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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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查一个班的课表，对学生会主席来说简直是太容易了。
但要在图书馆里找到一本的书，并不简单。
是以，赤司已经在床边的自修位置上完成了全部作业后，才看到目标拿着书走来，似笑非笑。
“《乌合之众》？”
“是，”北川拉开椅子坐在了赤司对面，“赤司君看过吗？”
“只是粗略了解。”赤司漫不经心道。
“哦？原来还有赤司君不精通的书吗？”
“这没什么稀奇的，”赤司抬了抬眼皮，“也不过是一本被抛弃了的理论罢了。”
“北川君的话，我还是比较推荐肯的《万物简史》，”赤司抬头笑道，“毕竟北川君是刚开始接触。”
“哦？”北川摸了摸书脊。
“这本书的作者少说也已作古了七十年了，思想是在不断变革的，作为某个时期的作品，它是优秀的，但是现在大多西方国家已不再认同勒庞的理论，人总是要活在当下才对啊，北川同学？”
“不愧是赤司同学，我也只是看别人都在提起这本书，才决定来看一看，结果……”北川状似无奈地摇了摇头，“果然是‘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啊！”
“不，这话过誉了。只是现在，这本书的确被抬得过高，北川同学有所好奇也是正常的。”
“哈哈，明明是赤司君谦虚了。”由于是在图书馆，北川便没有笑得太大声。
“那么，回归正传吧。”寒暄结束，赤司的眼眸上立刻蒙上一层薄冰。
“啊？什么正传？”北川笑得明了，却偏要捉弄一下赤司，“赤司君，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只要目标是我，就请光明正大地来。”
对面的北川眯起了眼睛。
“不要像一只暗处的苍蝇一样，‘嗡嗡嗡’地叫个不停却不愿现身，惹人恶心。”
对面的北川依旧笑而不语。
“这不是警告，而是忠语。”赤司的逼人的目光让北川嘴角的笑僵硬了，赤司却又话锋一转，“噢，对了，过几天有一个适应性考试对吧？”
“是啊，”未料北川却毫不慌乱，“所以我们班上有个人最近学得特别卖力呢，唔……大概是因为转校生的缘故，和班上同学也不大熟，遇到不会的数学题目就只能找班长了……啊，希望将来她能找到好的学习伙伴吧。”
赤司嘴角的笑仍挂着，然后听见对面的人说：“毕竟一直被不停地问问题，占用了我的私人时间，我也很苦恼呢。”
私人时间？这个词让赤司莫名感到不爽。
“那就只能希望那个转校生，找到更好的学习伙伴，这样，北川君才能安心复习吧？”赤司这样回击道。
对面投射过来的眼神晦暗不明。
“我当然是不如赤司君，天资聪颖又条件优越，比起和你同等努力的人，你简直太幸运了。”
“哦，是吗？我反倒是比较佩服北川君这种人呢，”赤司投向北川的目光带着深意，“像是一条假装冬眠的蛇，不等到最后一击，绝不出洞。如果未能及时发觉，便是致命。”
“哦？”北川挑眉，像是在等待赤司继续说下去。
而赤司却话锋一转，“《万物简史》的话，如果北川君需要，我可以借。”
北川愣了一会儿，“啊，那就多谢了。”
待到赤司走远，北川仍留在原地，惊异于那人对自己的态度。
赤司当然不是好捏的软柿子，简单警告就完事。只是北川树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至少在电脑技术方面，那个人是专业级别的，不然也不会到请顶级的黑客帮忙的地步了。
思及此，赤司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但既然已经警告过，赤司想，只要北川树还是个聪明人，就不会动她。
赤司潜意识里并不想把北川当做对手，……啧，棘手。
但有些问题还是得查明白。
比如他是怎么联系上那个所谓的“后援会”的，又是怎么混进去的？那个后援会的入会检查之严格、要求之高，让及川都……
还有……他是什么时候进去的？至于目的……赤司暂时不相信是因为自己。
以及最最重要的一点——
直木浅夏，是觉得自己哪里不如北川树吗！
浅夏现在每天能做的也不过是那几件事，无限循环着，连平时拿来发呆、胡思乱想的时间都被学习征用，实在是没工夫——理会赤司。
“抱歉，”赤司这天突然出现在浅夏班门口，“麻烦把这本书带给北川君。”浅夏听见赤司这样对门口的女生说道。
“啊，是！一定带到！”那女生似是吃了一惊。赤司大人诶！给北川君送书！不是说这两人关系不好么？！
“……”赤司转过身，发现身后的人是浅夏时，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风云变幻，“……直木同学。”
走廊毕竟还是个公共场所，赤司出于大（feng）局（kuang）考（chi）虑（cu），用了比较生疏的叫法。
“赤司君，早安。”
“……早安。”
不知道为什么，及川觉得这两个人之间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息。
“喂，不是说要赶快回去做题吗，还不快去，争分夺秒啊，浅夏！”及川扯着浅夏就往教室里冲。
——赤司感觉及川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都带起了一阵风。
及川真是无愧于新闻部部长的职位，速度也是一等一的好，快到让赤司还是没来得及说出那句话。
赤司突然感到有些无措——是的你没看错，就是无措。
那天的中午，学生会事物处理时间，赤司难得地对着手机发呆了。
“赤司君？赤司君！”和泉弥生已经在办公桌旁边等了好久，还是没见赤司抬起头来发现自己的存在，只好出声提醒。
赤司听到喊声，倏地抬起头来，慌乱和迷茫一闪而过：“什么事，和泉同学？”
“这里有一些文件，是关于适应考试和运动会的，需要您过目一下。”和泉见赤司已回神，低头抽出了几份文件递给赤司。
“我说过很多次了，不需要用‘您’的。”赤司接过文件，边看边说道。
“是！”和泉下意识地点头。
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和泉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还有什么事吗？”赤司并不急着拿出手机。
“是有一件事情……”
“你直说吧，和泉，我马上要走了。”赤司看了看手表。
“那个神藤学姐……”和泉看起来鼓着很大的勇气才说出口，却被赤司一口打断。
“关于神藤学姐的事情我不会妄加评论，学生会干部的竞选还有一段时间，好好加油吧，和泉同学。”赤司将印章锁进抽屉。
看着“和泉”这个姓氏的份儿上，又多嘴了一句：“真正的干部，是领导人的，而不是被人指挥的，更不可能上赶着去做自己份外的事情。”说道最后一句，赤司仿佛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
“是。”和泉弱弱地应了，自觉地先于赤司走出办公室。
走在前面的和泉深知自己的不足，但也不可能没有“你说得轻巧，我可不是你，哪有那么优厚的条件”的想法。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缺的，是面对强者时的气魄与风度。
抱着大量文件的和泉走远了，赤司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脑子去想，自己为什么没有上去帮忙，只是又想到刚才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赤司此刻真是觉得，说得容易做的难啊！
“北川君，好巧。”
“没想到又在这里碰见赤司君了。”北川笑道。
“那本书北川君拿到了吗？”
“啊，拿到了，真是多谢你了，赤司君。”北川平和地说道，“果然赤司君就是不一样，那上面有不少笔记呢。”
“啊抱歉，是我考虑不周，影响你的阅读了吗？”赤司习惯性地客套道。
“不，恰恰相反，帮了我很多，”北川回道，“不过，有一点，我更加好奇了。”
“赤司君，到底是如何划分归属权的，我真的搞不明白。”
“那么北川君又是如何划分的。”是看她，为你付出多少吗？
这句陈述句，让北川很是不爽。
赤司眼前的这个人，可以说和纪检部的神藤，有着超乎常人的亲密和无法解释的信任。
赤司不敢随意确定他们的关系，但可以确定的是，神藤学姐，那个看学弟学妹们时总是扬着下巴的人，对北川树，有着某种特殊的情感。
——但那不是爱情。
短暂的对视之后，双方都没能从对方的眼中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本书，我会尽快还给赤司君的。”北川树一字一顿地说道。
“嗯。”赤司不再客套。
对面的这个人，是敌人，而非友军。
赤司是在下午第二节课拿到书的。书上密密麻麻分布着不同于自己的笔迹。笔迹凌乱却有力，就算在练过书法的人中，也算是中上的水平了，并且思考角度刁钻，见解独到，简直无法想象是北川树这样的文静少年写出来的。
极具欺骗性啊，北川树这个人。赤司看着这字迹想道。
——和我一样呢。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 2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