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鬼魅一般的相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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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内……
对于一个全新出现的“无名小卒”，众人的反应无非是新奇、诧异。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可以不代表任何一个学校，参加关东的合宿呢？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解决这个问题的好时机，因为经过一天的训练，青春期的网球少年们心中更重要的事情是——填饱肚子。
“廉，你的饭量这么小啊。”
我转头一看，是桃城。
“有趣君，你的生长激素分布得好不均衡，全都给了你的胃哟。”我随便找了个座位，冲他笑了笑。
桃城是不是比原作里更爱找茬了呢？原先还以为他是个只知道吃饭的热血青少年，柊的角色应该对其影响不少吧。即使如此轻描淡写地感叹，身体还是清晰地感受到深埋内心的玛丽苏之力……从走进餐厅的第一秒钟，敏锐的感官就已捕捉到数道好奇的目光在我身上兜兜转转。像普通人一样过日子怎么就这么难啊这么难。
正当我为自己在这里的身世忿忿不平时，桃城已经迅速吃完了那一碗不知几人份的米饭，虽然没有镜子，我依然感受到自己满头的黑线正源源不断地从后脑勺冒出。
“再来一碗！”
“……是。”
哦，只因亲身看到他的吃相——毫无食欲。
“我吃完了。”
“诶，明天还有很强的训练，桂木同学，这样子没有关系吗？”善良的龙崎小姑娘瞪着明亮的眼睛，不知为什么，在那一瞬间我仿佛被治愈了。
不，我绝不能被掰弯，绝对！不能！即使是玛丽苏也……咳咳，什么事情都没有。啊，原来到了二次元的世界里，人的脑回路都会不同啊……
“桂木同学？”
“呃，没事没事，我没有关系的，已经足够了。”
“是……”
“今天辛苦你了。”
“诶，没有没有……”
我指了指桃城，她马上会意，跟着我一起笑了。如果能堂堂正正地作为一个女生站在这里，我想我和龙崎一定可以成为好朋友。总觉得“堂堂正正”这个词有点辛酸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身后的神尾和切原终于闹起来了，起源当然是切原的那句“你能告诉我，橘现在怎么样了？”周围的人都站了起来，阻止激动的两个人。
桃城在不远处呼唤我：“喂，桂木，你也来帮忙……”
“不、要。”
很潇洒地闪人，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找机会砍了我。
不过话说回来，玛丽苏劝架是什么样的呢？稍微有点好奇呢。下次遇到类似的情况再上吧？我边走边想。
太阳落山，偌大的集训宿舍染上了金色。一个人沿着一楼的走廊踱着，仰头看看窗外，顿觉自己像个追寻光明的人，好不容易捕捉到那一抹亮色，却发现那道光实为迟暮之光，而光明本身仍然离自己很远很远。
结合柊本人的经历，我想这个坚强的孩子的内心应是多情而柔软的吧。在原来的世界，我一直觉得家族决定命运的事情很荒唐，哪怕反对我走音乐之路的家人，也不曾施加这么厚重的使命感于身为独生女的我。我和柊，是既相似又不同的人呢。究竟为什么会有这种跨越时空和次元的联系呢？我来这个世界的任务是什么呢？究竟要做什么，才算最正确的选择？短短数日，在训练的闲暇之余，我总是在想这些问题。“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以前我从未觉得这三个问题竟然让人如此纠结。
不过我终究是个适应能力足够强的人，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不论多离奇，它都是存在于当下的离奇，我没有怀疑它真实性的必要。当我一开始猜想，这里的一切都是做梦的时候，我在心底已经给出了一个答案——这一切是真实存在的，绝非我的臆想。如果是美亚，也许会如小说中的傻白甜女主一样，慌乱得不行吧？不过话说回来，我自己的设定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是了。如此想着，我轻轻勾起了嘴角。
窗外的夕阳还维持着和不久前一样的位置，好像站在走廊上思索的时光，不过转瞬。一定是这个静谧而温和的环境给了我多余的思考时间，明明很多事情都没有安顿好。既来之，则安之，思考再多也无益，倒不如打点一下行装，顺便冲个澡放松放松自己紧张的肌肉。
“哎。”我摇摇头，正欲从前面的楼梯绕去我的寝室，身后却响起一道温和的声音。
“第一天到日本，就发生了这种事情，很不自在吧？”
是柳莲二。
我缓缓地转过身。难怪刚才没有感觉到任何人的视线……莲姬的常态不就是闭着眼睛嘛。他是刚来的吧……大概？
在与外人相处的时候，廉哥的气质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我的身上。我按照继承后的记忆，学着他礼貌的问候方式，看着柳君。
“不……哪有的事，就连在国外，这个年龄的男生都经常发生这样的冲突，我并不觉得意外。经过几天的行程，我只是没能调整好时差的影响而已，竟然让柳君担心，真是添麻烦了。话说回来，没想到你的洞察能力这么强呢。”我笑道。
“彼此彼此。下午的练习赛，你的话也让我印象深刻。”他的语气忽然带了点探究的意味在里头，这使我突然有些被看穿的窘迫。
“哪里哪里，运气好而已……”
其实除去知道剧情这种事，这个身体的网球本能也使我有一定的条件反射，在这种离奇的世界，原来的常识都是不管用的——通俗来说，我的脑子除了决定做什么事之外，并没有多余的用处。
啊，我是废柴吗？
柳君并没有察觉到我心里小小的os，继续说：“能有这样的运气，想必实力也十分不凡，若有幸与桂木你比赛一场，应该能让人受教不少。”
我不知道他如何得出“桂木柊很厉害”的结论，也许是收集数据的经验让他有了精准评估的能力。不过，我初来乍到，面对这种等级的对手也是紧张而又佩服的。短短的几句对话，背后已渗出些汗，尽管他总是给人一种清风的感觉。
“也许接下来有不少机会吧，以后请多关照，”我再次对他礼貌地微笑，转移了话题，“我正要回寝室休息，柳君也是同路吗？”
“正好一起。”
与柳君同路，至少不是坏事。要是信由也在这里就好了，她会很高兴吧？
想起她开玩笑般的“给我带莲姬的笔记本就好了”，内心再度感慨，世事难料啊。
……
寝室在此前就已经打扫完毕，简单的双人间，蓝色地板、粉色的墙，两个衣柜、一个鞋架，“玄关”处有一盏灯用于照明，两张矮床之间没有床头柜，是很适合运动少年的简约风格，整间房显得十分清爽。各种行李已在室内各就各位，这是管家的手笔。我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
经过简单的收操以及淋浴，劳累一天的肌肉终于放松下来。
“咚咚咚……”有人在敲门。歪头一想，似乎是主线剧情啊。我不敢怠慢地打开了门，果然，城成南湘的梶本贵久正满脸担忧地站在眼前。
“你是……梶本君？”
“是。这个时候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但是请问，切原君有没有来过这里？”
“很遗憾，切原君并没有来过这里。”我看着他，真诚地回答道。
“啊……是这样啊。”他俊秀的脸上难掩失望。
“发生什么事了？”
“不……我想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是，听刚才山吹中的千石说，和他同一个房间的神尾也不在，所以才有点在意。”
……
送走了梶本，我思索片刻，披上外套出了门。
在管家送我来这边的路上，他曾给过我一张地图，那时我在车内已将这边的场地熟悉了一遍。下午从球场走到餐厅，再返回寝室，这一路上，我也都刻意绕了远路，因而虽然是晚上，这里的地方找起来并不难。只是不知道事情发生的具体时间点是什么，我能踩到点吃到现场直播的瓜吗？
玛丽苏之光啊……神明大人啊……请务必让我看到啊……
才不是因为切原呢。
“诶多……青学三人组应该是在这栋楼没错。啊，找到了。”我默念着，看到了三人的身影。
三人组还没走到目标的那栋楼，于是我悄悄从这边的楼梯爬到上一层。两个意料之内的人站在不远处。我抱着胳膊，满足感渐渐升起。都说看热闹不嫌事大，但一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内心突然一疼。
都说了才不是为了切原！
“等等！你之前都在干什么？”杏怒不可遏地瞪着切原，而对方只是轻蔑地一笑，顺势就要绕过杏。只是，这一举动仿佛助燃了杏的怒火。
“哼，怎么又是你啊。你不会一整天都在看着我吧。”
“等一下，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在自己练习。”切原背对着她，没有转身的意思。他的身高超出杏很多，长期的运动使他看起来不失健壮，于是衬得他的气势更加高人一等。
“要是你在这次集训中再伤害了谁的话，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听闻此语，切原表现出一种不可置信地嘲讽，声音有些颤抖。
“这是什么意思啊。”
“哥哥、不二……然后呢？这次的目标又是谁啊？”
“你有完没完啊！”积压的情绪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切原终于侧过身来，鄙夷地看着杏。但是片刻，他的声音小了不少。黑夜中唯见他闪烁的双眼和微微低下的头。
切原君……正经历这一次改变。以前的他总是桀骜不驯的，也许从今夜起，一切就会有所不同。作为一部青春热血番，网球王子中90%都是男性角色，而且主要笔墨都是在写许斐的亲儿子青学和龙马，因而，难得展现主角155以外的男性角色与出场率极低的女角色的故事，尤其是自己还能亲身体验的时候，我不忍错过一个细节。而接下来，正如过去我无数次看这一幕时一样地让我心疼，切原开口了。
“我也……我也不会一直都是以前的我啊。”
他鲜少袒露自己家的心声，平日内心的纠结他从来都是闷在心里。他不是个在朝夕之间就会令人刮目相看的角色，哪怕幸村语重心长的那句“网球不是伤人的工具”，也让他回想多次才真正参悟。诚然，人总是会变的，但外人却只看得到切原表面上的无动于衷，把这发挥得淋漓精致的，正如此前的杏。
再怎么冷酷无情，人心也总是柔软的肉做的，也许杏的话完美得无可挑剔，但她将此作为攻击切原的利剑时，这把剑也真真切切地伤到了切原的心，伤而不见一滴血。人的成长不就是如此吗？在无数次受伤中踯躅前行。虽痛，却利大于弊。
我只是一个旁观者，我虽痛，却也只能按兵不动。
切原似乎也认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调整好了自己的语气。
“要是为了哥哥的话，那还真不错。但太过火的话，就让人恶心了。”
看，又是这样，把自己家的真心用不屑一顾的讥讽掩藏。互相伤害，两败俱伤，没有人能从中获利。
“你……如果没有那样做的话，哥哥就应该会在这里！”切原已自信地抬起头来，而杏的脸则朝着自己的脚尖，气愤和委屈使她的声音中带了些许哭腔。
“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不是你最爱的哥哥，”切原勾起了嘴角，一种扭曲的心理将他的骄傲放大到了极点，“对了，你哥哥是被称为九州二强的吧。见到你哥哥的话，就请告诉他：虽然是支弱队，但一点都不好笑啊。”
过分了，真的过分了，如果被这样说的是我的哥哥，我一定会直接给他一拳的吧。尽管我的灵魂还没有见过廉，但光凭那些记忆，就足以使我产生泉涌般的好感。
……如果不是了解过切原，我也会和杏一样，对他恶语相向的吧，然后成为逼他扭曲的那个人之一。
想到这，我不由得百感交集，一时间不知道是为谁难过。
很快，今夜的剧情就要迎来高潮。而这只是作者为突出龙马的精神而做的铺垫罢了。
我看着切原走向楼梯口，他的每一个脚步落在地板上，都发出空旷的回响……一步一步，一刀一刀扎在杏的心里。
我也看到杏兀地抬起头，她背对着我，但她紧紧攥着的双拳和绷直的身体告诉我：她，很生气。
最后，她冲向了正要下楼的切原君。
杏的问题理应龙马来解决，我可不想抢主角的光辉。我能做的也只有关心关心落地的切原罢了。（才不是为了切原！）况且，他落地的那一刹那，我不忍亲自确认——那太疼了，会连着我的心也一起疼起来。
我下了一层楼，眼前是青学三人组，他们刚刚讲完鬼故事，正加快脚步往前走。就在这时，切原的身体重重地砸在了前方的地上。我的心已提了起来，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切原的身边了。
青学三人组似乎被我“闪现”一般的出场震惊了，但更令他们注意的是楼上逃逸的身影。杏是短发，在黑暗中容易被误以为是男生。堀尾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身影，默念道：“神尾前辈……”
和动漫上演的一模一样，我也不必再看一遍，于是只顾着扶起跌倒的切原。
“喂，你们三个，愣着做什么呢？赶紧回去休息室准备药物！”我冲他们喊道。碰到伤口时，切原发出痛苦的呻吟。
“可是前辈，切原前辈他……”
“我一个人就够了。你们快去吧。”他们终是看了我们一眼，无声地跑了。我也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切原身上。跌跌撞撞地站起来之后，我突然有那么一丝后悔……因为他身为一个训练有素的运动员，体重……不！自己选的路，哭着也要走完！
“很疼吧。”我看了看他。他一言不发。“喂，说点什么啊，不会把头撞坏了吧？”
“新来的，你大半夜跑出来是想干嘛？”他的眼睛始终盯着地面。经过刚才的事情，他应该清醒了不少，只是嘴上还是那么不饶人。
“听说你和神尾同时不见了，我来看看。神尾呢？”我佯装不知情的样子。
“不知道。是我自己家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不关他的事。”
“原来如此。”
忽然间谁都不说话了，正思索着如何打破寂静，他先开口了。
“在餐厅倒是看见你自顾自走了，怎么这个时候这么热心？”
“嗯哼，谁知道呢。说起来，你不仅忙着吵架，还忙着关注我啊，这都被你发现了。”
我戏谑地看向他，他忽然不自在起来。
“那是因为……你是新来的。”
“嗨，嗨。”
柊的身高比他略高几厘米，因而扛起他来有些吃力。他竟然也感受到了这一点，努力分担一些重量到他那边去。也许是摔得麻木了，他的右脚有些使不上力，一步踩下去，竟然整个人都往下沉。于是情急之下，我迅速搂住了他的腰……
……
还好是练网球的，很敏捷很快速地沉下重心，蹲在了他的旁边；还好是按男生的标准练习的，右手胳膊使劲也总算给了他一点支撑；还好他的左脚还算有点力气，不至于四脚朝天地扑街……
但是这次站起来，就更加费劲了，我和他侧身紧贴，如舞蹈演员一般，艰难地肩并肩互相支撑站起来，他再次疼得发出了声音。
虽然我不讨厌跟他接触就是了……但是目前离宿舍还有一段距离，我可不想累倒在半路啊……
“那啥，你还是不要乱动了，我能撑住你的……”
“刚才那个是意外！”
“是是是，意外意外……”将手从他腰间抽走，我再次支撑住了他，由于脸贴得很近，余光在月光下清晰地告诉我，他的脸上带有一抹可疑的红色。我不知道我此刻带着什么样的表情，也许跟他一样，我只是突然不知该看哪里。
应该……那只是普普通通的接触吧……我是为了不让他再次摔倒才那样做的吧……对吧，神明啊……QAQ我绝对没有那种奇怪的意思，绝对没有！！！
—本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3.鬼魅一般的相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