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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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征臣发现，征十郎最近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今天甚至是比自己还迟，终于在餐桌上发问了。
“征十郎，最近学校里很忙吗？”餐桌上本不该说话，但赤司宅却是向来没有这个规矩。
“总体还应付的过来，父亲不必担心。”赤司从善如流地答道。
“最近篮球部是不是有比赛。”
“是，今年也会毫无悬念夺得冠军的。”
“嗯，这就好。”赤司征臣的神色未见什么怪异之处。
诡异地静默了一会之后，赤司征臣犹豫着还是开口了：“学校里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最近回来得有些晚。”
赤司正准备回话，却听赤司征臣又说道：“是谈恋爱了吗，爸爸也不是什么豺狼虎豹，用不着这样防着吧，征十郎？”
“……”赤司轻轻放下刀叉，“是，父亲。”
“征十郎你谈恋爱我并不反对，但是，最近你的作息时间超出规范太多了，你自己也知道的吧？”
“爸爸没有谈过恋爱吗？”
赤司征臣面对自家孩子的眼神，第一次有了想逃避的心思。
和诗织的结合，理所当然地是联姻。
赤司征臣大多数时候会对自己的感情产生质疑，或者更确切地说，感到迷茫。
他迷茫了整个婚姻。
直到这段婚姻以诗织的离世为结束。
葬礼之后，餐桌上的豪华丰盛食物，枕边的空荡荡……以及消失的梳妆台。
那是赤司征臣生平第一次慌乱。
赤司家宅没有太多佣人，偌大的宅子也不过只是少了一个人而已。
可除了餐桌上遥遥那头的征十郎，这里好像只剩下自己了。
更多时候只剩下自己了。
这里变得和公司没什么两样。
征十郎总是要有学不完的课程，就像卧室里的钟始终一下一下怎么也走不完，就像夜里的星星总也不灭。
我，赤司征臣。
谈过恋爱吗？
答案好像是，
没有。
“……征十郎，我并不在意她是谁，”什么女朋友也好，什么初恋也好，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好赤司宅的女主人的，“因为我相信你有分寸。”就像相信你的每一次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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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青峰在与上琦的对抗，阿不，与井上的对抗中拿下个人第二十六分的时候，直木浅夏还坐在教室里与数学题苦苦抗争。
“老师……”直木浅夏纠结到又想咬笔头，“这道题，其实我好像……还是不大懂诶……”
坐在旁边的北野闻言，认命地站了起来，又细细地讲了一遍，“这回听懂了吗？”
“嗯……”浅夏抿着笔帽回应道。
“不懂就问，直木同学还是有学数学的潜力的。”北野直起身，回头望了望最后一排的几个补习班常驻生，“倒是你们几个！听不懂还一个劲地往后面挤，是想再补两年补习班直到毕业吗！”
“啊啊啊，老师，只是这数学实在是太难了嘛！”
“……”
浅夏学习的唯一优点，就是专注的时候，什么东西都别想影响她。此刻后面的吵闹仿佛被隔绝开了，浅夏眼前只剩下，一串又一串的数学公式和符号。甚至半点没去想全中大会的事情。嗯，半点没有。
以至于电话铃声响起来的时候，直木浅夏没有一点防备。
“预～备但是那样的话……”
听到这熟悉的铃声，北野挑了挑眉，“直木同学，出去接一下吧。”
原本已经僵硬得不敢动一下的直木浅夏不可思议地看着上次还大发雷霆的北野：“什么？”
“出去接，”北野用下巴努了努门口的位置，“别影响其他人做题。”
完全不知道北野先生为什么态度转变如此之大的直木浅夏，看着老师的眼睛，还是犹豫着…把电话挂掉了。
电话那头的赤司，听着电话里的机械女声挑了挑眉，还没下课吗？
“怎么了，赤司君，小夏没接吗？”桃井从后面跑上来问道。
“嗯，估计是补习班还没下课。你们先去吧，最近阿浅学习压力挺大的，估计是不会去了。”
“啊，那赤司君呢？”
“我也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赤司随手招下一辆出租车，望向后面还在打闹的一群人，叮嘱道，“别玩得太晚。”
“嗯嗯，赤司君路上注意安全！”桃井挥了挥手，转头就看到面对黄濑的打闹一脸不耐烦的青峰。桃井愣了愣，还是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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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到达补习教室的时候，里面的北野老师正在讲题。赤司看浅夏皱着眉头看黑板，又皱着眉头低下头去，写了几笔，眉头松开，嘴又抿了起来……
这就是好像听懂却其实没听懂了。
北野讲完题，转头往门口一看，赤司像是已经在那里站了许久了，像是才发觉什么似的，北野抬手看了眼表，挑眉道：“没想到已经这个点了，差不多也该下课了，你们都快回家吧。”
后排的几个男生听到这话，立刻蹦跳着起来，往门口冲去，倒是直木浅夏，还坐在那里冥思苦想。
北野搓了搓手指上的粉笔灰，朝赤司微微一笑，便走了出去。
直木浅夏举起了手里的笔：“老师、这道题……”
赤司一把抓下浅夏的笔道：“老师已经下班了，哪道题，嗯？”
“啊？！”浅夏懵了一下，而少年已经在她旁边坐下了。
“愣着干什么，哪一题，快点做完该回家了。”
“啊，这一题。”
赤司拿过习题细细看了起来。
“哪里不懂？”赤司看着浅夏本子上完整的解题步骤问道。
“就……那个５２是怎么来的？”
“……阿浅，你给我把题目再看一遍。”赤司把本子递还给浅夏，“这可是道定义题。”
“……啊！我知道了！”浅夏垂着脑袋悄咪咪看了一眼赤司，笑道。
“好了，走吧，天都快黑透了。”
“嗯嗯，阿征吃过晚饭了吗？”浅夏边收拾边说道。
“当然，阿浅你觉得我会不吃晚饭上赛场吗？”
“啊，对噢！今天全中大会！是和谁打？赢了吗？赢了吧！”
“今天的对手是上琦，可以说是预料之中的大胜了。”
“上琦？那个井上君在的学校？”
“是这样没错，但是估计是因为青峰的成长速度太过惊人，现在的井上在青峰面前完全是不堪一击。”
“啊？”
“不过，不管怎么样，最后还是以帝光的胜利结束了。”赤司微皱了下眉头，“不过青峰的状态还是让人有些担心。”
“青峰君？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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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天黑了的缘故，还是因为毛巾遮住了光线，青峰大辉的眼前一片漆黑。
和粗糙温热的篮球场地截然相反的触感，手掌下是冰凉的泳池地面。
球鞋摩擦声？汗水滴落声？耳边除了风声再无其他。
篮球。
青峰大辉。
奇迹的世代。
哲。
自己已经多久，没有在接到传球的时候感到惊喜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青峰大辉的篮球就只剩下了得分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篮球对于青峰大辉，只是一对没有多余意义的悬殊数字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
青峰大辉觉得自己能够越过比赛直接取得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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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桃井那边拿到了比赛当天的录像带，浅夏趁着午休时间跑去录像室偷偷看了。
比赛毫无疑问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一定能列入史上最无聊的篮球比赛之一的那种。让浅夏坚持看完的不是身为帝光经理的责任感或是所谓“虐杀的快感”，而是作为青峰大辉的朋友，和他一同坠入冰窖的心。
“我更害怕了，小夏。”桃井十指紧抠着桌面，指尖发白，“这个录像让我一次又一次地回忆起阿大那天的眼神。”
浅夏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一句苍白无力的“都会好的。”
两人这一整天都异常沉默。
“喂，我说，你俩什么情况，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篮球部的事情？”及川合上书，撑着自己的脑袋转头问道。
“嗯……”浅夏有气无力地应了。
“也是，你们篮球部最近的确有点怪怪的。昨天去跟全中大会的记者还和我抱怨说你们一点也没有胜利的喜悦，甚至比赛一结束就跑丢了一个。”
“跑丢了一个？”
“是青峰君。”前排的桃井转过来耷拉着脑袋接话。
“这种情况好像已经很多次了，”及川抠着自己的指甲说道，“明明应该是大肆报道的篮球篇幅，除了赤司的那些官话之外居然没有其他内容可写，可怜我们每次负责篮球部报道的记者，拼死拼活凑出来的字数甚至还比不上一个校园小新闻……”
“虽然帝光的胜利不可动摇，但是篮球部感觉已经摇摇欲坠了啊。”及川眯着眼睛，嗅到一股大厦将倾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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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峰君！青峰君！”看着青峰冲出大门，积压许久的担忧终于爆发了。桃色的眼睛睁得极大，抱着板子的手微微颤抖着。
“我去追青峰君，桃井桑不要太担心了。我会把他带回来的。”
所幸，遇到这种情况，黑子总是很冷静。
不过，看着冲进雨帘的黑子，桃井第一次对黑子产生了疑问——哲君他，真的能把青峰带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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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绝对的寂静，篮球跳动的声音便尤其沉重。一下一下敲得所有人心慌。
啊，不过比起那个，赤司君刚才说的话才更吓人吧……
原本小紫一个中锋居然和控球后卫one on one已经够离谱了，虽然赤司君前期的连续失分的确超出了自己的预料，但是……不管怎么样，作为一个控球后卫，在实力超群的小紫手上碾压式地连取五分，就算是赤司君，也有点太夸张了吧……
桃井不自觉地捏紧了板子，而且……居然说出只要胜利就行了，训练不来也没关系这种话，他真的是赤司君吗？
大概全场只有绿间，在片刻惊愕过后便恢复冷静。看赤司从容的走到场边，不紧不慢地拨出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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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今天的课程内容感觉如何？”
“……阿征？”
“嗯，是我。”
“你在哪里，我这边已经下课了。”浅夏觉得赤司讲话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啊，我还在一军体育馆，今天稍微有点事情要处理。”
“嗯？……哦对了，青峰君……”
“大辉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已经解决了。”
直木浅夏心里咯噔一下，“我现在过来，阿征，你等我一下。”
“我这边一会可能还有点事情，浅，要不今天先自己回家吧。”
“我不！”直木浅夏加快了整理书包的速度，“不是阿征说的以后都要一起走的吗，我马上就来了！”
“啪”地合上手机盖，直木浅夏飞奔下楼。
所以说，那不能算是我说的话啊……直木浅夏。
“小夏！”路上遇到了桃井。
“啊，五月！部活发生了什么吗？今天阿征和我打电话的时候好奇怪……”
“青、赤司君……”
“怎么了？”浅夏现在极其不安。
“赤司君，居然说让大家可以不用来参加部活了，”桃井瞪着她那双桃色大眼睛，紧皱着眉头说道。“这种话说出口……就像是，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不可能啊，阿征怎么会说出那种话。明明他对这支队伍的寄托与感情，不输给任何一个人的啊！
浅夏绕开桃井，往一军体育馆跑去。
体育馆里空荡荡的，只站着一个红发少年。
“啊，你过来了啊，浅。”
一样的声线一样的脸，可是眼神不一样就是都不一样了。
浅夏呆呆站了有个几分钟——“你，是谁。”
红发少年露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笑：“我当然是赤司征十郎了，浅。”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 3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