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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诅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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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曦?”琉姜扶起勾曦来,问他怎么在这里。勾曦微微睁眼,又合上,没有多余力气,只留着将事情交代了。他亲眼见到了一个大蛇吃了全村的人物,如今已是惨不忍睹。琉姜听此话来,头如五雷轰顶,心如沉无底之渊,眼前现出舍姬来,再没了情意,认定了这条害人的妖蛇。心道:舍姬啊舍姬,我苦苦等你不来,原是你早就做了计划,让我上山寻你,你才好下手么,我怎么能忘记你是个冷血的呢?琉姜心情五谷杂陈,三分懊悔,不该错信了她,害了这么多人命,七分怨恨,她不该如此狠毒。
横尸遍野,断臂残腿。
茯竹走将出来,脸上嵌了一脸的血,痴痴呆呆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琉姜心里升起一丝安慰,搂过茯竹,已是欲哭无泪。黄昏下,两个身影已合进了血雾之中。茯竹眼神呆滞,日夜口里反复念叨着这一句话,琉姜更是心疼至极。这日茯竹倒清醒了许多,收拾好妆容,为琉姜煮了汤食,亲自看了琉姜吃下,才说道:“都是我的错,不该叫你寻了她,心里还惦记着你,若是我再宽容一些,也不能发生了这些事了,不求别处,只盼你原谅我。”话语未完,已是声泪俱下。琉姜怎能不心痛,道:“是我们两个都错信了她,如今我只想着找她报了仇去!”茯竹泪眼瞧着琉姜,心有千言万语,却道不出来。第二日,琉姜寻舍姬报仇不果,回来瞧见茯竹留的信件,只单单两行字:情深太切,醒时已晚。悔恨当初强留君,造成杀孽,愿舍了性命,保天下平安,只求原谅。琉姜见字慌忙,急忙赶出来,心里再也不能承受茯竹的离去。寻至天魔河,才远处瞧见一身影,心里更是如坠万劫之境地,奔赴前来,大喊:不要。却为时已晚,茯竹生祭了天魔河。
“啊!”琉姜跪在天魔河岸,看着翻腾巨浪的天魔河,一口鲜血喷出口来。再没了活意,提了剑,来到一口玄天井前,舍了自己的元神,取了井底的邙山贝。原来悲哀莫大于心死,这琉姜的悲哀竟如此之大,这邙山贝本是邙山之众灵气聚集之所,如今全让琉姜吸取,这邙山登时再没了生机,到处死气沉沉。
琉姜嘴角轻笑,心早死了,看所有的人物也都是死的。一切的喜怒哀乐,笑与哭都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早晚覆灭而已。一起哀思意,恢复旧山庄。
本以为天魔河吸了茯竹,可以释放了村里人的魂魄,哪里知道这些魂魄早被那入住的梵姣给吃去了,又加上茯竹起伏悔恨的感情,更是壮大了这梵姣。这梵姣居然破了阵,耀武扬威起来,搅得天昏地暗。
琉姜提剑前来,眼里再无情感,认定了这害人的蛇妖,杀她而后快。这梵姣倒是不紧不慢,料定琉姜耐它不住,专生挑逗,起伏翻腾,摇头摆尾。
琉姜见它如此,更是怒从心来,恨意更浓,原来你一直不曾真心待我,只是哄我玩,启了邙山贝,汇集邙山之灵气于一体,刀锋犀利,似要同这蛇妖同归于尽。
哪只当他飞身半空,刀锋芒毕露之际,又一条人头蛇身的妖从天魔河里冲将起来,溅起水花将他冲击到岸边,只见这两条大蛇缠斗在一起,一会儿上天一会入地,风驰电掣,雷声滚滚。琉姜迷了眼睛,这条梵姣急了眼,血盆大口冲到琉姜面前,另一条蛇妖甩尾前来,才保住了琉姜。琉姜才瞧清楚这人头蛇身的妖,这不正是舍姬么?
心绪如麻,琉姜忘记躲闪,这梵姣狡猾的很,眼见这蛇妖互琉姜,专门趁了空档来缠琉姜,又趁机攻击她,眼见的蛇妖被梵姣吐了毒汁在身上,身子骨没了支撑,倒在琉姜面前,化成人的模样,眼睛直直瞅着他,似有留恋不舍之态。琉姜虽然无情,气她恼她,可真的瞧见她这番模样,心里又再做痛,发狠不再管她。
舍姬侧身,微微喘道:“哥哥只当白认了我吧!”夺了邙山贝,运化行为,飞身盘起,但见天魔河内河水擎起一道天柱,卷了梵姣,那梵姣哪里抵得住这势力,被这力道晃的作呕,一阵吐,胆汁血液连带五脏六腑都像是开了挂,一刻钟后已是奄奄一息,这天柱才落下。
再瞧舍姬,虽然法力无边,却以自身妖力启动邙山贝,损了元神,在见到梵姣无力回击,落入天魔河里登时精疲力尽,从天上摔下来,怕是命不久矣。“哥哥,你到底还是在怪我?”舍姬最后一眼望去,琉姜不语,心里又凉透了些:“你怪我,我不恼你,只怕是……只怕是……”舍姬哽咽,嘴里腥味十足,“哥哥,怕是以后几生几世都不得安生了!本想着你我相伴此生,可这又怪的了谁……哥哥……我尽了力了,可终是天意弄人,若是天如我愿,咱们以后从此不见……哥哥,你可好生活着……只是你可怜我,离我能近些?”
琉姜恨她,可却欺骗不了自己的内心,他在见到茯竹祭河的时候就发誓要恨舍姬一辈子,可现在……
琉姜支撑着舍姬,舍姬泪眼依恋,双手捧着这张熟悉的脸,心里万分痛楚:“我怎么舍得你受这份苦?”
琉姜只是支撑着她,没有半点温度。
一条蛇妖躺在他的怀里没有了气息。
“梵姣,这是梵姣……”勾曦还是来晚了一步,他想说村里人都是梵姣所杀,而他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舍姬救了他。适才陶璟便是梦了这一段,喊出不曾喊完整的话。
勾曦跪在地上,看着蛇妖舍姬,道:“琉姜你错怪了她!你只知她是冷血的妖,可是不知她为你的心。你想她是吃人的妖,我却亲眼目睹你的妻子茯竹向天魔河起誓,做了诅咒,梵姣才出世。”
琉姜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自己信错了人,恨错了人:“胡说,茯竹不可能这样做。不可能的。”
“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如今舍姬为全村的人已经尽了力,可这梵姣出世也不是那么容易死的,如今天下百姓安危,你怎能不顾?”
琉姜回想起茯竹离开前的种种不解的状态,终于知道了其中的缘由,如今只想随舍姬去了,心里早就没了茯竹,没了村庄,更没了天下苍生。
人生难得几回醉,醉了才好,醉了什么烦恼都没了,什么忧愁也没有啦。人生于世,荣誉诽谤,没有不让人操心的,可最让人意乱的却是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琉姜为这情毁了智,为这情堕了神,如今哪里有情?情到浓时情转薄,如今却道是寻常。有情人借酒浇愁,无情人抽刀破坛。
茯竹的诅咒还是实现了,这梵姣又活了过来。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林九玄摇醒姬穆蘅,紫灵珠关闭了通往前世的门。姬穆蘅抬眼环顾四周,眼里充满自责,呆呆地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为了留下琉姜哥哥,向天魔河起誓的。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林九玄见姬穆蘅神智还没清醒,听她的言语,定是前世茯竹了。只施了法力,让她静下心来,劝她如今她只是姬穆蘅,和以往再无瓜葛。姬穆蘅听了这些话才安了心,躺在床上,闭目休息。
苏红英早就到了门外,如今她早已浑身无力,原来早就是命运安排好了的。她坐在廊前,看着天上的星。陶璟走过了,在她身旁坐了。苏红英回头,勉强一笑道:“璟表哥,我对湿奴是不是太过分了?”未等陶璟开口,又道:“明天我们收了邙山贝吧!”
陶璟不知道如何决定,若是当年茯竹的诅咒真的灵验,那么在明年的端午节就将会迎来大劫。他立誓要保护舍姬,如今舍姬已是如今的苏红英,拿到了邙山贝,补了七星阵,就能结束所有的劫难吗?答案不确定,却也只能一试。
第二日,苏红英几人便来到天魔河,天魔河早已干涸,这邙山贝的踪影不好找寻。陶璟道,游女临行前赠给的这把风云扇或许能派的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