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茵》倩嘉芳菲

7、第七章：表少爷趁火打劫

　　王家老爷虽说失了宋朝的宰相之职，对官场上的那些明里暗里的道道还是了如指掌的。必竟是在官场混迹多年的老油头，办起事来比一般老百姓精通。他备足了银两去县衙见了昔日的老部下宋大人。
　　这宋大人原本是街上的屠夫，杀猪的，靠宰相府的厨子攀上了王家，逢年过节的，总会孝敬府上一些免费的肉。他攒足了一笔钱，就在王宰相那儿捐了个七品的小县令。吃水不忘挖井人，如今的宋大人虽说投靠了大元朝，对于昔日的宰相大人，他还是有几分交情的。两人见面寒暄一场，王老爷令家人抬上来一箱银锭，打开箱子，白花花的一片光茫刺人眼睛。看得宋大人心花怒放：“哎哟！老相爷这是……折煞下官了！”
　　“你我也不是外人，如今的相爷可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我府上的老花匠老实本份，竟然被花府的恶奴活活打死了，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他们明摆着是欺负我们王家呀……”
　　“哦！竟然有这事？真是他叔叔能忍，他婶子也忍不了，这花府欺人太甚！”宋大人不会用词还附庸风雅，把是可忍孰不可忍说成了他叔叔能忍他婶子也忍不了：“老相爷的意思……拘了那府上的恶奴？”
　　“拘一个恶奴能榨出什么油水？他们花家能在乎一个奴才？你这官怎么越当越糊涂了？”
　　“呵呵呵，明白了，老相爷的意思是，把案子栽赃在花武的身上，然后就顺理成章的拘役了花武，因为花武才是花府的主心骨。”
　　“哎呦喂！聪明！他们花府财大气粗，世代行医，家底定然不菲，何不乘机敲诈他们一笔，也好杀杀他们家的傲气，大人手里有了足够的钱，将来的前程可就今非昔比了。”王老爷皮笑肉不笑的一脸阴险狡诈。
　　宋大人立刻心领神会：“哈哈哈哈……姜还是老的辣啊！”他喊老班头耳语了几句，那班头就带上一帮衙役去花府提人去了。
　　且说花武去王家负荆请罪，而王家却大门紧闭。只得悻悻而归，刚进家门，忽觉头昏眼黑，眼皮跳个不停，心慌慌的，不知何故如此，他手扶门边闭目养神：“老爷，你怎么啦？”一个随行的家丁关心的扶着三老爷。
　　“也许是太劳累了吧，回府好好休息一下。”花武漫不经心的说着。
　　门外突然窜来几个衙役，为首的进门便问：“阁下是三老爷花武吗？”
　　“正是，几位……”不等花武开口说话，几个如狼似虎的衙役便一涌而上的用铁链锁了花武。
　　“你们这是干什么？”花武挣扎着。
　　“去了县衙大堂你就明白了！带走！”为首的班头一发话，几个壮汉推推拉拉，把花武带走了。
　　家丁见状，立刻奔向后堂：“老祖宗啊，出大事了，三老爷被衙门来的人不由分说就拘了去，老祖宗快拿个主意吧！”
　　“三老爷犯了何事？”
　　家丁回道：“也许……是昨日黄管家失手打死了人，衙门带人去大堂问话……”
　　老太太怒吼：“那黄逵作了孽，自然由他承担，何苦连累三老爷？去喊舞阳少爷来！”
　　“外婆，我一听说这事就来了，三舅舅太冤了吧！”颜舞阳此时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舞阳啊，你尽快的把黄逵捉来送官府去，把你的三舅舅换回来。府上的公子们都还小，孙少爷花非花又云游在外，外婆能指望的就只有你了。”
　　“大舅和二舅去了哪里？”
　　“他们去关外采购药材去了，半年内是回不来的……”
　　颜舞阳听了这话，内心居然有种莫名的窃喜，这么大的花府居然群龙无首。颜舞阳是寄宿在府内的外戚，平时府内都依花非花为尊，没几个人正眼瞧过他这个表少爷，今儿难得老太太看得上他，这可是他好好表现的机会。他带上十几个家丁在府内搜寻起黃逵来，有知情的家丁向舞阳公子耳语道：“表少爷有所不知，黄逵那厮与朱大奶奶关系非一般，此刻恐怕正躲在大奶奶的被窝里呢……嘻嘻……”
　　大老爷花良常年在外，朱大奶奶耐不住寂寞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何况大奶奶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她常打扮的花枝招展，描眉画唇，披红挂绿，她红杏出墙是意料中的事，却不知她勾搭的居然是黄逵这么个狗奴才。大奶奶手段凌利，作风泼辣，是个难缠的角色，她和黄逵应该是臭味相投，才能狼狈为奸。
　　颜舞阳虽有几分忌惮朱大奶奶，这时可是奉了老太太的令去搜查黄逵的，他头上顶着这个王牌，他还怕什么呢？
　　刚进朱大奶奶的院子，就隐隐约约听见打情骂俏的声音：“你这个死鬼，轻点！……”
　　“大奶奶的身体比小姑娘的还香……”
　　“臭不要脸的，你又玩弄了几个小姑娘？哪天把你那个害人的家伙割了喂狗……”
　　“你舍得？”
　　……………
　　“咣……”门被撞开了，眼前的一幕太香艳了，也太刺激眼睛了……
　　“滚――”大奶奶尖叫一声。
　　颜舞阳吓坏了，他看到大奶奶面前白晃晃的肉球在跳动着，他们急忙退出门外：“大舅妈，是外婆令我们全府捉拿杀人犯黄逵的，我们并不是有意要冒犯大舅妈的………”
　　“喔……原来是这样的，那我是错怪你了……”朱大奶奶衣衫不整的走出了房间，语气比刚刚温柔多了。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笑容满面的说：“你刚刚在屋子里看到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看见啊！大舅妈让我们滚……吓得魂都飞了，哪里还敢看什么？”
　　朱大奶奶笑道：“乖……”她从怀里掏出一包银子塞在了颜舞阳的手里：“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也老大不小的了，长点心吧！大舅妈正午睡呢，到别处去搜搜吧！”
　　颜舞阳抖抖那包银子，冲朱大奶奶嘻笑道“真是该死啊，竟然惊了大舅妈的好梦，你老继续睡吧，我们去别处搜搜？”颜舞阳带着邪恶的笑，收了那包银子。心里想：“朱大奶奶的把柄可是被我抓住了，哼！这可是个很好的摇钱树啊！”他的脑袋里还时不时的闪现那白晃晃的一片，正值青春年少的舞阳少爷有点心痒痒的，身体也莫名其妙的有点不听使唤了……他害怕别人看出他的异样而嘲笑他，他从身上摸出一锭银抛给那些家丁道：“哥几个也累了，去外面喝点酒吧！”那些人欢欢喜喜的走了。
　　颜舞阳寄人篱下的日子早过够了，在这儿主不主仆不仆的，没人拿他当回事儿，当个仆人还有月银可拿，他却什么也没有，每天吃个蹭饭还要看各房奶奶的脸色。大奶奶说的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将来还要成家立业，靠什么？靠自己！只要手里有了银子，将来在人前也是个爷！颜舞阳突然想起了二奶奶，他听下人们私下里议论，这庞二奶奶可是暗恋着三老爷花武，她嫁到花府就是为了接近三老爷，都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逢春，怎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三老爷对她恭恭敬敬，从未失了礼仪。如今……嘿嘿……是个好日子，也许能从她那儿榨点油水……颜舞阳想到这儿，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庞二奶奶正倚门发呆，一眼就看见了刚刚进门的颜舞阳：“表少爷哪里去？”
　　“给二舅妈请安！”
　　“嗯！三老爷有消息吗？”庞二奶奶急忙问他。
　　颜舞阳一看这情形，心里想：有戏！他故作心痛的说：“可怜的三舅舅，到现在音讯全无，也不知道有没有受刑！”
　　庞二奶奶道：“家里也没有个主事的男丁，现在就指望你了，舞阳，你为什么不去衙门口打探一下消息呢？”
　　“没有银子贿赂，探什么消息？现在的衙役都是狮子大开口，没钱一切都免谈！……”
　　庞二奶奶急忙从屋子里拿一包银子：“舞阳，这些钱你拿上，你去衙门口探探消息……”
　　“哎……这事情吧，他可是个人命案子，他能大也能小，主要是钱财……”颜舞阳斜眼瞅了瞅庞二奶奶满头的珠翠，那些价值不菲的首饰很让人眼馋。
　　庞二奶奶立刻明白了几分，她从头上取下一支金钗，两支翠玉步摇递到了颜舞阳的手中，那个贪婪的家伙又把目光停在了二奶奶的金耳环上，二奶奶干脆全摘下来，连手腕上的金镯子一并送给了颜舞阳：“舞阳啊，你三舅舅平日里待你不薄，你可要尽力的去办事啊！”
　　“二舅妈放心吧，舞阳拼了命也要救三舅舅出来！”颜舞阳信誓旦旦的说着，心里早已乐开了花，他别那些财物包好揣入怀里，心里想：庞二奶奶原来是这样温柔多情，她钟情于三舅舅并不是空穴来风，为了三舅舅她居然倾其所有，真是个为情所困的笨女人。救回来三舅舅，还有我颜舞阳什么事啊？现在正是我如鱼得水的时候，真是天赐良机啊！
　　三奶奶那儿还能打点秋风吗？算了吧，三奶奶还是别招惹她了，平日里，三奶奶对颜舞阳还不错，他不想给三奶奶雪上加霜。他溜达了一圈，收获颇丰，心满意足的向老太太回报：“外婆啊，府上没有黄逵那厮的身影，也许早已逃府外去了。”
　　老太太一听就急了：“如果黄逵不伏法，那我武儿岂不是成了替罪羊？武儿，我那可怜的武儿……”
　　颜舞阳匍匐的跪在老太太的脚边痛哭流涕的说道：“外婆啊，三舅舅可是咱们府上的顶梁柱，不能少了三舅舅啊！”
　　老太太眉头紧蹙，她颤巍巍的从头上拔下一支金钗，那是一枚特殊的钥匙，她郑重的交到颜舞阳的手里：“舞阳，库房里我备好了二百锭黄金，你带人送到宋大人的府上，令外，我又备了一对羊脂玉瓶，你送到王宰相的府上，希望能救我儿一命。”
　　“外婆啊，那对羊脂白玉瓶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呀，听说是祖上传家宝，怎么能送给那个老王八？”
　　“钱财是身外之物，眼下是保命要紧啊……”老太太无奈的说。
　　颜舞阳拿到了库房的钥匙，心里别提有多激动了，那儿可是一座金山哪！他迫不及待的往库房而去。
　　朱大奶奶从颜舞阳那贪婪的眼神里读出了一些不利的消息：这小子人不大，野心勃勃啊，他居然敢打库房的主意，老娘我动了多少年的心思也没能拿到库房的钥匙，如今居然被一个外戚掌握了这万贯家财。朱大奶奶一路尾随跟踪着来到了库房，眼见着一箱箱金银被颜舞阳搬上了马车，恨的朱大奶奶牙痒痒的：“舞阳啊，这是往哪里去啊？”
　　颜舞阳一见是朱大奶奶，知道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就旁敲侧击的说：“又不敢拿黄逵上交官府，他可是大奶奶的入幕之宾，没办法，只好舍些钱财买个平安了。”
　　大奶奶闻言很是尴尬，她知道颜舞阳在拿她和黄逵的事作为要挟，她有把柄在他手里，这可是个致命的诱惑，他会时常在她耳边提醒着她，令她投鼠忌器。这么一大笔钱财，他真的会拿去交给别人吗？或者是，他会私吞？老太太真是引狼入室啊。大奶奶不敢多说什么，面如沉水的悄悄离去了。颜舞阳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冷哼了一下：“你能耐何我？”
　　朱大奶奶回去对黄逵说道：“颜舞阳这个混蛋居然敢威胁我，咱们的事被他撞上了，倒成了他手里的把柄，这个毒瘤不摘了，花府将来就没有咱们的立足之地，可恨！”
　　黄逵道：“那小子一看就不是善类，他救三老爷是假，趁机敛财才是真！”
　　“嗯，你也看出来了？那笔钱财可不少啊，落在一个外戚的手里多有不甘哪……不如……”朱大奶奶把手掌横在脖子上，做了个杀人的手势。
　　黄逵立刻心领神会的点点头：“一不做二不休，除了他永绝后患。”
　　夜幕下，几个黑影悄悄的潜入舞阳少爷的房间……
　　寒光闪闪的刺刀向床上狠狠地刺去……一刀一刀……黑衣人打开被子惊呆了：“人呢？”
　　此刻的颜舞阳正躲避在窗外看得清清楚楚，他吓出了一身冷汗，如果此刻他身在床上，也许就被剁成肉馅了。原本颜舞阳是睡在床上的，他太兴奋了，一夜之间他拥有了那么多的钱，他做梦笑醒了，他不放心他埋藏钱财的地方，就悄悄的溜到府后花园查看一番，等他回来的时候，就撞上黑衣人刺杀他的一幕，真是惊心动魄啊！他怕黑衣人会追着他不放，他急中生智，立刻在府上跑了起来，边跑边喊：“起火了！起火了！快点救火呀！”他这一嗓子还真管用，整个花府都轰动了，男人女人都出来了：“哪里起火了？哪里起火了？”当发觉是个恶作剧都愤愤的骂道：“哪个混帐东西瞎嚷嚷的？”
　　颜舞阳虽说机智的解了围，可他觉得身边危机四伏，一个不小心，小命都归西了。他这才觉得身单力薄，他要想办法培植自己的亲信，比如府上的丫鬟，家丁，如果利用得当，很快就能掌控花府，成为这儿的主人。思来想去，觉得府中的人不太可靠，一个不小心就会身败名裂。必须是府外新来的人员才好拉笼……他忽然想到了芸儿，那个想进花府而闹出人命的丫头，她虽说年龄不大，却做了多年的丫头，有眼色，也勤快，不用调教也能融入这个群体。
　　次日一早，颜舞阳就候在芸儿家门外，却见芸儿的哥嫂收了一个老掌柜的聘礼，正打算把芸儿嫁给那个七旬老汉做妾呢。芸儿寻死觅活就是不愿意，她哥正抽打她呢。晚上人家的轿子就来抬人了，这个节骨眼上，芸儿就是死也不给那老翁做妾。颜舞阳这个时候来的正巧，来的早也不如来的巧啊！
　　“公子救命啊！只要你收留了芸儿，芸儿愿为公子做牛做马……”芸儿仿佛看见了救星似的抱住了颜公子的腿，跪在那儿泣不成声。
　　颜舞阳观芸儿，虽是穷人家的女儿，却也天生丽质，肤白肉嫩，小脸儿如梨花带雨惹人怜爱。他禁不住伸手托起了芸儿的下巴，发觉她满眼含泪，如一汪秋水的双眸是那么的明亮……
　　“哪来的狂浪之徒？”芸儿哥见来人如此轻俘，心生不快。
　　颜舞阳笑道：“我也是来提亲的，并且我的聘礼是那老翁的两倍，怎么样？”
　　“如此甚好，不知府上是？”
　　“我是花府的表少爷，姓颜字舞阳……”
　　“花府好！那可是个大户人家，公子怎么会看上我们这小家小院的？”
　　“不过是收了个妾，给谁不是给呀？相比之下，我比那个老翁年轻多了，不是吗？”颜舞阳一脸不屑的望着芸儿的哥嫂。
　　芸儿嫂笑了：“公子出多少聘礼？”
　　颜舞阳从怀里摸出一锭黄金，他霸气的说：“这些，够吗？”
　　芸儿的哥嫂眼睛都看直了，那可是黄金啊！金灿灿的：“够了，够了！你现在就可以把人带走了。”
　　颜舞阳拉上芸儿就走。
　　“公子，我……”芸儿欲言又止。
　　“你不愿意？”
　　“不，有点像做梦似的，这事太突然了，还有点像梦里的感觉，有点不真实……”芸儿望着颜舞阳，稀里糊涂的就成了他的女人，心慌意乱的，有点不知所措。
　　颜舞阳伸手把她拉进怀里，紧紧的抱着她说：“你感受到我身上的温度了吗？我是真实的，不是梦……”他说着，低头亲吻着芸儿的脸，感觉她的脸热辣辣的，定晴一看，芸儿满面绯红。他也不由的血脉旺盛起来，脑子里尽是朱大奶奶胸前那白晃晃的一片，身体不由自主的起了变化……“芸儿……”他深情的呼唤一声，嘴巴情不自禁的探向她脖颈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