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乾夕》左无良

56、有些人不在这里

　　自作聪明
　　要说裴炎是个多么目光短浅的人，大概也不是。但是她肯定不是个多么高尚而有远见的人。比如说她在厉式精工的实验室里高兴而投入的研究她的种种小想法，一不小心就忘了阮冰和那些直接打给自己父母的钱。等她想起来的时候，阮冰已经找来了。
　　他依然笑的亲切，像是春风一样，十足讨人厌的一张脸。
　　裴炎看着他的脸，有时候会看见他老婆，有时候会看见代长洲。坦白而言，如果一个男人喜欢了老婆之外的另一个女人，大概也是十分常见的事情。裴炎虽然不是男人，但是她觉得自己也理解这种心理。-就比如说她自己，她很喜欢厉乾夕，但是有时候，她也会想起自己学生时代暗恋过的人，有时候还会异想天开的想象一下自己的老公可能是个大侠，或者是个超人。人都会走神的，无论是□□还是灵魂。但是走神并不是常态，最终大家还是要回到一个常态里。这个常态可能很平常，但是舒适，自由。
　　阮冰让裴炎坐下，他自己踱来踱去。办公室并不大，裴炎好整以暇，并不去看他。
　　阮冰营造了一种紧张又随便的气氛，裴炎等的太久，几乎有点瞌睡。
　　等到裴炎已经神游天外很久的时候，阮冰的声音响了起来：“裴炎，你在这里工作，觉得有什么收获吗？”

　　“恩。收获，还是有的。不过我比较笨，学的慢。”

　　阮冰接了个电话，看样子是有会要开，裴炎心里面高兴。阮冰放下电话，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坐回了办公桌后边，双手交握，看着裴炎。
　　两个人目光相撞，各自躲开。
　　阮冰沉默了一会儿：“裴炎，你知道曲婉歌吗？”
　　“听说过。是厉乾夕以前的女朋友，也在这里工作过。”
　　阮冰等待了一会，看裴炎没有发问的意思，他自己笑了一下，慢慢的说：“曲婉歌和你有很多共同点。有时候看到你，会让我想起她。”
　　裴炎只好发问：“比如说呢？”
　　阮冰自顾自的说下去：“曲婉歌当时是厉乾夕的女朋友，年轻，聪明，只是有点迷茫。在这一点上，她大概比不上你。家里人商量了一番，觉得如果让她和乾夕在一个单位，可能会更方便，于是我就安排了一下，把她从原来的那个单位调了过来。可惜啊，事与愿违，她到这里之后，反而开始和乾夕疏远了。”
　　“为什么呢？”
　　“恩，大概就是追求不同吧。她在这里待了半年，然后就辞职离开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听说已经嫁人了。”
　　裴炎隐约觉得阮冰讲曲婉歌，大概是为了提示或者警告自己，但是阮冰一番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她抓不住重点，但是她急于有一个更明确的理解，所以绕开了关于厉乾夕前女友的话题，而问道：“阮总，那如果我也辞职了呢？”
　　“你为什么要辞职呢？”阮冰并不惊讶的样子。
　　“我就是忽然有了这样的想法，而且型号忙起来的时候，也没有人照顾乾夕。我觉得——”
　　“你觉得应该回归家庭？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想法变得还真快。不过你也知道，工作这个东西，来的时候可能没觉得多么困难，但是离开了想要再回来，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
　　裴炎没什么表情，也没有问任何问题。

　　晚上，厉乾夕很晚才回来。裴炎把放凉了的菜扔掉，结果厉乾夕却大声喊饿，说是盒饭不好吃，他都没吃饱。裴炎又给他做了两个小菜，看着他津津有味的吃完。
　　“曲婉歌为什么辞职了？”
　　厉乾夕抬起眼睛，看了裴炎一眼。不说话。
　　裴炎支着双手，等着他回答。
　　厉乾夕拗不过她，只好回答：“不知道。”
　　“你的猜测呢？”
　　“我没有猜测。她把我甩了，我能猜测什么呢。”他把饭菜吃完，把盘子收起来，拿到厨房。
　　裴炎一个人在桌子旁，沉默不语。厉乾夕收拾完厨房，看到裴炎还在发呆，把她拖回了卧室。
　　“大晚上的，不要想些乱七八糟的。”厉乾夕说道。
　　裴炎搂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裴炎现如今在总体室，工作以写报告和开会为主。业余时间，她喜欢往厉式精工跑，因为设计那些东西很有意思。包括一些星上已经采用但是裴炎不喜欢的结构机构，裴炎把他们逐个改进，喜欢的就依照原样画出来，不喜欢的就用新构型代替。厉叶对于裴炎这种铺张浪费毫不在意，她加工了一堆东西，也扔掉一堆。
　　裴炎觉得很幸福。
　　时间一晃三个月过去，有一天，周六下午。裴炎看到了好久不见的厉晓。他和厉若刚一起出现，三个人找了家饭店吃了饭。厉若刚由司机送走，厉晓送裴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