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向你伸出手（网王同人）》林桨

4、被邀请了

　　肆

　　“不二君，接着！”我扬起右手，将飞出场外的网球扔还给不二，复健做得很顺利，一个网球对于我现在的右手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虽然网球很无聊，但是不二的比赛还是要看的。三天一束的玫瑰和一天一封的情书显然没有起到我期待的作用，所以到现在我还是待在网球场外，而不是在场内，等到他们比赛间歇的时候去递毛巾和水——像村山静香那样。
　　当然，我不是嫉妒——好吧，我是有点不太喜欢她，毕竟她是导致我受伤的罪魁祸首。不远的音乐室传来若有若无的钢琴的声音，我心里更加烦躁了。

　　“呐，不二君？”我站在网球场外，和网球场内正在休息的不二搭话。
　　“嗯？”不二停下拿着毛巾擦汗的手，看着我，隔着网，笑眯眯的，眼睛弯成月牙儿。这就是我这些天努力的收获，至少他不再讨厌我了。
　　“说真话哦，我和村山，谁漂亮？”水谷长得着实漂亮，我第一次照镜子的时候几乎失了神，只是漂亮得太张扬，反而不易接近，不被同学们喜欢大概也是因为如此。
　　“当然是你。”他有些惊讶我的问题，疑惑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回答。
　　这些天，无论是我还是他，都小心翼翼地避开有关村山静香的问题。我是不屑，至于他，大概是因为天性的温柔，以为那是我的伤口，不肯碰触。
　　“谁更聪明？”我追着问。水谷的聪明也是毋庸置疑的，就凭着水谷转到青学来是因为自己优异的成绩，而不是家庭的关系这一点，就能看出来。
　　“你。”他叹了口气。
　　“那，抛开家庭背景不谈，谁更有气质更有魅力，举止谈吐进退更有度？”
　　“还是你。”他睁开眼睛看着我，“可是……”

　　音乐室钢琴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刺耳，我打断不二的话，“所以你们相信她不相信我，认为我傻到自己从楼梯上滚下去不在乎死活就是为了陷害她，就是因为她是手冢国光的女朋就是因为我瞎了眼地看上了你们伟大高贵完美无缺的网球队队长？”
　　“水谷……”
　　“见鬼的爱情和该死的友情！”看着不二欲言又止，我终于从冲动中走出来，低声诅咒。
　　然后就是不住的后悔。
　　我这都说了些什么啊？原本不是不想追究了么，根本就不值得，何况，也没人相信我。
　　“算了，当我没说。”我抱歉地朝不二笑笑，“一时头脑发昏。”

　　“手冢，我出去一下。”不二和手冢打了招呼，从网球场出来，走到我旁边草地上坐下，“水谷，你还喜欢着手冢？”
　　“哈？不是吧，你当我给你的三天一束玫瑰一天一封情书是假的啊？”我在他旁边坐下，他被我突然的靠近吓了一跳，往一旁移了移。
　　“你只是赌气罢了。”他说。
　　“你怎么会这么想？你又温柔，又帅气，还聪明，心地又好，怎么看我喜欢的都应该是你不是你们队长吧？”
　　“可是你对那件事情很介意。”
　　“我没有。”
　　不二没反驳，只是睁开眼睛盯着我，他的眼睛湛蓝，天空的颜色，也是海的颜色。
　　“好吧，我有。”我叹了口气，“不过不是你想的原因。”
　　“我自作自受，陷害不成，自食恶果，至今仍然耿耿于怀。”
　　“看着他们，”我指着手冢和他旁边拿着水和毛巾的村山，“成双成对相亲相爱，我却形单影只，所以不爽。”

　　“就这样。”说完最后一句话，我从草地上起来，拿起压在下面的衣物，拍了拍，“我走了，明天见。”
　　走了两步，想起什么，我回头，“梦里相见吧，不二——君。”

　　晚上的时候我真的梦到了不二。
　　他站在树下，树上是大片大片怒放着的樱花，樱花的颜色很深，不是常见的那种浅粉，而是一种接近血的颜色的红。
　　我向他打招呼，他没有看我的眼睛，只是盯着我的手看。
　　我一低头，才发现我的右手腕在滴着血，一滴、一滴，血滴在地上，晕染成一朵一朵红色的花，这些花和树上的樱花一样，绚烂地开着。
　　然后我终于感觉到了疼痛。
　　我想止住血，却怎么也做不到，每碰触一下伤口，都只感到钻心的疼痛。
　　然后我醒了。
　　周围没有人。我终于记起我自己一个人住在离学校不远的一间公寓里，没让别人跟来，因为不想别人发现我右手的伤。
　　右手还在疼，可能我还没有醒，这只是另一个梦境。

　　第二天早上我没有去学校，直接去医院复诊。
　　渡边医生说这是康复过程中不可避免的炎症，开了一些消炎药和止痛片。“虽然这些药用处不大，但是聊胜于无，没有更好的办法。”他说。
　　我点了点头，“会按时吃的。”
　　“还是信子最乖，叔叔最喜欢信子这样听话的孩子了！”渡边医生用的是哄小孩子的语气，大概是总和小孩子打交道的缘故。
　　“哦？”
　　“刚刚走的那个死小子，我的话死活不听，”渡边医生咬牙切齿，然后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握住我左手，语重心长，“信子啊，叔叔拜托你一件事好不好？”一副刘备托孤似的表情，为的不知道是哪个阿斗。

　　不用听我也知道这将是一个大麻烦，连忙摆手，“您那么厉害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一个小毛孩子能帮上什么忙？”
　　渡边医生闭上眼睛，像是回忆什么痛苦的往事似的，半晌，才幽幽地问，“信子，你知道叔叔这辈子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吗？”
　　“什么？”
　　“就是我的病人不能健健康康地从这里走出去。”
　　好青春啊，好热血啊，好让人感动啊，我白了他一眼，“我很抱歉，只是我不是医生。”
　　“难道你就不能帮叔叔一个忙么？就这一次。”
　　“就一次？”
　　“嗯，就一次，你答应了？！”
　　“好吧，没有下次。”

　　从答应渡边医生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自己会因此而后悔不已。事实也是如此，我的预感一向很准。
　　“也就是说，你要我帮你劝劝手冢国光，那个青春学园高贵帅气完美无缺的网球部部长？”我惊讶得从座位上跳起来，难道这就是无巧不成书，冤家路窄，就是所谓的变态的麻烦不断的穿越定律？
　　“啊，我就知道，信子一定认识他。既然你对他的印象这么好，用了高贵帅气完美无缺这样的词，那么信子一定很愿意帮叔叔这个忙吧？”
　　我坐回座位，耷拉了脑袋，“好吧好吧，反正我都答应你了，承诺的事我一定会做到的，你安心啦！”

　　填好卷子上的最后一道题，我收拾了书包，准备离开教室。这只是一个阶段性质的小考试，但对水谷信子这种追求完美的人来说，还是要认真对待的。现在虽然灵魂不同了，但毕竟还顶着一样的容貌一样的名字，总不能做得太差。
　　不过一个月，我的左手就能很流畅地写字了，连我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右手一天比一天灵活，做一些简单事基本没有什么妨碍了，只是要想和原来一样，还是不能。我有点出神地盯着自己的右手看，不能长时间的劳累，不能做过于精细的动作，它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如初啊？

　　“水谷？”听见自己的名字，我回过神来，是不二。
　　“哈？”
　　“这周，我们和不动峰的比赛，要来看么？”不二停下来，面对着我，一手扶着肩上背着的球拍，一手插在裤子的口袋上。
　　“你邀请我？”我瞪大眼睛，难道我的鲜花情书攻势终于有效了？这算是——约会？
　　“嗯。”不二笑着点头。
　　“既然你都邀请了，那我就去吧，”我装作勉为其难，然后笑了，“虽然就算你不邀请我我也会去的。”
　　“那，赛场上见。”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