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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天道好轮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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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空气有些凝滞,危言清不自在地站在一旁,看着林笙泡茶。
林笙纤长的手指握住青花蓝的茶杯柄,衬得他皮肤润白如玉,搭在一起是说不出的好看。
危言清别开眼,心里纠结无比,原本清晰的思绪在这一刻乱如麻,他该……怎么处理两人今后的关系?
他还爱……林笙吗?
危言清说不出,只觉得心里的疲倦感一涌而上,他掩饰不了这种无力感,或许对林笙还有些余情,但是他真的……好累。
在国外呆了快八年,大哥入狱,危言予下落不明,母亲三年前去世,他跟家里人彻底断了联系。
林笙他也没有再联系过,换了个电话号码一个人在国外谋生。
日子过得有多艰难,只有他自己知道。
物质问题都解决不了,情感方面的他哪里敢多想。
本想着这次回国就接大哥出狱,顺便打听危言予的踪迹,没想到,老天爷会给他开了这种玩笑。
重生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东西,说不定重生后你还能在“预知能力”的外挂下过上光鲜亮丽的生活,改变自己的命运,活得更加精彩。
可是危言清并不想要,哪怕能够改变,他也不想重临那些发生过的事情,一点也不想,死了多好,入土为安。
林笙见危言清抿紧嘴唇,眉头微蹙的模样,心里有些难受,危言清以前从不会做出这副表情,在林笙的记忆中危言清一直都是没心没肺的,哪怕遇到再大的事,危言清都是一副关我屁事的神情。
即使是在那件事之后,危言清也摆出一副没事人的姿态,而现在,他在为什么事而皱眉?难道是自己影响了他?
林笙不解,不动声色亲自将手中调好的茶递给危言清。危言清接过,道一声谢,作势抿了一口,垂下眸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态度语气都有些疏离,林笙心下奇怪,又见危言清憋着一口气咽下茶水的动作,宠溺地笑了笑,“不喜欢便不喝了,这茶回香也是苦涩味。”
危言清吐吐舌头,林笙这一向不强求别人的性子倒是一点没变,于是放茶杯于桌案上,再也没有端起过。
泡的普洱茶又苦又涩,他跟林笙的喜好从一开始就有很大的不同。
自己当初……就不该找上他。
“林笙,跟你说件事。”危言清找了张椅子坐下,仰头望着眼前的人,认真道,“这次换寝的事,我希望你能说服刘主任。”
……
“不是什么怕人说闲话的问题,我知道你一向不在意这些,我也不在意。”
“那些闲言碎语不会影响到你,大家闹一闹就过去了,这件事一时起热度你别放在心上,换寝的话我认为这是……”
“为什么要换?”林笙淡淡问了声。
“换寝室是……”
“说实话。”
危言清一噎,随即恢复神色道“冷处理是最好的办法,换寝是个可行的法子。”
“不需要,这件事并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帖子发出的时间只有四个多小时,评论虽然涨到了一千多条,但大多不缺乏重复发帖的,真正看到的人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多,我想实际上还不到齐协同意人数的一半,现在换寝闹了动静,才会是掩耳盗铃。”
“……”
好吧,危言清觉得自己需要尽快从以前的世界走出来,他如今的思维都是上世的惯性害的。
但这并不能改变他要和林笙调开寝室的决心。
危言清沉默了会,搅清了脑子里的糊的浆后,决定放大招。
林笙见危言清不语,心里猜测几分,沉声道,“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林笙的眸子漆黑深邃,盯住危言清的眼,不让他视线逃开。
危言清被迫直视他,颇为沉痛说:“林笙,我知道你……讨厌我。”
“你其实早就想跟我断了关系对不对?从初中起,你对班上所有人都温言细语,笑脸相迎,唯独自始至终冷脸待我,我死皮赖脸缠着你时,你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极其厌恶。”
“你身为班长,偏心他们,只想看我出丑。升上高中时,我逃学旷课,每次去教导主任办公室时都能瞧见你,一定是你告的状是不是!你就是嫉妒我长得比你好看!你就是还记着几年前我开车撞了你的事实!!”
“……”
“跟你上了同一所大学,你在寝室里借着副主席的身份压迫我,天天驱使我洗袜子不说,你……”
“唔……”
……
……
林笙跟危言清大眼瞪小眼。
目光缠斗,危言清半天也没有挣开林笙紧扣住他腰的手,危言清揉皱了林笙里面穿的衬衫衣领,林笙低头的姿势也没有变。
紧贴住他唇的触感温凉,林笙想要再进一步,危言清死死抵住唇舌不做让步。
刘忝解完手一推开门就看到了这一幕。
林笙将危言清压在椅子上,一只手扣住男人的腰,另一只手擒住男人的手腕,好不暧/昧。
目瞪口呆的坚信两人没有jian情的刘忝:“………”
……
林笙主动留下跟刘忝交谈,刘忝面色铁青,恨铁不成钢地把危言清赶了出去。
危言清坐在回家的车上时,还有些发懵。
林笙莫名其妙地亲他这是什么意思?
泄愤?听到自己要跟他绝交不舍得?恼羞成怒怒不成言的报复?他……不觉得两个男人那啥很恶心么?
危言清可没忘记当初自己说喜欢男人时林笙那副震怒得快要吃人的表情。
毕业晚会那天他喝了酒壮着胆子去表明心意,结果呢,林笙说了什么?
说他践踏别人的感情,骂他是变态,令人恶心,骂他是个同还恬不知耻地跟着他身边快十年。
危言清被骂的发怔,他第一次跟喜欢的人坦诚心意,他第一次被指着骂还没有还口,他第一次见到林笙那么温雅的人竟也会骂得眼眶发红。
他一直以为林笙待自己与别人不一样,原来,林笙……竟是讨厌自己的。
他永远都这么迟钝,迟钝地发现恬不知耻的自己恶意满满,还想要得到别人的好,强求别人以真心待他,自己呢,贱人一个。
现在好了,他体会到那种抛出真心被人狠狠踩上几脚的感觉了,真是应了那句话——不作不死。
危言清浑噩地回到家,换了拖鞋后,窝在客厅的沙发里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实际上他现在无比怅惘。
危言予巴巴地端了饭跑过来,坐在他对面,看见他不开心就挺开心的吃了起来。
……要不是危言予上一世失踪了六七年,危言清现在就想把她丢出去。
危言予欢快地嘬起了牛奶。
危言清忍无可忍,吐出一个单字:“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