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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 二十五年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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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颜丹跟还魂丹一样也是主角型任务才能获得的最高奖励之一，楚怀玉只是看到过这个丹药的介绍说明，并没有获得过这样的东西。
莫一寒是从哪里得到了这样一枚丹药？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当晚，莫一寒并没有回来吃晚饭，楚怀玉在暮雨新苑迷迷糊糊等到凌晨，才等到他带着晨露回来。
不知道是一夜未眠的缘故还是什么，楚怀玉看到他的眼眶，微红。
他对着她，嘴巴张合却没有发出声音，许久才说了第一句话。他说：“忘记才是一种解脱。楚怀玉，你又对了。”
楚怀玉心中微寒，在以前，莫一寒都是叫她小云儿、涓儿、郡主，什么时候叫过她楚怀玉？他虽是对着她说的话，倒更像是对着另一个人说的。
莫一寒说完话，就走到他房间的脸盆架上，拿了毛巾，抹了把脸，从一个箱子里拿出一坛酒，才又走了回来。
空腹喝酒伤身，楚怀玉心想。但什么都没说，轻车熟路地在莫一寒屋里的一个柜子里拿出两个酒杯。
“楚怀玉。”
“嗯？”
“楚怀玉。”
“嗯？”
“楚怀玉。”
楚怀玉将酒杯“砰”地放在桌上：“到底干嘛？”
莫一寒笑道：“有趣，真有趣。楚怀玉啊，你忘记了一切，忘记了他，却没有忘记你的名字。三年前，你对我说你要以楚怀玉这个名字出现在江湖里的时候，我真的吓了一跳，多熟悉啊，这个名字。”
“哦。”楚怀玉撕掉酒上的酒封，拔掉酒塞，浓郁的酒香便扑鼻而来。醉了，只闻着心便醉了，“你倒是藏着这么一坛好酒。”
“我追到了李荷，李荷不愿意见我，我就知道会这样……这也是我想要的。她老了，其实我也老了，只一点，她的脸老了，我的脸却没老。”
楚怀玉斟了两杯酒，酒液清澈，她道：“你吃了驻颜丹是吧？在以前我还觉得是我爹老牛吃嫩草，没想到，我爹才是那棵小嫩草。”
莫一寒道：“你爹啊，是啊。不过最开始我也是棵小嫩草，可是也没见得你喜欢。”他说完笑了，拿起酒杯，仰头将酒倾尽。
“我比你老？”楚怀玉愕然。
“不是现在的你。”莫一寒道：“曾经的你比我老，但是现在的你依然年轻，只不过，你没有了当年的记忆，忘了很多事情。驻颜丹还是你给我的。”他又补充：“以前的你。”
“这太荒谬了，你是说佛教的轮回吗？但是失去记忆的我还是我吗？”
“这对于其他人确实是荒谬，但对于你，却是事实。不止是你自己，你还复活了高唐。”
楚怀玉喉头重重咽了一下：“还魂丹是吗？”
“是。”
“只要吃了还魂丹，就会在死去的身体里活回来，但是会失去在这个世界的全部记忆，是吗？”
“以前你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二十五年前是吗？”
“是，你说你要去复活高唐，问我，哪里有合适的身体。我说移花宫宫主羲和刚生出了一个儿子，病危，遍访名医，或许会合适。”
楚怀玉沉默了许久，问：“高唐……是谁？”凭什么她相信，我会重蹈覆辙再爱上他！
莫一寒知道她问的是复活之前的高唐。他道：“他的身份很神秘，直到他死了之后，我才知道他真实的身份是景泰帝，也就是当今圣上的叔叔，朱祁钰。我最初遇见你的时候，你便是已经与他在一起，你喊他师兄，他那个时候还是郕王，离土木之变只差一年，离他成为皇帝，只差两年。”
“书上说，郕王是被软禁在西苑，病死的。”
莫一寒冷笑了一下，道：“绝不可能是病死的。那一年你集结了郕王原本的一些部下，再加上不知道从何处弄来的兵马，整整十万，便是为了复仇一役，他怎可能是病死？只不过，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最后你突然就停止了复仇，然后消失了，直到你问我哪里有合适的婴儿的时候我才再一次见到你。”
“那些兵马还在吗？”楚怀玉突然问。
“应该还在吧？你以前把一枚木牌交给我，说我若是有麻烦可以去齐玉谷找他们帮忙。”莫一寒站起来，从之前拿酒的箱子里翻找。
“齐玉谷。”楚怀玉记下。
“就是这个。”莫一寒扔给楚怀玉。
楚怀玉接来一看，上面的字迹竟然十分熟悉，正是高唐的字！
又聊了许久，直到酒坛子酒已经喝完，旭日缓缓升起，楚怀玉才微醺的告辞离开。她的柔肠百结，前世的今生的，都不是能够像酒肉一样简简单单穿肠而过的。
莫一寒看着楚怀玉离开，又拿出一坛子酒开始独酌。
他嗤笑，即使容颜不曾老去，但是若他还是三十年前的那个赫赫有名的采花大盗，玉面郎君怎么会有空独酌？怎么会无聊地想要回忆往事？
是的，在以前他可是江湖上正道人士口中要千刀万剐的采花大盗，也是万千少女心心念念要晚上相会的玉面郎君。
他遇见楚怀玉也是在他被追杀的时候，她向他要了一锭银子便将他藏了起来。
当那些武林正派问她有没有遇到那个作恶多端的采花大盗时，她机智的将人引走。人一走，她就翻了脸，说：“看不出来，你衣冠整整竟然是采花贼！看我怎么替那些可怜的女人收拾你！”竟是跟他缠斗起来。
他纳闷，边打边问：“你竟然现在要替天行道，为何刚刚不揭发我？”
她道：“我既然收了你的钱，又怎么背信弃义？但是我现在自己收拾你，就不一样了。看招——”
他心道傻妞，说道：“你以为那些侠客要杀我，是出于什么道义吗？是因为嫉妒！你问问那些被我采了花的女子，哪个不觉得我专业有技术的？哪个不天天盼着我去她们闺房的？”
“这里可没有女子为你作证。看招——”
他继续道：“那些正义凛然的人要练什么童子功，因此嫉妒我能采花。人非太上，孰能忘情？他们的淫心不比我轻些呢。你为何一个女子反而不懂女子的心思，为那些真正的臭男人，跟我这个好男儿作对？”
他完全没想到，她真的会因为他这样的话，停下了手，放他走了。只是叮嘱他，要你情我愿才行，不然若是让她听到他强迫了一个女子，她绝对要为那些女子行侠仗义。
后来，他没走，却跟在她跟她师兄后面。每当看到她看着他师兄的侧脸发呆，就摸出一颗石子扔过去。
被逮到了，她生气地问他：“你跟着我做什么？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他第一次遇到这么直白的女子，当即呛了一口口水，忙说：“你不知道我采花大盗，最喜欢挑好看的花采，你还真不够格，我是觉得你师兄好看，才一路跟着来，才不是看上了你。”
没想到他这么一说完，她的目光就冷了。他便猜到她喜欢她师兄。
他嘴贫，见她不说话了又说：“其实现在看看，俺觉得你也不错。孤阴不生，独阳不长，大姐你便跟我共赴云雨，我绝对使出我浑身本事，保管你到时候离也离不开我。”
她道：“不必，像你这般任情肆意，也损年寿。再加上你行事随便，你若是得了什么烂病，过给我怎办？”
被这么说他也不生气，颇为自信地笑道：“我便戴上银托子也不无不可，将大姐你好好弄上一回，你就知道弟弟的好处了。”
果然她听完嘴角便抽了一下，便说：“你不是想见我师兄？便让我师兄听你讲这番道理。”
他惊道：“你师兄听完我讲的他就会依了我？那更是好上加好。”
她笑道：“他会断了你的子孙根，让你清净清净。”
他叹了口气，道：“便是屁股受用，也好啊。”
看着她一脸要吐血的样子，又笑道：“跟你说笑莫要当真，我的后门只出不进的。”
她冷着脸“呵呵”了两声，“你以为我会信？”
但是却与他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按对方的话是男……闺蜜。
不能再想了。他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头，站了起来，衣袖带倒了桌上还剩半杯酒的酒杯，酒液顺着桌角，缓缓流下……
楚怀玉回到自己的房间，便死一般倒在了床上，猝不及防地陷入了黑色的梦境。
她感觉自己在不断地下沉，溺水的感觉让她十分难受，她挣扎，她的手高高举起，脖颈努力向上……但是无数的水草生长出来缠住了她的四肢。使得她不得不留在水底，听一个苍老的女声说话。
更确切的说是念经，念着长长长长的时间的经。
苍老的声音说：“别人只能过一辈子的生活，于我却是两辈子。第一世短短的就结束了：一个在大城市里求学的姑娘，没谈过恋爱，没为家里人补贴过一分家用，就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第二世用来追寻爱情也以遗憾作结，我好不容易得了还魂丹在死婴身上复活了师兄，已是三十五岁。他是一切崭新的婴儿，而我已经老了。
我需要用一具鲜活的洁白的□□重新爱他。你，楚怀玉啊，你就是我，你必须爱高唐，你存在的意义便是爱他，所有的楚怀玉都必须爱高唐，爱他，不然就死……”
苍老的声音重复地说着最后这句话，从水底涌出无数认识的不认识的人苍白浮肿的身体，他们龇着牙，冲向她。
不，不，不……
***
楚怀玉是被吵醒的，她还没睡多久，就被王妃娘亲拉起来试明天宴会要穿的衣服，搭配明天要用的的首饰，甚至还要给她试妆。这被她拒绝了，自从回王府，为了不暴露脸上的“唐”字她都是易了容的，若是被摸出来了就不好了。
好不容易从她娘亲的手心里逃出来，她拿了莫一寒给她的木牌去找她爹太平王。二十多年了，齐玉谷的人若还在，她虽不是以前的楚怀玉了但也还是有义务给他们一个交代。放弃仇恨也好，复仇，也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