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婆劫》洛璎婳

4、从长计议

　　作为一介道士，最重要是要学会如何辨妖，如何捉妖，如何收妖，至于游泳我自认为那不是什么必要的技能之一，想当初师父也是曾试图教我的，奈何我心理阴影太深，一入水那似块石头般身体不受大脑控制只一个劲的往那水底沉去。
　　那个阴影是什么？说来话长，我并无父母是被一道长在山林里捡到带回观中扶养长大的，那年还未正式拜入师父门下开始修行；年幼时期的我可活泼了，照我后来的那些个师叔师伯们之言：这孩子上窜下跳一刻不闲肯定是块捉妖的好材料！
　　那时道观里的师傅们不是在观中修炼法术就是下山实践行走去了，在做完了一些属于我的农务后便照例去山后抓些小动物玩，只是想训练一下自己的身手罢了绝不会伤着那些小生灵。
　　顺着往日里走的一条固定的通道，我寻了很多这日的山林里竟格外宁静，哪怕一只兔子也不曾有，正觉得奇怪的时候突然听到前方草丛里传来细碎的声响。
　　我立刻便追了过去，竟看到一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孩正在被一只山魈追着跑，小女孩惊恐万分拼了命的向前跑，山魈的个头不大但动作却十分灵敏，而且它仿佛正欣赏着小女孩的恐惧，游戏般的追在她身后。
　　看那女孩的模样气喘吁吁的似乎已经被追了有一段时间了，此刻连喊救命的力气都没了，我加快了脚步同时在脑中想着该如何救那小女孩；虽然还未拜师但每天耳濡目染再加上道观中的师傅们也经常教我些防身之术，想到这里便将随身的小刀拿了出来。
　　山魈追着那小女孩似乎是没有察觉到我的靠近，也是平日里为了捉到那些小动物没少练习自己的身法，想来若要以弱胜强则必须出其不意；我抓住了个时机趁那小女孩终于精疲力竭之时，那只山魈得意忘形之刻，操着那把断刀便向山魈的头颈处砍去。
　　偷袭讲究快狠准，我三个都占全了，可惜高估了自己的气力低估了那只山魈的反应，刀锋划过只留下一道伤口挺深的却并未致命，山魈呼叫了一声把视线从那倒地的小女孩身上转移到了我这里。
　　山魈似乎正忍受着巨大的疼痛，对着天空又喊了一声，声音刺耳令人不寒而栗，随后挥动着爪子向我袭来，此时顾不得害怕赶紧起身准备逃走，可还没跑出多远脚下一滑便顺着山坡一路滚了下去，正巧摔进了一个池塘里。
　　此时，尚末学习游泳的我立刻想从水中往岸边爬去，可却遇上了正追来的那只山魈，于是又是一掌把我重新拍回了水中，它在岸边不停的边叫嚣着边欣赏着我落入水中挣扎的模样，冰凉的水流进我的耳鼻，眼前是那只恐惧的山魈模样，耳边是它刺耳的嗓音，神智变的越来越模糊了，正当我以为自己快魂归此处之时，突然间耳边的嗓音停止了，一个身影掠过我就这样离开了冰冷的池塘。
　　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我醒过来的时候躺在道观自己房间的床上，几位师傅围绕着我一脸的担忧，慢慢的回过神来见一人坐在床沿边轻道“小小年纪敢勇斗山魈救人品性不错，只可能能力不够差点害人害己，待你康复可愿拜我为师？”
　　我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欲起身，但被那人按回了床榻，只好痴笑着拼命的点头；待我身体复原时还向师父询问了那小女孩的情况，原来那竟是一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跟着家人来山中拜道，同家人走散不小心误入山林才有此一难。
　　我救了那女孩一命，后来又引出了一段有些烦心的尘缘，这又是另一桩故事了，自从那次落水后我便落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只要一入水便回想起当初那个惨痛的回忆；所幸师父也不做强求，之后教我的一些法术里会有一课水咒，让我即使不会游泳落入水中也不至于丧命。
　　所以昨日与那寺庙中的什么怨灵交手的时候，被她的发丝卷入池子里时，我正冷静下来想着如何再度应敌打她个措手不及，没想到水咒还没念出口便被一个身影砸的晕了过去，现在想来定是那只妖，哎，真是拖人后腿害人不浅啊！
　　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一个山洞里，身旁有个火堆，想来那妖还算有点良心，山里更深露重的气温相差很大，而我又刚从水中捞起，若是没个火堆烤烤那该多难受；只可惜妖终是妖啊想的一点也不全面，我这躺了许久一半干一半湿的感觉真心苦闷！
　　支撑起了身子，睁开双眼只见那只妖到好，知道给自己找块干草的地方打着坐，我寻思着她八成是在恢复妖力；这时候天已经开始亮了，一些微弱的光投射进了这个山洞，我定睛看去这山洞还挺干净的，而那只打坐着的妖好像还没圆满。
　　我看了她许久，这只妖化成的人形长的还挺好看的，想来也是妖嘛长的好看应该算是妖的基本技能之一，不然如何迷惑凡人？
　　“道长，盯着我做什么？难不成想恩将仇报啊？”
　　猛然的声音加上山洞的回响突然间吓到了我，不过这声音还挺美的，看来声音优美也是妖的一大特征，等等她说什么恩将仇报？谁恩将仇报了？谁对我施恩了？
　　“道长，难不成是见色起意了？她看着我一脸复杂的表情悠悠的说道。
　　“什么恩将仇报见色起意？妖孽不会用词就别乱说好吗！”
　　“真没良心，昨天是谁把晕着你从水里背出来的，你不谢我就算了，刚刚又盯了我这么久难道不是想把我收了？”
　　“喂，还提这个，我为什么会晕还是被你砸的？”
　　“哎，算了，我知道道长脸皮厚，就不跟你计较了！”
　　师父以前一直说妖很难缠，我还不相信现在是真的见识到了，果然师父真是见解独道。我不想再费那口舌争辩什么了，所谓好男不跟女斗嘛，女妖一样！
　　“怨灵，是生前抱着很大执念所化的，若想净化她最好的办法是帮她完成未了结的心愿，看来这事情要从长计议了……也不知道这怨灵是个什么情况！”她惆怅的说道，看着我时带着些许埋怨。
　　“你这么看着我什么意思？”我不解的问她。
　　“若不是道长你搅了进来，我也不至于这么快就与她动手，这下好了她视我为敌，这该如何是好？如何才能知道到她未了结的心愿是什么？”
　　我想想也是，这可如何是好一时竟想不出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那作为补偿我把知道都告诉你吧……我是一周前来到这个镇子上的，来这个镇子的原因是听到一个事端：这镇子里已经很久没人办过婚礼了，不是因为没人结婚而是不敢敲锣打鼓的办婚事，传言这地方闹妖精，那妖精专挑新娘子下手，只要办婚礼新娘还未踏入自家房门半步便会瞬间昏迷不醒，一开始人们只以为是姑娘突染何种疾病，可是请了镇上最好的大夫来看，大夫只说身体健康无病无痛，可是无论如何施针就是无法转醒；久而久之家家户户便对这婚礼十分忌讳，穷苦人家因着这事愿意不办婚礼，可是镇上富裕人家却并不罢休，无婚礼而进行的嫁娶终究好似上不得台面。我听闻此事，觉得肯定是有妖孽在此作祟，在夺取那些年轻嫁娘的灵魂，便来到了此处，在山下打探消息，可这镇子上的人对道士十分不客气，一点也不配合，说什么妖孽已经很久现身，肯定已经离开了的话欲赶我走，正巧三天前碰上户富贵人家，虽然没有敲锣打鼓但在偷偷迎新，我便在那新娘的身上下了些法术，果然引出了那只妖，一路追着她来到寺庙的！”
　　倾若听着道长说了这么一长段话总算是将事情了解了个大概，心想若真是只妖恐怕还好对付些，虽然知道了一些缘由，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要如何才能知道这只怨灵未了结的心愿；她想看来必须去趟镇子上兴许会有关于那怨灵的一些线索，便对身边的人问道“道长，看来要拿下这个怨灵必须去镇子上走一趟了！”
　　“都说了，镇子上的人讨厌道士，我之前什么都没打听到，不然也不会这样啦！”
　　“道长，你傻呗，不会换身打扮啊！现在还有我，我们可以扮一对夫妇进城，这总不会再惹人嫌弃了吧！”
　　“哎哟，小妖，道行挺深啊，这么快就忽悠上我啦！”
　　“嘿，我这是为了净化那只怨灵，不愿意拉倒，再见！”倾若说着便要起身往山洞外走去。
　　“哎，跟你开个玩笑，这个主意不错，就这么办吧，让你一个人去我也不放心啊，谁知道你只妖会不会对那些镇民不利啊！”
　　“别妖啊妖的叫了，我是有名字的：倾若！”
　　“哦，这名字还算过的去嘛，对了我的名字叫：出尘！”
　　倾若愣了一秒神情复杂的问道“道长，你是不是无父无母，被师父从山里捡回来的？”
　　“对啊，你怎么知道？”
　　“道长，你有没有姓氏？”
　　“没有，名字是师父取的，师父希望我超凡脱俗罢了，倾若你干什么一脸无语的看着我，这名字怎么了？”
　　“没什么，道长你肯定是盗版了我的人生！算了，我还是喊夫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