己的生活,爱想爱的人,做想做的事。不必担心世俗道德,吃饭穿衣,生老病死。他记得前天拿着《鬼吹灯》跟林萧抢来抢去时,半开玩笑的跟林萧说过:
      “我死了,一定做个好鬼,绝对不害人。就像《人鬼情未了》里的萨姆.惠特,而不是那些僵尸冤魂。”
      林萧当时脸色都变了,马上举拳恐吓他,他可不想跟鬼一起住,再说就罚他吃一个月的花菜,那是他最不喜欢吃的东西。
      叶子赟笑笑,继续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着。
      也许还能再见到母亲,他痴痴的想。想到母亲他的心里就难过的如针扎一般。那种隐隐的胸痛又来了,他喝了口热水,放下书,走到窗前。
      看着外面的阳光慢慢的隐了下去,天空又变得灰暗起来,风轻摇着窗外的玉兰树,几片叶子飘然而下,落在了枯黄的草地上,有半绿半黄的叶子,还有几乎是全绿的叶子,静静的躺在那,进入了永久的睡眠。
      叶子赟看着那绿色的落叶出神,随后闭了一下眼睛,一丝惆怅无奈的笑容悄然流泻在唇边,随后又转为释然。
      回身看到餐桌上和林萧在体育馆足球训练场边合影的照片,他不知道林萧什么时候放在那的。那是安淇在夏末时为他们照的,她神经兮兮的说,他们配这个背景简直帅气冲天,可以做《Sports》杂志的封面了。他刚想拒绝,林萧却马上喜笑颜开的勾住他的肩膀,摆了个极其得意的pose,他没笑,只是唇角微微的翘起了一点,眉目间含着隐隐的笑意,神情有点淡淡的嘲弄。
      拿起相框,看着照片中笑的阳光灿烂的林萧,叶子赟冷峻的神色柔和下来,一股温柔的气息笼罩了全身,在暮色中,他的身姿成了一道优雅的剪影,却弥漫着淡淡的忧伤。

      林萧轻手轻脚的开门,本是想跟叶子赟开个玩笑吓吓他,进得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他惊讶的看着,忘了初衷。
      这样的叶子赟,他是第一次见到,即使是在母亲病危、去世的重击下,他虽几乎崩溃,也有流泪,却没有半分示弱。这样柔和并带点忧郁的样子让他的心房忽然震颤了起来,这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脆弱,让他不由自主的就想到“落花人独立”的那份落寞和忧伤,禁不住的想把他拥进怀里,好好的安慰痛惜。
      又出什么事了吗?还能出什么事呢?林萧不由自主的感到心慌,这孩子怎么总是让人这么操心啊!凡事总是放在心里,独自支撑,有时真让人气不得,骂不得,恨的牙痒痒。
      早上走的时候心里就不踏实,回去又被老爸老妈数落,说他把小叶一个人冷冷清清的扔在那里,没有一点人情味儿,到底是打了电话,证实叶子赟自己不想过来才作罢。还没坐稳,又被老爸老妈赶着去5号院,看望安家的老人,安棅文看到他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却在无人时问他:
      “叶子赟还好吗?”
      林萧赶紧如实汇报。安棅文哼了一声点点头,面无表情的说:
      “他身体......太差,小心不能让他紧张、劳累,不能做负重运动。也不能过于兴奋。仔细着点。”
      林萧连连点头答应,安棅文似笑非笑的看看他,摇摇头走了。到现在林萧也不知道安棅文那神情是什么意思?总是阴阳怪气的,也就是自己吧,换个人不被他冻成冰棍,也被他给弄成精神分裂症了。啧,他手下的那些人还真是让人同情咧。
      吃了中饭他就想走,心里牵记着叶子赟,只想早点回来,偏偏表姐的儿子死缠着他,不让他走,好歹把他哄睡了,他才得以脱身。回来就看到那个清冷的身影孤单的立在窗前,心里怎一个“痛”字了得!
      叶子赟忽然有所感应,他转脸看到了站在门边的林萧。略微诧异了一瞬,就恢复了常态,把相框放下,淡淡的开口:
      “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明天回来的吗?”
      “不行了,我可是受够了。我表姐和表弟的两个儿子简直就是两个超级噪音源,再多呆一会儿我恐怕就得挂了。”
      林萧夸张的说,开了灯,一边换好鞋走了进来,顺手把一大包东西放到桌上。
      “我带了一点吃的,可以抱着一边吃一边看电视。”
      “又不是小孩子。”
      叶子赟嘴角一弯,笑了一下。林萧干脆把包倒提起来,里面的东西悉数倒在桌上,一包包花生、瓜子、核桃仁、酸枣糕、蛋卷、巧克力、还有各色的大小塑料袋包装的什么东西,堆了一桌。叶子赟张着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终于笑出了声。林萧也哈哈大笑说:
      “是我妈装的。我看你也爱吃这些,就不客气的拿来了。来,吃吧。”
      “给安淇留着吧。她爱吃的。”
      “别管她,她少不了吃的。呶,这是正宗的比利时巧克力,一点不腻。”
      林萧拿了一块巧克力递给叶子赟。叶子赟接了放到嘴里,果然可口,却又不过分的甜腻。林萧也吃了一块,一边又问:
      “晚饭吃什么,想好了吗?”
      “还没想过呢。你昨天做的那么多的菜还没吃完,随便吃点什么就行了。”
      林萧瞪大了眼睛,一摆手:
      “那怎么行!今天是元旦。走,我们去吃火锅。离咱们这不远有一家,我上次去吃过一回,挺不错的。”
      “不去了吧,今天人一定很多的,不一定有位子。”
      叶子赟摇头。他不喜欢闹闹哄哄的场面,情愿抱本书吃方便面,安安静静的靠在沙发里听听音乐。林萧刚想说什么,手机响了。他接听了几句,马上眉开眼笑的说:
      “他在。......嘿嘿,你请客?......那成。马上来。”
      他转脸对叶子赟笑道:
      “你看,你福气就是好,这不,有人找上门来请你吃饭呢。快换衣服,咱们走。”
      “去哪?谁请客啊?”
      叶子赟懒懒的不想动,抱着靠枕倚在沙发里。他早就拒绝了戎颖和别人的邀请,只想赖在家里。林萧拉他:
      “嘿,就是我刚跟你说的地方,你就跟我走吧。快点。”
      林萧一把拖起他,叶子赟可有可无的笑笑,去换了衣服。
      出门不远就是公交车站,三站路就可以到了,林萧说怕喝酒没开车,拉了叶子赟挤上公交车。正是出门的高峰,车上大多是年轻人,成群结伙的,嘻嘻哈哈,毫无顾忌的高声喧哗着。更有情侣放肆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吻,恣意的张扬着青春和幸福。林萧有意无意的挡住了拥挤的人们,把叶子赟围在了胸前和座位凹进的地方,以便叶子赟能站的舒服一些。嘴里却若无其事的说着闲话。叶子赟敏锐的感觉到了这点,一股温热的情绪包围住了心胸。他半垂下了眼睛,遮住了里面的情绪。因为拥挤,林萧几乎是紧贴着他的,叶子赟靠在他那宽厚的怀里,忽然有种想转身抱住他的冲动,想把头埋在他的肩上再感受一下那坚实,想让他再拥住自己,感觉一下他温暖有力的双臂给他的那种安全感。靠站启动的摇晃,使他们的更紧密的碰到一起,真希望这车子一直就不停的靠站启动。让他能这样不着痕迹,不泄露内心秘密的紧紧的靠近挚爱却不能说出的人。
      “哦,到了。好快,咱们下车吧。”
      林萧拍拍他,叶子赟从自己的思路里猛然惊醒,心跳一阵加快,咬了一下嘴唇,没说话顺着林萧搂住他肩膀的手臂挤下了车。进入那家大红灯笼高高挂,满眼国粹精华的火锅城,还没吃,情绪就已经被调动的兴奋起来了。马上有穿着旗袍的服务员过来问是否预定了座位,林萧报了老陆的名字。服务员立刻客气的引着他们到了里面的包厢。推开门,老陆、“黑鱼”、还有三男一女已经坐在里面了。看到他们马上招呼他们快入座。
      叶子赟看过去,除了“黑鱼”他都不认识,那个一看就是为首的人,沉稳而气度不凡,对着他们招招手。一帮人嘻嘻哈哈的正在说笑,看光景刚开始上菜,还没吃。林萧拉了他疾步走过去,在老陆边上坐下,一边笑道:
      “对不起,来晚了。”
      “晚了自己罚酒。不过,还是先介绍一下这位朋友吧。”
      其中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人,满脸是笑的说。把两个大啤酒杯放到他们面前。他们每人面前也是这样一个大杯子。叶子赟微皱了一下眉,他不能喝酒。可这样的情况下,他又不便说,以免扫了林萧的面子。林萧注意到了,但没说什么,哈哈的笑着,把叶子赟介绍给大家,又一一的介绍了在座的人。叶子赟知道了他们就是林萧说起过多次的驴友,几年前去云南玩时在网上认识的,由于志同道合,正好都想集合一些人自助游,便由林萧牵头,组织了那次旅游,玩的非常开心。后来他们又去过新疆,徒步从乌鲁木齐穿越天池,还去过神农架,到过大别山,走过徽杭古道等等,成了棒打不散的铁哥们。这回去青藏,那四人凑不出时间没能去,一直耿耿于怀。
      “黑鱼”看到叶子赟露出笑容,愉快的跟他打招呼。老陆听“黑鱼”说过叶子赟,对这个才华横溢,被“黑鱼”惊为天人的男孩不禁有了点好奇。但“黑鱼”没说林萧和他的那种纠结。即使是老陆,“黑鱼”也觉得不能公开。他不能愧对林萧的信任,更不愿意损了心中那个洁净的偶像。没人能抗拒他那种天生的魅力。因而,老陆眼中,叶子赟只是个刚刚经历了失去唯一亲人重创的男孩子,让人为他心痛。所以特意打电话给林萧,叫上叶子赟一起来,至少可以减轻一些“每逢佳节倍思亲”那种哀痛。这跟林萧的想法不谋而合,连地方都选得一样,让林萧大乐。
      他沉稳的态度,博得了叶子赟的好感,微微一笑点点头。随后垂下眼睛,避开那几个人或赞赏或探究的目光。他还是习惯的把自己封在冰层之下,不会轻易对别人展露真容。林萧倒了一杯啤酒,对那个穿警服的年轻人说:
      “王建新,你这是狼子野心,路人皆知。想先灌醉了我,好多吃一点,我今天才不上当,要喝就得咱俩一起喝。敢不敢跟我一拼?”
      “拼就拼,我还怕了你不成?今天看谁先倒下。”
      王建新也来了豪情,那女孩忙拉住他。
      “你还不长记性,他的酒量是你能比的?跟他喝你又得醉,完了又想赖我那?”
      “这回听出来了,倒真是有点狼子野心了呢。”
      “黑鱼”取笑起来,大家哈哈大笑,王建新也不扭捏,笑得眼睛都没了。老陆笑完了一挥手说:
      “今天是元旦,理应好好的痛快一下,放开了喝。咱哥们也有日子没聚聚了。”
      “那倒是。不过,我们几个还能常聚聚,你和林萧是大忙人。什么时候空了,再到西藏去走走?”
      “行。没问题。来来来,开动开动!先为新的一年里实现新的梦想干杯!”
      老陆站起来举杯道。大家也都跟着站起来,纷纷举杯祝福。坐定后大家争先恐后的开始“口诛篦伐”,平时都是斯文有礼的人,可这会儿,都伸胳膊挽袖子的大抢特抢,跟那十几岁的高中生没什么两样。也就是那女孩和叶子赟没加入战圈,因为各自有人为他们服务。
      一顿饭吃的热火朝天,嬉笑调侃,天南海北,古今中外说得不亦乐乎,他们的热烈也感染了叶子赟,他一直微笑着,却不太说话。
      叶子赟轻轻的啜了一小口啤酒,吃了一些林萧特意为他捞的比较素淡的食物,听他们聊着还想去的地方,叶子赟在心里苦笑了一下,他还能有梦想吗?呵呵,对,梦想,真的如梦一场。对于还没破土就夭折的幼芽来说,春风只是梦想罢了。
      等手上的这个case完成,结束了所有的杂事,他就可以放下一切远走他方,完成自己的那一点心愿了。这不算奢侈吧?
      不是没想过旅游,可妈妈身体吃不消,把妈妈一人留在家,他也没法安心的去玩。有这样的时间,他情愿去兼职做家教,多少也能减轻一些妈妈的负担。从爸爸去世后,他在家里就完全像个小小的一家之主,妈妈事事都会征求他的意见,他的确比同龄的孩子更懂事,更能体会生活的艰辛,更会体贴照顾母亲。他一直想等他有足够的能力安置好一切,就把妈妈接来,让她安享晚年,或许以后有空,再去游览那些大好的河山。可没想到,妈妈竟然就这样突然的离开了!
      看着杯子中的微黄清澄的液体,好像看到妈妈临终时看着他那不舍的目光,他闭了一下眼睛,伸手端起还没怎么动过的杯子,喝了一大口。觉得有什么要冲出眼眶,他急忙起身去了盥洗室。
      回来看到林萧关切的目光,他微微的一笑。发现面前的杯子已经换上了果汁。还有一小碗拇指大的小饺子,浮在在浓的发白的汤里,薄薄的皮透出里面大大的虾仁,倒是十分的诱人。
      “小叶,再吃点,还有水果。你吃的太少了。还要不要再点些什么?”
      老陆关心的问,“黑鱼”也说:
      “我们都是很随便的人,你喜欢吃什么尽管说。不要客气。”
      “谢谢,不要了。我已经很饱了。”
      叶子赟不太习惯被大家注视着,微低了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说。王建新舌头有点大了,但还算清醒。呵呵的笑着说:
      “我们和林萧都是绝对的哥们,要是林萧不在家,有什么事招呼我们一声也一样的。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工作,谁都会有难处的。这个我是最能体会的了。”
      他说得很诚恳。叶子赟微微一笑,点头:
      “嗯。谢谢。”
      叶子赟听林萧说过,王建新是北方人,在北方一所大学毕业后,因为某些原因辗转调动了几次,调到了这里市公安局。是个典型的直肠子,完全是北方人的那种豪爽,不会虚的假的那一套。朋友有事请他帮忙,他必定会尽全力,这点跟林萧很像。
      林萧总是会有这么多的朋友,他生活的多姿多彩,热情奔放,如果有一天自己走了,他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至少还有这许多的朋友关心着他呢。叶子赟不愿想下去了,这跟这里的热烈气氛好像不太融洽。胸口又有点隐隐的痛起来,他趁着大家不注意,悄悄的含了一颗药。
      回来时已经近十一点了。林萧有点微醺,不过人还是清醒的,他拉住叶子赟坐到沙发上,关切的问:
      “子赟,你没事吧?”
      叶子赟愣了愣,眨了眨眼睛,笑起来: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不不,子赟,我没醉,现在我很清醒。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管你的事,可是,我不一样。我们住在一起,就像兄弟、家人,你有什么事不要自己撑着不说。”
      林萧真诚的目光让叶子赟心里一烫,笑了一下说:
      “我知道,真的没有什么事。我不是好好的吗?有什么事一定告诉你。”
      “但是,你刚才脸色很不好,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还是又有什么事?”
      “真的没事,林萧,你喝多了,还是洗洗澡快躺下睡吧。”
      说完这句,叶子赟一直隐隐的胸闷骤然加剧,让他几乎喘不上来气。
      不行,不要在这个时候当着林萧的面发作!叶子赟急忙站起来,一手捂住胸口,一手去摸上衣口袋里的药,一面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看他突然起身离开,林萧不明所以的愣住,发现他脚步踉跄,林萧才反应过来,这孩子不是生病了吧?又是想一个人死撑,真是可恨!他跳起来追上去,一把拉住叶子赟。
      “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没,没事。只是,想躺一会。累了。”
      叶子赟低声的说,头上已经满是汗水,脸色也不对劲。把什么东西放进了嘴里。他想挣脱林萧的手,林萧拉的更紧,跟着他进了房间,扶他半靠在床上。
      “子赟,到底怎么了?你非要让我急死不可?刚才说的话不算了吗?!”
      叶子赟难受的皱着眉,呼吸有点费力,他摇摇头,示意林萧坐下。林萧安静下来,坐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又抽出面巾纸给他擦去头上的汗,过了几分钟,叶子赟渐渐的缓过劲来,他睁开眼睛,有点抱歉的看着林萧,低声的说:
      “对不起,这是小时候就落下的病。没事了。”
      “吓死人了。你这是什么病?要不要到医院去看看?”
      林萧感到叶子赟想抽出手,他握的更紧了一些,叶子赟也就不再坚持,看着他微微的笑着。
      “不需要。躺一会就好了。我只是不太能......熬夜。”
      挪动了一下身体躺得舒服了些后,叶子赟沉吟着说:
      “......哦,林萧,我想起来了,我这个月的下旬要去海南,公司在那里又开展了业务,我们去五个人。可能要在那边呆上三个月到半年,如果你不想一个人住,要不要开始再找人来合住?”
      “啊?你怎么要去那里?为什么要那么久?能不能不去?”
      林萧意外的看着他,一叠声的问,着急的神情让叶子赟心里有点喜悦,又有点难过,更多的是不舍的痛和不能说出的柔情。各种情绪在心里复杂的交织,又怕被林萧看出来,叶子赟微皱双眉半垂着眼帘,长睫时不时的轻颤一下,因为刚才的发作而有点急的呼吸还没完全恢复,淡色的双唇微开,神情中不自觉的透出一种淡淡的温柔和一丝若隐若现的忧伤......人淡如菊,林萧忽然觉得这句用在此时此地此人,贴切的天衣无缝。
      他抑制不住的心旌摇荡、情不自禁,尤其是那淡色的下唇线条饱满,很像一瓣浅粉色的花瓣。他忽然有种很想吻一下的冲动,身子也不由自主的俯下来。
      “大概不行,我自己报的名。”
      叶子赟笑了一下,抬起眼睛。林萧正对上他明净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吓出一身冷汗。自己这是怎么了,疯了不成?!他刚刚发病缓过来,自己竟然......
      林萧狼狈的转开眼睛,抬起身,抹抹脸,故作轻松哈哈的笑着说:
      “你这样,临,临时通知,我一时那里能找的合适的人?这个损失要你赔偿的。”
      “行。在你找到合适的人之前,房租我照付。”
      叶子赟温和的笑着,轻轻的抽出自己的手,被林萧握的有点发麻了。林萧抓抓头笑道:
      “那我要是一直找不到呢?你不亏大了?”
      “也没亏。我欠你的远远要超过这点钱,只是无法还你了。”
      “说什么傻话?你那里欠我了?”
      叶子赟嘴唇颤了一下,神情凝了凝,随后又抿唇微笑了一下,点点头:
      “好吧。已经太晚了,你先去洗澡吧。我再躺一会去洗。”
      林萧有些迟疑的想说什么,叶子赟灿然一笑推他:
      “快去,我等会还要洗呢。”
      “唔,好,那我先去洗澡了。”
      看着他的背影,叶子赟笑不出来了。林萧刚才那明显的动作,让他心惊。他不知道林萧是怎么想的,也许是喝醉了一时冲动,这样最好。可如果不是,就麻烦大了。他在心里长叹一声,疏远怕他伤心,可靠近又怕他陷落,左右都不好,天天小心翼翼的走在钢丝上,总有失足的时候,自己怎样倒真的是无所谓了,可绝对不能这样害了他,也对不起安淇,还有他的父母。
      原来还有点犹豫是否一定去海南,现在变得非去不可了。本想还能多跟他呆一些日子,可现在......再多的不想不舍,也只能放下了。叶子赟在纷乱的思绪中迷糊了。
      林萧洗完澡出来,招呼了叶子赟一声,见他没回答,房间里的灯也没关,便走过去探头一看,见他脸冲里的睡着了。过去给他拉上被子,顺手关了大灯,开了床头的那盏小灯。昏暗中,林萧默默的看了他一会,悄悄的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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