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集》不如吃翔去

10、屁股翘，欠TJ（报社）

　　屁股翘，欠TJ
　　张鹏今年高三，就读半封闭式学校，接受全封闭式管理。
　　清晨六点半乌龟赛跑，七点后半死不活地上早课，中午狗一样冲向难吃得要死的食堂，晚上十一点才一脸沉重地回家赶作业。
　　当然，这是老实憨厚的书呆子的日常。对于学霸和学渣来说，显然可以活出梦一般的高度。张鹏，自然是后者。
　　三天一小考，一周一模拟，一月一大考。大考排名决定着座位的好坏，座位的好坏又影响着听课的质量，听课的质量又决定着考试的排名，恶性循环之下，差的自然摔进泥里，爬都爬不起来。
　　又是一次月考结束，三天就出来了排名。自信的正着数，沮丧的倒着数，学霸学渣只有这时候才肯挤作一团。张鹏倒是轻松，看都不屑于去看，没一会儿有人挤出来，肯定会笑着告诉他排名；“嘿，张鹏，你又是倒数第一！”或者挤眉弄眼，“你猜猜谁在你下面。”嘲笑的嘴脸，张鹏更是懒得看，嘴上说着谢谢，脑袋依旧埋在桌子底下玩手机。
　　有突发状况，同学还会提醒：吴哥来了。张鹏便坐起来，掏本书假模假样地看。
　　别的学生考试排名倒数，低于平均分，甚至退个四五名都会捂着心脏一脸窒息，脆弱的还会趴在桌子上嘤嘤哭，老师都司空见惯于饿殍遍地，看到张鹏这种的反而不顺眼，拉去教育。
　　张鹏左耳进右耳出，一脸神游不接话，直到老师拿出杀手锏——请家长，他才报出号码。
　　家长自然是没来的。
　　反复几次，家长偶尔来了也是匆匆走了，甚至搞定了他的走读生身份，从此天高任鸟飞，老师选择眼不见心不烦。
　　封闭式管理自然是不能带手机的，不过张鹏申请了走读，全班只有他一个走读，万事求着他，张鹏只有这时候才觉得同学的嘴脸好看了点，只是他大多是没印象的。
　　16岁，正是荷尔蒙肆意躁动的年纪，全封闭式同样意味着远离父母，少男少女就开始了各种造作。
　　张鹏是全班年龄最小的男生，身高却有一米七八，在加上五官清秀，皮肤白，懂点时尚的打扮，就算他成绩差，在男生群体中有点弱气，还是很招异性缘。不过个子矮的他看不上，脸丑有龅牙的他还会出口嘲笑，不会打扮老土的他就装没听见。
　　一部分学生是完全不知道同学之间的暗潮涌动的，这些都是死读书、会说漏嘴的书呆子；一部分见证了，并且推波助澜；最后一部分就是实实在在地随波逐流，小动作不断。
　　张鹏目前是第二种。
　　他有一个喜欢的，那个女生家里有钱又不显摆、长得好看又会打扮、成绩优异、皮肤白腿又长、人缘也特别好，他也喜欢这个女神级的白富美，这个白富美据说私底下还没有接受过任何一个男生。就算她高中以前有男朋友，但不是一个学校的，早断了。
　　张鹏现在只是偷偷摸摸地喜欢，因为他告过白，被拒绝了，女神自此变B子，他却还为她着迷。说偷偷摸摸，其实该知道的都知道他被拒绝了，少不了一通嘲笑。
　　告白是高二的事情了，张鹏今天心不在焉的原因是听说他的女神和班上一个男的耍朋友已经有一年了，保密工作特别不错。这对他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连坐在最后排瞪着女神的眼神都是愤恨的。
　　张鹏的喜欢很肤浅，大概只是觉得这样的女生才配的上他，他最初也觉得有些奢望，后来奢望得久了反而觉得被接受只是时间和他主动的问题。带着自恋和自信，得到已经有男朋友的拒绝，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他们交往的消息是被无意中发现的。那个男生比他高壮一点，皮肤黑，成绩一般，男生缘倒是很好。但是五官在张鹏眼中属于偏丑的类型，张鹏不理解女神怎么会接受这种类型。
　　而且那个男生性格有点问题。
　　体育课的时候，教室很冷清，连书呆子都被老师强行驱赶出去，监督着。张鹏偷偷遛回教室时，突然看见有两个女生靠在教室外的墙壁上聊天。这两个女生平时跟女神都是同进同出，张鹏意识到女神就在教室里，她会在干嘛？
　　教室的后门有个破洞，目光可以透进去一直看到讲台。那两个女生没注意到张鹏，张鹏看进去，目光正好接触到女神的座位。
　　女神站在第四排第三列，她自己座位的前方，女神的位置是一个黄金位置，然而现在她的座位上坐着别人，那个男生。
　　没见到以前，张鹏很难想象女神和那个男的如何相处。
　　那个男生的声音穿透后门，带着细若的哭腔：“……救我！”他抓着女神的衣服下摆，头使劲地往桌子上一次又一次地砸，把整张桌子撞得发出“嘭嘭嘭”的响声，桌子腿被顶得到处跑。有时候声音又仿佛咆哮：“啊——”大多数时候，都是做着自残的动作，反复呢喃：“我喜欢你……喜欢你”。
　　那场景委实有些恐怖和震撼，仿佛离了她就可以立刻去死，女神仿佛是习惯，表情冷淡，有些烦地说：知道了，知道了，不要再这样了！但又不是真的冷淡，有时她会抱住男生的头，温柔地安慰他，但是男生大多数时候会挣脱她，然后继续自残。反复几次，女神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张鹏，你在那里干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快要下课，有些人已经赶回来了，看见张鹏杵在后门还叫唤了一声。张鹏一惊转身就走，被无视的人不爽地啧了一声就拍起了后门。
　　张鹏第一次看见女神和那男的亲密还在这次体育课之前，那也是他们第一次比较明目张胆地接触。
　　那是在周末，周末只有周六不上课，大多数人会选择出去玩或者逛超市，学校人不多，但依然随时会有人进来。他们在教室里并排着靠在靠门的墙壁上，然后那男生突然就单手撑在女神的耳侧，紧接着另一只手掌就撑在女神的左上方，实现了一个完美的壁咚。女神一只手缩在胸前，笑着用另一只手去推拒，长腿收拢，婷婷玉立。女神被完全笼罩在阴影中，只看得见一双腿，男生慢慢低下头，尽管有人进了教室，也没有停……张鹏终于受不了，转身出了教室，转头看见误进教室的人尴尬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下周张鹏就和那男的打了一架，他操凳子，那男生直接操起了桌子，桌子里的书哗啦哗啦落了一地。女神劝住男生，男生的哥们跑来拉架。张鹏打不过那男的，在别人眼中他可能只是不那么娘炮了一点，实际上又成为了枯燥生活中的笑料。
　　在那段低落期，他选择了和另一个女生耍朋友。最初跟女神相比，他自然是不满意的，后来却发现，这个女生有点sao。
　　何梦和张鹏是差不多的，第二类人，有异性缘，同性缘烂，还都喜欢在异性面前表现，会打扮。不过女生和男生的圈子还是不一样，张鹏的同性缘毁在“娘娘腔”，即输不起、爱计较、嚼口舌，何梦的异性缘毁在“绿茶B”，即装纯带sao到处勾搭。都是不太会做人又喜欢炫耀的，一旦碰见便是干柴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