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办》轻浮酸

17、Chapter17

　　褚渚观察着屏幕上的股市大盘，红绿两条曲线小幅度的摆动。他眨了眨眼，碰了一下桌旁的陶瓷杯，咖啡又见底了。

　　“陆溪，无糖咖啡，要冰的。”

　　“好的褚总。”

　　陆溪把白瓷杯摆上办公桌，然后把他手边的香烟收了起来，“从现在开始，办公室禁烟。”

　　褚渚抬头看了她一眼，胸口的名牌上贴着她的一寸照片和姓名。从这个角度看出她漂亮的下颔线条，牙齿咬着红唇，嘴唇上的大红色有些脱落。

　　“噢，那好吧。”褚渚从上衣口袋拿出一支烟，准备放在嘴边。陆溪弯下腰从他的指尖取出烟，“赵总说的，不可以。”

　　陆溪把烟塞进烟盒里，转身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她抱起褚渚桌上的一摞文件走向办公室尽头的另一张桌子，高跟鞋哒哒哒地响成一串儿，扎起的马尾在黑色外套上来回刷动。这女人是赵之衍住院以后调来的，以前是赵之衍的特助。办事效率极高，处事风格承了赵之衍，雷厉风行不留情面。特别是在数据处理和分析方面的能力，真是让褚渚见了鬼。

　　a4纸翻飞间带起她的黑色发丝，偶尔抬起头接听办公室的电话。漂亮又实干，这样的人才让褚渚看着就觉得舒服。只可惜她的所有工作行程全部听命于赵之衍，包括勒令褚渚戒烟。

　　“下班了，陆溪小姐。”

　　“好的。”陆溪停下笔，咬了咬嘴唇，“您今天想到哪里吃？”

　　“嗯，让漂亮的小姐来决定吧。”

　　“那我去点单。”她想了一下，忽然偏过头问褚渚：“褚总，你说总裁为什么会因为调戏高中生被人打到住院？”

　　褚渚挑了挑眉，略作思考状：“这就是个人作风的问题了。”

　　赵之衍被打住院以后惊动了创别董事，捎上褚渚一起去亲切慰问了一番。赵之衍不好意思说出受伤的原因，褚渚随意扯了个谎应付过去，在公司里传了一圈以后，落入耳边就变成赵之衍调戏女高中被暴打到二级伤残。

　　可他好奇的是，因为手臂受伤没有下多重的手，赵之衍受伤程度不过是被小流氓群殴一顿。他却大有毁容破相，人生重来的颓废感，愣是在医院躺了半个月。

　　褚渚每次去医院换药都能看到赵之衍躺在病床上抚摸自己的下颔，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他。如果有漂亮的小护士过来换药，他就顺势贴上去喊疼，趁机在护士小姐的手上揩把油。

　　褚渚想把他打出院。

　　“调戏被打是迟早的事儿，我只是没想到他会喜欢女高中生。”陆溪把手机屏幕推给褚渚看，问道：“去星巴克？”

　　褚渚被她这句话逗得发笑，把办公椅往里一踢：“走。”

　　褚渚下午去医院拆线，他的伤口处理得并不好，受伤期间也没有特别留意，打赵之衍的时候伤口开裂，造成二次伤害。

　　手臂上留下一道细长蜿蜒的伤痕，深深地嵌在皮肉里，帮他拆线的小护士看着心疼，抬起头一直问他疼不疼。他望着伤口出神，愣了好一会才摇摇头。

　　他险些忘了，自己以前干的就是笑饮刀口血的勾当，若是怕痛的话，早就撑不到现在了。

　　拆完线以后他去赵之衍的病房看了看，发现人已经走了，只剩下干净的白色床单，主治医生在检查病房。他问了问，发现赵之衍今天早上已经出院了，出院手续还是秘书帮办的。

　　“赵先生走的急，有样东西没带。”医生把手插进口袋，对褚渚说道。

　　“什么东西？我看看。”

　　医生从前台拿了一块表给他，他看了看表盘，指腹在表带上摩擦，不自觉地皱了眉。

　　宝珀VILLERET系列，大明火珐琅表盘，表冠上镶嵌红宝石。全球每年只售二十枚，是普通人无法消费的奢侈品。

　　他没记错的话，这表史蒂芬也有一块。

　　他收好表以后对医生点头：“谢谢。我帮你拿回去给他。”

　　他抚摸着宝珀的表盘，此前的琐事像是念珠，一瞬间被一根银丝串联起来。赵之衍对于他的挑衅太过刻意，刻意到令人难以理解，仿佛一场设好的棋，只等他入局。似乎每一件事都有所企图，最终的目标却指向…
　　他不敢确定，甚至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卑鄙了。
　　那绝不是他该怀疑的人。

　　屋外的雨有点大，十一月份的天气，落下的雨带点寒气钻进骨头里，惊起倦意。他拿出两片安眠药，和着水吞下，喉结滚动了两轮药片才下肚。他希望今晚睡个好觉，别再梦见过去的一些事情。

　　他越不想看见，过去就越是清晰地展现在他面前——

　　一百平米的办公厅，两侧干净明亮的落地玻璃窗，天花板和地板都被刷成黑色。老头子头发花白，侧坐在办公椅上，伸出手指着褚渚：“褚渚是吧？”

　　褚渚点点头，白色的衬衫被熨得服帖，在阴暗色调的办公室里很扎眼。

　　“你来为我工作，我可以赋予你新的身份，为你掩饰你所不愿经历的过去，在你为我工作的期间，你将受我庇护。”

　　他没有考虑，仅仅是偏了偏头，沿着地板上的线条径直走向史蒂芬，在他的合同上签上署名“Leo”

　　IPad上一直出现提示音，把他神游在太虚幻境的心思又拉回来，他看到艾米莉的视频请求。

　　嗯……应该考虑一下接受以后存活的可能性。

　　他喝了口水以后还是接听了。

　　“褚狐狸。”艾米莉捋了捋她的栗色大波卷，对着屏幕挑起眉毛。

　　“小姐，我很好。”他把屏幕推远了一点。跟艾米莉的相处，最好的方式就是避免相处。

　　“褚狐狸我该夸你什么呢？你才走了一个多月，老头子就准备把公司总部搬到中国了。”她刮了刮指甲，又说道：“你这个叫……老年之友？”

　　“这叫人格魅力。”

　　“啊…啊对，人格魅力。”她把栗色的大波卷发往后一拢，然后站起身对褚渚说：“老头子突然想见你。最近他身体不太好，你多哄哄他。我还没见过哪个小伙子能这样惹他开心。”

　　然后史蒂芬坐到了屏幕前，褚渚认真看了看，才发现他好像瘦了很多，眼窝深深地往里凹陷。“Leo.”

　　“嗯，老大。”他把老大两个字咬的很重，语气有些阴阳怪气，引人发笑。

　　史蒂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你想我你可以自己打电话过来，你知道的，艾米莉的视频，我一向不敢接听。”褚渚看着他的蓝色眼睛，眼神并没有聚焦，他的注意力并不在自己。

　　他愣了好一会才回答：“噢，Leo我只是突然想看看你。我记得，再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我最近真的很忙，到时候我肯定会忘记的。”

　　“那你准不准备来一首《生日快乐》呢？”

　　“那是小孩子才喜欢的。”

　　褚渚笑了笑，也没反驳他，又注意了他的右手——宝珀手表依然带在手腕上。
　　他心里的狂风骤雨方才得到平静，这些念头应该永远沉在深海，再大的漩涡都不会再惊起。
　　绝对不是这个倔老头子。

　　他和史蒂芬又闲聊了一会，才把视频挂断。
　　雨水把他的情绪一点一点地抚平，安眠药好像起了作用，他的双眼已经开始半阖上。

　　可屋外的门铃又把他叫醒，他跌跌撞撞地走去开门。

　　光从门缝里逃逸进来，男人的身影站在门外灯下。待他把门全部打开，看到男人穿着深色附流水暗纹的衬衫，昏黄光影打在身上，那种独特的狂傲气焰又铺天盖地而来。他低下头，让褚渚的目光正好撞进他碧蓝色的瞳孔里。

　　音色沙哑，慵懒又妖冶，带着水汽来得比疾风还猛烈。

　　“44天不见，甚是想念褚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