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香》观世界

1、准备

　　每次任务前，白随柳都要做很多准备。
　　焚香，沐浴，换一套崭新的衣服，再将头发细细梳好，梳到每一根发丝都妥帖地呆在它应该在的位置。
　　他的脸很秀气，线条柔和，棱角并不分明，做起这些事情来显得颇为阴柔。
　　晏回风抱着剑，站在一旁看着。
　　白随柳还想让她再等一会，可是还是不太敢。于是放下玉梳，仔细欣赏了一番镜中的自己，回头问她：“你觉得如何呢？”
　　晏回风并不答话，她并不为一个多时辰等待而生气，也并非看不上对方的脂粉气，只是觉得这种问题，没有回答的必要。
　　看着她冷淡的面孔，白随柳轻轻一笑，“帮我画眉吧。”

　　“你……”白随柳看着对方放大的面孔。
　　吃惊吗，也不是……
　　剑被放到了梳妆台上。一只手固定住他的脸，一只手拿起螺黛为他描眉。
　　“你的手真凉。”
　　对方还是不答话，想必是认为他说的都是无聊话吧……
　　描画的手很稳，像她拿剑时一样。
　　手法很轻。
　　白随柳闭起眼，不去看她。

　　烟气袅袅，从镂空的香炉里面透出来，非常优美。
　　白随柳嗅了嗅，只能认出属于檀木的淡淡甜味，其他的味道也熟悉，只是说不出来，都是常点的那些。他知道这个人是不熏香的，闻不到对方的味道，也不失望。

　　“好了。”
　　晏回风放下黛笔，将镜子递给他。
　　画的是远山眉，清清淡淡的，在他脸上有山水画般的雅致。
　　白随柳仔细端详了一番，道：“没想到你画的这样好。”话出口，又察觉有些失言。
　　对方并不追究，只道：“你以为我不会吗？”
　　“但你又不上妆的。”白随柳想了想，又道：“你无需做那些，看起来又不爱这些，我以为你都没去听课。”
　　“看起来我不爱么？”
　　白随柳不知道对方是喜是怒，犹豫片刻，“我是这样想的。”接着又问：“那你到底爱不爱呢？”
　　“非爱，也非不爱。”
　　白随柳放下铜镜，垂着眼，用手拨弄她刚刚放下的螺黛。他想讲点什么，嘴唇颤动几下，还是只吐出两个字：“走吧。”

　　走到中庭的时候，两人遇到了李和璧。
　　李和璧看到两人，笑着走了过来，和他们打招呼。
　　“师妹，随柳。”
　　“师兄。”
　　“和璧。”

　　白随柳讨厌李和璧是晏回风的师兄，更讨厌这两人同出一炉的武器——她的剑叫非刀，他的刀叫似剑。
　　冷眼看两人说了几句话，他也不恼。就算对着师兄，她也不会说太多话。
　　果然，晏回风很快和李和壁道别。
　　只是想到刚刚看到的酒窝，觉得愈加心烦。

　　骑上马，终于还是忍不住，“你也会笑吗？”
　　晏回风翻身上马，摸了摸背后的剑，“看来是会的。”

　　说什么呢，说什么都不好。
　　于是白随柳又不吭声了。

　　晏回风看到他这种模样，突然就想起了以前李和璧和她讲的一句话。
　　“走吧。”她挥动缰绳。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