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了伤的王美好》荥荧茕

8、(龙族同人)夏弥楚子航

　　或许是不知梦的缘故，流离之人追逐幻影。
　　一、
　　她真的是那种会让人眼前一亮的女孩子。各种意义上的。
　　你也无数次怀疑她家里大概有整整一个步入式更衣间的衣服来让她对比搭配吧。
　　她在摩天轮上和你说起她的傻子弟弟，在路上被她那些自以为是的追求者打得鼻青脸肿。
　　“那些笨蛋根本不明白弟弟为什么老是看我的腿，他其实只是看我的裙角，因为他老是想牵着我的裙角跟我走。”
　　她也和你说起她不负责任的爸妈。
　　“所以爸爸妈妈就说是弟弟把机会让给了我。所以我就该比别人做得好，因为我拿一份里有弟弟的一半，我怎么好都是应该的，我再怎么努力都不会被表扬。”
　　后来你真的到了她的家里，看到了她所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却觉得不如初见。
　　那时候应该是在芝加哥火车站，教堂式的候车厅里。她拘谨地问路，可是你转头的一瞬以为看见了阳光里的天使。
　　路明非说，完美无暇形容女孩子不是什么好词，因为完美无瑕的东西是不应该存在的，除非是在雕刻家的手下。
　　可是他也必须承认：这个女孩子的脸，真是完美无瑕啊。

　　二、
　　怎么会有熟悉的感觉呢？
　　她死皮赖脸地和你们挤在一间酒店，兴致勃勃地和你讨论《翠玉录》。
　　“从地升天，又从天而降，获得其上、其下之能力。如此可得世界之荣耀、远离黑暗蒙昧。”
　　就像小孩子会用栀子花的香气来标记春天，你看着她就想起白色的裙角，轻轻掠过带有露水的草坪，想起头发扎得高高的啦啦队长，眼皮上抹了带闪闪小亮片的眼影，想起你的笔在纸上沙沙地写，窗外有蝉鸣，梧桐的叶片把阴影投在你的桌前......
　　你在北京地铁的尼伯龙根里，浑身是血，问她，“你现在真的是夏弥吗？”
　　她抱着你，把脸贴在你的头顶，像母亲安慰在一个孩子，一只手轻轻抚摸你的头发，另一只手却四指并拢为青灰色的刃爪，无声地抵在你的后心。
　　你像那只情愿让荆棘刺进身体的幼鸟一样，紧紧抱住她，不愿与她分离，却把昂热给你的折刀送进她的心脏。你们长久而无声地对峙，都是漆黑的眼睛，似乎下定决心到死也要当仇人。
　　你对她说，“你不是夏弥，你是耶梦加得。”
　　可是，她收回了目光，把一枚小小的银色钥匙挂在折刀上扔回给你，对你冷笑。
　　“好像我吃了你的女孩似的，去那里找夏弥吧，我把她的一切都留在那里了。”
　　只有小魔鬼路鸣泽说对了。这是一场葬礼。
　　爱唱歌的女孩被埋在花下了，连带着她的野心、残暴，和谜一样的往事。

　　三、
　　一切终结以后，你走在深秋的北京，去寻觅那个女孩最后的踪迹。
　　你看见了吧，就是那样简陋的一间屋子啊，除了床，好像就只剩下一扇巨大的窗。窗帘很美，是白色的蕾丝纱帘和深青色的绒布帘子，也是，住在这样屋子里的人没办法不在意窗帘吧？
　　一个人的时候，会自己在这样的窗前看落日吗？
　　夜色降临的时候，会紧紧拉上窗帘把窗子遮得严严实实吗？
　　龙类，也会怕黑吗？
　　可是她是这样好强的女孩子。
　　“你们根本不了解龙类，龙和人一样，最开始只是降临在这个世界的孩子。”
　　哪怕是根本没有什么爸爸妈妈和痴傻的弟弟，哪怕是没有过家里新出生的小猫，也没有为了记录小猫而买的饼干摄像头，哪怕回家面对空无一人的房间，也会大声地、似乎很高兴地喊，“我回来啦！”
　　明明是晴天，你却闻到空气里潮湿的味道。像是又一次回到了多年前那个歇斯底里的雨夜。
　　你躺在床上，开始回忆你半小时的一生，只不过这一次，多了某个女孩天使般的笑脸。
　　阳光里的天使低下头来，似乎要亲吻有罪的人。

　　四、
　　手握力量和权柄，却只配当个宠物。
　　夏弥的傻子弟弟，准确地说是傻子哥哥，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做，龙王芬里厄。大地与山之王。
　　显然他并没有足够的智商来让他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只是被他最喜欢的“姐姐”关在尼伯龙根里，被打了也依然像孩子一样依赖着“姐姐”。
　　他没有吞噬姐姐，他只是把姐姐的尸体藏在嘴里，然后暴怒着跳起足以毁灭世界的舞蹈。让整个世界，都陪姐姐一起去死吧。
　　“姐姐......醒来啦醒来啦，陪我玩陪我玩......”
　　油尽灯枯的龙王伸出舌头，轻轻舔舐女孩的素白的脸庞，把她轻轻叼在嘴里，踉踉跄跄地往前走，然后轰然倒塌，化作一具古铜色的枯骨。

　　楚子航

　　又要下雨了。因为闻到空气中越来越潮湿的味道。
　　我总是在下起雨的夜晚睁开双眼，去翻看隐藏在黑暗中往事。
　　但其实我真的看不清楚什么，视野里是一片漆黑的。
　　所谓永不熄灭的黄金瞳，混血种的视力也并不比人类好多少，而且我还有点近视。
　　我只是习惯回忆。在这样的天气。
　　像是身体里某个部位装了一个开关，小小的，却精密的机械，在这样的天气里，齿轮就缓缓地转动了。
　　它让我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回到多年前。
　　“他们都说是张好碟我才买的！讲父爱的！”
　　缓缓流淌的爱尔兰音乐。父亲将女孩嫁给年纪很小可是有钱的男孩，对她说，我给你的安排并没有错。
　　可是女孩的丈夫死于疾病。女孩在绿草如茵的墓地上给他织法兰绒寿衣。
　　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等你以后就就明白了。
　　那个男人总是讲这样的话吧。那个废柴一样的男人。
　　可是这样的一个男人，是我的爸爸。
　　我又看见滂沱的大雨。
　　看见那个懦弱的小男孩，开着伤痕累累的迈巴赫，没命地加速向前，逃离“神”的领域。哪怕是他的爸爸，还停留在原地，像不自量力的虫豸，竟然试图与神对抗，为他争取一秒钟逃跑的时间。
　　就像是被神从世界上抹去了痕迹。只有我还记得他。我，是他存在过的，唯一的证明。
　　我给你的安排并没有错。
　　我就被困在了这样的雨里。永远走不出去，也不打算走出去的一场雨。

　　白玫瑰

　　你还记得吗？
　　小魔鬼洒下的白色玫瑰花瓣，漫天飞舞。就像雪一样啊。
　　那是一个女孩的葬礼。
　　爱唱歌的女孩被埋在花下了，连带着她的野心，残暴，和谜一样的过往。
　　如果我们有新的，新的开始。
　　一、
　　一个人放学，一个人投篮，一个人到琴房练琴，一个人站在窗前连续好几个小时看下雨……
　　他的生活里简直完全没有任何八卦任何亮点……世界上竟然还真的有这么无聊的人啊，如果我是他，早该郁闷死了吧！
　　夏弥一边嘀咕，一边低头在小本子上勾勾画画。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男孩转过头来，微微眯起眼睛，隔着玻璃窗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夏弥赶紧把头缩回窗帘后，吐了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