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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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前所未有地，赤司征十郎竟然比赤司征臣还要晚到家。
少年前方的男人，身躯挺拔而伟岸，脸部线条冷峻分明，不怒而威。
“朋友也好，伙伴也罢，凡事都该有个度，征十郎，你这次过分了。”
“铛——铛——”客厅里的老钟准时响起。
八点了。
“是，父亲，”赤司弯腰鞠了一躬，“今天的课程我会补齐的。”
然而逆着灯光的男人并没有因此松口：“这不是课程的问题，征十郎，你越界了。”
“可拥有良好的人望，也是帝王学的一部分，这不是父亲您说的吗？”赤司征十郎用他温柔如母亲的语调，讲出了父亲般的强硬坚决。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你心里清楚，”赤司征臣的语气也是前所未有地强硬，“好了，上去吧，下不为例。”
“是，父亲。”赤司征十郎又鞠了一躬，转身上楼了。
身后传来父亲别扭的关心——
“也别学到太晚。”
“是，父亲。”赤司轻轻说了一句。
这天，赤司主宅里有两间房的灯，彻夜未灭。
第二天，赤司征十郎四点多就出了家门。
蔷薇红在植被花艺密布的碎石小道上不算显眼，但这栋主宅里的某个房间内，却有人可以轻易地锁定那抹赤色。
四点多的天还黑着，偌大的房间内竟只有一盏灯点着。
那灯已有些年头了，连光都是古老的枯黄色。
窗边的男人本该与这静谧郁伤的环境格格不入，此刻却像是融在了这昏暗光影里一般。
“合宿是一，晚归为二……”
“我是该恨他像我的固执，还是该怨她如你般的温柔啊，诗织。”
房内的枯光跳了跳。
赤司征臣反身拉上窗帘，缓步离开，轻轻扣上房门，竟是连灯都没有灭。管家从走廊尽头走来，低头行礼道：“家主。”
“出云家的那位，约好了吗？”
“是，那位客人是今早到的飞机。”
“到时候派人去接机。”
“是，家主。”
二人的对话全都压低了，像是怕惊扰到了什么人。
像是他们还会惊扰到什么人。
赤司征臣闭上了眼，揉了揉，下了楼。呆坐了整夜，还有大量的公务等着他去处理。
浅夏出门的时候，赤司正靠在墙上假寐。
少年歪着头，戴着帽子的缘故，他几乎整张脸都隐在阴影中，但浅夏仍能明显看出，少年眼下有一层浓浓的青色。
鬼使神差地，浅夏伸出右手，好像要去抚摸他的眼睛。
也许是浅夏微颤的手影响了他的的光感，在触碰之前，赤司的睫毛微微颤了颤，那双漂亮的赤色眼睛，睁开了。
浅夏的手却是还悬在半空，愣了愣，默默收了回去。
见到浅夏不自在的神情，赤司只是微微一笑，岔开了话题：“抱歉，我睡着了。”
“啊，用不着道歉，征酱看起来没有睡好呢，要不今天就算了吧？”
“不，昨天都约好了不是吗？”赤司上下打量了一下，确认了浅夏的着装没有问题，“那就开始吧。”
赤司将包放置在门内，拿出一条毛巾挂在脖子上，环顾四周：“先慢跑，绕这个社区一圈，热一下身。”
“啊，好。”浅夏应声开始慢跑。
“等等，跑太快了，”赤司随手关门，小步追上，“不要超过我的位置，手臂摆起来，调整呼吸，跟着我的节奏。”
“噢噢，好。”
浅夏立刻低头看脚，一白一黑的运动鞋起落杂乱，浅夏偷偷调整着。
“左脚。”浅夏默念着，一黑一白两只鞋向前踏出。
“右脚。”一大一小两只鞋落地。
浅夏真的是差点笑出声来——大概也是没人能理解她此刻的满足与窃喜。
突然的一股拉力让浅夏失去了平衡。
等浅夏反应过来的时候，从头顶上方喷来的热气再次让她脆弱的小心脏颤了颤。
“呵，在想什么呢，阿浅，看路啊。”赤司扶住浅夏的肩膀无奈的说道。
“啊，抱歉。”
“怎么了？是累了吗，”赤司见浅夏有点上脸，停下来说道，“要不就到这里吧，我看热身的效果也差不多了。”
扯下脖子上的毛巾，赤司抬手替浅夏拭去额上沁出的小汗珠。
“诶？——”
赤司此刻却是不再理会浅夏的走神，带着浅夏原路返回，到院子中拉筋准备开始真正的训练。
直木三树下楼的时候，听见院子里的动静出门查看。
自己的宝贝孙女正瘫倒在地上，旁边有个红发小子拉着她的手，想把她拉起来。
“阿浅，起来，”赤司上前拉住浅夏的手，“不要躺在地上，多脏啊，起来走一走。”
“不要，”浅夏喘着大粗气，“累死了。呼、呼——为什么跳个绳都比体育测验要累啊。”
赤司闻言挑了挑眉，“跳绳可是你自己选的，快起来。我也要走了，篮球部还有晨练。”
赤司一个使劲，浅夏立刻被拉得坐了起来，赤司见状放开了手，谁料浅夏竟又是直直地躺了下去。
“诶——”饶是赤司这般淡定，此刻也不免惊呼出声。
“我再躺一会儿，就一会儿……”浅夏有气无力地说道。
无奈地叹了口气，刚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赤司身后响起——
“躺在草地上像什么样子，衣服不要了？”
来的正是直木爷爷。
方才仍躺在地上的浅夏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弱弱地叫了声“爷爷”。
赤司则是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就转身，行了个长辈礼：“直木爷爷好，我是赤司征十郎。”
“嗯，”直木三树颔首算作回应，“这是在干什么？”
“啊，爷爷，我们在晨练，我可是决定了要学打篮球的人啊！”浅夏的脸上有汗珠滑下，狼狈而固执，却又无比快乐。
“好了，进来休息一下，我去准备早饭。”直木三树罕见地没有再抱怨，“赤司，你也来吧。”
“是，叨扰了。”赤司恭敬地回话，抬手看了一下时间。
啧。本来打算在直木爷爷起来之前离开的，居然被撞见了。
“呼——走吧，征酱，总不好意思让你空着肚子走吧！”浅夏一把环住赤司的手臂，往屋里走去。
“真是打扰了。”餐桌上，赤司如是说道。
“不要见外，赤司，浅夏在学校里承蒙你照顾了。”
“应该的。”
“这孩子不太擅长和别人打交道，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吧？”
“爷爷！”浅夏不满了
“没有，浅夏人挺好的，最近也交到了不少朋友吧？”赤司看向对面的浅夏询问道。
“是，”浅夏低头默默搅着碗里的稀饭，“爷爷你就放一百个心～”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就先走了，”赤司起身告辞，“打扰了。”
“等等，我的包还在楼上。”浅夏闻言立刻转身上楼。
“没关系吗？”在浅夏上楼的“蹬蹬”声远去后，直木爷爷开口道，“赤司家的课程，看起来昨天好像整晚没睡。”
像是没打算等赤司的回答，直木爷爷又开口说道：“下次有机会，下一局吧，我记得，你的棋路很有意思。”
“会有机会的，能和直木老师下棋是我的荣幸。”赤司开口，却是转变了称呼。
“不必见外。”
“蹬蹬蹬”的声音再次响起，是浅夏下楼了。
“我们走吧，征酱，”浅夏拿着包直接冲到门口开始穿鞋，“你不是说还有晨练吗……”
“嗯，那再见了，直木爷爷。”赤司再次向直木三树鞠了一躬，走到门口开始换鞋。
“我们走啦～爷爷再见～”
“路上小心！”
“是～”
快到帝光的时候，两人都犹豫了。
“啊，那个，我忽然记起来还要去附近的便利店买点东西，征酱你还有晨练就先走吧，拜拜～”浅夏忽然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就往便利店的方向飞奔着去了。
而旁边的赤司，则是没有多做回应，只淡淡地“嗯”了一声，也不奢望浅夏能听到，加快步子往帝光走去。
从前自己顾不上，现在看来，有些东西是该要肃清一下了。
直木浅夏从便利店绕了另一条路去帝光，所幸今天起的够早，没有迟到。
“早上好～”到了教室，桃井等人都已经到了。及川则托着下巴仿佛思考着什么。
“早上好，小夏。”桃井也是热情地回应了。
“想什么呢，及川桑？”浅夏把包放到了桌子上。
“没什么。”及川含糊不清地吐出了几个字。也不过是被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折腾得要死要活罢了。
“唉。”
“怎么了，突然叹气？”
“没什么……”及川这回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
这个状态维持了整个早读。
下课的时候，浅夏抬头看向桃井，小声问道：“五月，怎么回事？”
桃井五月也只是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清楚。
这时，班级门口突然传来骚动，一团女生正向门内涌来。见状，及川却是突然来了精神，直接起身冲到那团人群中。
“及川桑今天是怎么了……”浅夏还是没忍心把那句“吃错药了吧”说出口。
“不知道，大概是吃错药了吧……”前座的桃井也是一脸懵逼。
没过多久，及川挤开人群，手里还拿着一本书，朝她们冲了过来。
“哎呀妈呦，总算是等到了……”及川迫不及待地坐了下来，把书放在了桌上。
“小黄的写真？”桃井看到书的封面惊呼出声。
“嗯。”及川难得地高冷回应道。手下动作不停，开始迅速翻找起来。
“那、那边那个人……是小黄？！”
让我们看看当时的黄濑视角——
带着及川要的写真，来到及川班级门口，只是没想到大清早的，还是有一群女生围了过来。千辛万苦挤到班级门口，在一片慌乱中，及川挤了进来，就在黄濑以为自己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的时候，及川却只是伸手抢过了自己手中的写真，然后转头就走……
没有谢谢也就算了，居然连一句“祝你好运”都没有？！
“叮铃铃～”上课铃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第一节是班主任的课，及川不敢造次，只得默默将写真收了起来。
赤司征臣难得此时还没有出门，却是为了等一位客人。
修长挺拔的身影立在窗边，等到那辆车缓缓驶入，停在门前，赤司征臣才转身走向门口。
车上下来一个女人，优雅的长发衬得她温和非常，但她抬起头来时，嘴角几不可见的弧度使她整个人生硬非常。
看到赤司家主亲自出来，她才扯出一丝微笑——
“您好，我是出云。”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