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玉堂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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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在朝堂上话语权最大的，沈丞相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只因圣上登基时他提拔的那些的自己的亲信都是年轻一辈的，只有沈丞相是从先帝那会儿就开始在朝中任重职了的。
何况沈家还有个嫡长女在宫里头当贵妃，据说圣上除了陈皇后，最宠爱的便是沈贵妃了。
沈家那个嫡长子，据说也是被寄予了厚望，来年考了试之后大概也要去朝中做官的。
至于其他几个庶子庶女，可以暂且不用提。
……
蔺如初在脑中大致回忆了下如今知道的这些情况，把知道的琐碎的点连成了一条线，大致理清了思路。
却依旧被听到这桩消息带来的疑惑困扰着。
沈家……也就是最近几日听到些和他们家有关的消息，蔺如初搜寻了上一世的记忆，发现和他们家的交集是一片空白，更不要提什么订亲、退亲了。
还是豆豆说，“大小姐先去前面看看吧，侯爷和夫人，还有世子都在前面呢。”
蔺如点点头，看了看自己装束整齐，也不重新梳洗了，直接往正厅去了。
正厅里，仿佛被阴云笼罩着。
平日里除了晨昏定省难得会聚齐这么多人，然而此刻却没有往常的欢声笑语。
“丞相府是吧？沈家是吧？很好，很好。我要是不收拾他们，我不姓蔺！”蔺侯爷已经打翻了两杯茶，此刻正端起第三杯茶在考虑要不要砸下去。
瞥见旁边丫头战战兢兢地准备随时收拾的模样，还是强忍住心中的怒气，放下了手里的茶盏。
蔺子修听说完事情刚赶到正厅没多久，直到坐了下来听了蔺侯爷骂了好几句还是一头雾水，好不容易寻了个蔺侯爷喘气的空档问道，“妹妹什么时候与沈家订过亲？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你问我？我问谁去？！”蔺侯爷猛地转向他怒气冲冲。
蔺侯爷表示自己更懵好么，奉上了好茶好水准备接待丞相府的人，谁知对方是大张旗鼓地来退亲的，没等他表示些什么，丞相府的人又大张旗鼓的走了，不留下一片云彩。
哦不对，留下的只怕是来日燕京里无穷无尽的传言。
蔺侯爷活了这么久还没见过这样的。
“你好好的对着子修发什么火？”陈氏冲蔺侯爷呵道，“退亲的是丞相府的人，又不是你儿子！”
蔺侯爷乖乖闭起了嘴巴。
然而陈氏心中也是怒气中烧，重重地把手里的茶盏往桌上一放，连茶盏里的水溅到了手上都没有去管。旁边丫头急忙为她擦拭。
“什么订亲，沈家的人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不过是从前与沈夫人还交好的时候随口说了句口头上的约定，这样的客套话哪个夫人间玩笑时没有说过？呵，他们沈家飞黄腾达了，我们高攀不起；现在来退亲，那么他们当初订亲的帖子呢？聘礼呢？是不是要先补上？”陈氏一连串说了这么一堆话，轻喘着气。
蔺子修总算弄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无非是从前陈氏还在闺中的时候，与好友一句类似于“将来让你儿子娶我女儿吧”的承诺，后来各自嫁了人，沈家又是权臣，沈夫人觉得自己位置更高了，也不屑再与陈氏来往，想着这种话自然做不得数；结果现在却抓住这句话的话柄来退亲来了。
“你说说这都是什么糟心事？”陈氏一摊手。
“就是，简直欺人太甚！”蔺侯爷见夫人发话，又为夫人补充着。
“父亲、母亲，先别生气。”蔺子修劝道。
“我怎么能不生气？”蔺侯爷一拍桌子，“他们沈家不就是仗势欺人吗？有个当贵妃的女儿了不起吗？我还有个当皇后的侄女儿呢！”
“那是我侄女儿，不是你侄女儿。”陈氏冷冷地指正。
“是是是，夫人说得对。”蔺侯爷又开始赔笑，“不过，夫人的侄女儿，也算是我半个侄女儿啊。”
“丞相府这次做得确实过分了，真当安定侯府没人了么？”蔺子修一贯温和，此刻却也沉下了脸。
蔺侯爷跟着冷哼一声，“莫不是他丞相府看儿子女儿不成器，在燕京里没有名气，看我们家阿初名声大，来蹭名声了吧？”
蔺如初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三个人怒气冲冲、一个比一个生气地坐在椅子上的景象。
她昨日无聊，看卦书的时候倒是算了一卦，算出最近噩运缠身。可不，如今就来了这么一件。
其实她对沈家并无什么印象，被退了婚自然也并不会感到遗憾或是难过。只是人言可畏，任谁摊上这么一桩事，总不免会沦为燕京里人们谈论的话题；蔺如初也不会例外。更何况她之前还有个燕京双绝的名声，名声本来就够大的了。
人红是非多啊。
她走进正厅，行了个礼，唤道，“父亲，母亲，大哥哥。”
三人齐齐转过身看向她。
“阿初，你……都知道了？”陈氏看见蔺如初，拿袖子遮住脸，用手绢擦了擦眼睛，又放下袖子恶狠狠道，“敢这样欺负我女儿，我与丞相府没完！”
“就是，绝对没完！”蔺侯爷永远无条件赞成夫人的任何决定，“我明儿就找圣上，让圣上评评理去，我就不信，圣上会偏袒他们家。”
“圣上凭什么就帮着你？你对圣上有什么贡献？”陈氏又冷冷睨了蔺侯爷一眼。
那沈丞相毕竟是两朝元老，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圣上看在他资历的份儿上也对他有几分敬重；可蔺侯爷呢……陈氏无奈望了望房顶，也就是个闲散侯爷，圣上全是怜蔺家先祖跟着太/祖皇帝打江山的忠勇，才让他世袭了祖上的爵位。
怎么看……也是有些吃亏的。
蔺侯爷皱眉急道，“那，那圣上，圣上总有公道的吧？不然，我让圣上给如初赐个婚？这，圣上总不会拒绝吧？”
蔺子修为蔺如初递上一杯暖茶，也温言道，“妹妹不要急，我们定会找到办法去找沈家，为你讨个公道回来。”
蔺如初对哥哥笑了笑表示感谢，又对上面的二老道，“父亲、母亲，我并不难过，沈家、包括外面的那些人和事，并不能轻易干扰我的心思。”
开玩笑，她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若换在上一世，她或许会担心自己会不会沦为笑柄；然而这一世她看开很多，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但是毕竟，除却生死无大事啊。
蔺侯爷摇头，“我们如初不在意是我们如初心态好，可沈家这么做，我若是不为如初讨回公道，那我的脸面往哪儿搁？”
“脸面？你有脸面吗？”陈氏专注拆蔺侯爷台几十年。
“这，我这不是在为阿初不平吗？”蔺侯爷很委屈。
这已经根本不是退亲不退亲的问题了，关键在于丞相府的做法简直莫名其妙，明明没有正式订过亲，现在却来说要退亲，这哪里是人的做法？
看见父亲和母亲你一言我一语地来回，蔺如初心里生出几分暖意，“父亲、母亲，我真的没什么的。我是侯府大小姐，外面那些人的话岂会对我有影响？”
好容易安慰好了蔺侯爷和陈氏，蔺如初才带着蔻蔻要回去。
蔻蔻也是气不过，自家大小姐被人这样欺负，还要说自己没事，想想就心疼，但沈家也不是她能随意议论的，只得把话题转到自家小姐上，“大小姐真的没事吗？”
该不会伤心过头连情绪都不会宣泄了吧？
“蔻蔻你看天上那颗星，就是那边，”蔺如初随手指了指右上方。
“嗯？”蔻蔻不解，下意识抬起头。
“最黯淡无光的那颗，那就是沈家公子，这么暗淡，说明他接下来不会遇到好事了。”蔺如初随口胡诌道。
这句倒真的是她随便说的，不过，若是有可能，她倒真想为沈家公子算一卦，看看他是不是要倒大霉了，如果是的话，她会提前欢呼的。
退亲的主人公是沈家公子，这事跟他脱不了干系。就算是沈丞相做的主，那沈家公子也是罪魁祸首。
姜璇玑不是还说他与楼新月有关系么？
到了自己院门口的时候，豆豆连忙迎上来。
“大小姐，有人送了这个来。”说着，递上一个信封。
“谁送来的？”蔺如初接过信封一面拆着一面问道。
“不知道。”豆豆摇摇头，“奴婢去问了后门那里的人，来送信的人只说把这个交给大小姐，说是他家主子给大小姐的，其他什么也没留下。看他的装束——呃……，什么也没看出来。”
蔺如初还没看信封，手上的动作停住了，思考了一瞬。
给她一封信，说是他家主子给的，看装束也看不出什么来……她心里想着，又继续手上的动作，打开了信封，展开里面的信纸。
上面的字体是潇洒的，如行云流水般流畅。
她不认识这字的主人，人们说字如其人，这人字写得这么好看，人长得应该也不错吧……她心里却忽然浮现出一个人来。
那个人……会是他送来的么……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玉堂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