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之光》渔北

55、欧阳归来

　　当陈锐和李柯回到家后，早已焦急等待的刘若佳和陶莎快速迎了上来。
　　“肖冰和你们谈什么了？”
　　“欧阳的事是不是和肖冰有关？”
　　“她找你们去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
　　两个人一连串的问题让陈锐和李柯都有点儿不知该怎么回答。
　　“你说还是我说？”李柯揉着太阳穴表情痛苦。
　　“虽然我口才好点儿，但是我觉得这件事还是你说比较好！”陈锐想把责任推给李柯，于是用以前的玩笑话揶揄他。
　　“你快说吧！”陶莎看陈锐和李柯在彼此推让，有些等不及了，用严厉的口吻命令陈锐说。
　　陈锐从从肩膀，笑了。“总的给我点儿水吧？”
　　“事儿真多！”陶莎不满的嘟囔着，但还是乖乖的给陈锐拿了杯水。
　　陈锐坐下后一五一十的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讲给刘若佳和陶莎听，两个人聚精会神一直听陈锐讲完。
　　“肖冰做的是在太过分了，不过最后又帮了欧阳，让人觉得挺矛盾的。”了解过事情的来龙去脉后，陶莎有点儿发蒙，就像陈锐和李柯刚知道这一切时所表现出的反应一样。
　　“陈锐你说的都是真的？”刘若佳一时也无法完全相信，有些顾虑的询问李柯。
　　“是真的，我刚刚和陈锐回来前去银行查过了，肖冰留下的卡里有两千零六十万，我想这就是欧阳擅自挪用的钱，也是他被骗去的钱。”李柯神情郁郁的点点头。
　　“这么多！”刘若佳和陶莎都被巨额的数目吓呆了。
　　“欧阳的胆子也、也太大了！”刘若佳惊出了一身汗，声音都有些发颤。
　　“我想这个教训对于欧阳来说足够了！”李柯刚刚看到这么多钱也是既惊又怒，此时听了刘若佳这么说也跟着叹息。
　　“好了，今天也都累了，我们就回去休息了，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忙呢！”眼见李柯情绪不高，陈锐猜他还在担心欧阳的事情，于是借故和陶莎告辞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陈锐和陶莎都一言不发，陈锐一直在想着欧阳的事情，想着他这些日子在拘留所里遭受的苦难和心里的痛苦。一直到了家门口，陶莎才眼泪汪汪的对陈锐说：“张晓言太可怜了，到现在她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看着陶莎伤心的样子，陈锐的心头一震，陶莎一直都心疼张晓言的遭遇。确实，肖冰经历了这一切后放下了心里的负担，可以面对自己的新生活；欧阳也可以说问题不大，如果把钱还给公司的话应该会尽快出来的，这个教训也会让他进一步成长；但是张晓言却真真切切的离开了大家，最后唯一一个不知道真相的也是她，无论张晓言当初走的多么不甘心，她都是这次事件里受伤害最大的那个人，或者说这场三角恋引发的闹剧没有胜利者。
　　陈锐轻轻的拍了拍陶莎的肩膀，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陶莎也知道陈锐无能为力，事情发展的今天这一步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晚上，陈锐又一次失眠了，脑海中不停的回想着肖冰在白天里和自己还有李柯说的每一句话，这些话让陈锐觉得很虚幻，虚幻的就像一场梦一样，说到底还是陈锐不愿意相信这一年多所发生的事情。
　　陶莎同样翻来覆去睡不着，陈锐猜想她也有些事情无法想明白，同样的，李柯和刘若佳肯定也无法入眠，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陈锐突然很想知道欧阳、肖冰还有此时不知在何方张晓言他们现在都在想些什么呢？
　　这场变故给他们每个人都带来了终身无法忘记的创伤。
　　剩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陈锐和李柯把肖冰送来的钱如数还给了欧阳的公司，公司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既然损失已经追回来了，他们也十分乐意撤诉。
　　经过一系列繁琐的手续后，欧阳终于走出了拘留所。
　　陈锐和李柯去拘留所门口接的欧阳，这一幕他们都曾经在电视里看到过无数次，却从没有想到会有一天真实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欧阳走出拘留所后，用手遮挡着眼睛，努力想让眼睛适应强烈的阳光。当欧阳看到陈锐和李柯后，脸上露出了不自然的神情，眼神躲躲闪闪，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走向自己的两位好兄弟。
　　“怎么，不欢迎我们，我们可是特地大老远来接你的！”看着欧阳的神情，李柯不满的说道。
　　欧阳犹豫了片刻，还是慢步走到陈锐和李柯面前，脸上表情满是愧疚却说不出话。
　　李柯看到欧阳眼窝深陷，面色蜡黄，就知道他这些日子一定没有休息好，顿时很怜惜的把欧阳抱进怀里，一边拍着他的后背一边哽咽说“出来就好，出来就好。”
　　李柯的温柔让欧阳再也忍不住了，趴在李柯怀中大哭起来，他哭的很伤心，哭的想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欧阳把这些日子以来受到的委屈一股脑儿的宣泄出来。
　　欧阳哭了很久才慢慢的从李柯的怀抱中出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低着头不自然的看着自己的双脚。
　　“怎么，觉得见不得人了？”陈锐看出他是觉得愧对大家。
　　“我没脸见你们，没脸见大家的。”欧阳很惭愧的说道，此时他脸上没有了以前那种骄傲的神态。
　　“是兄弟就不说这么见外的话！”李柯再次一把搂过欧阳。
　　欧阳也再次在李柯怀中哭了起来。
　　“我说你怎么进去一趟就出息了，动不动就哭。”陈锐趁机嘲笑欧阳，想缓解一下气氛。
　　欧阳被陈锐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脸红了。李柯瞪了陈锐一眼后，随后安慰欧阳道：“别听他的，我们大家给你准备了接风宴，走吧！”
　　欧阳看看陈锐，叹着气说：“陈锐说的没错，现在泪窝浅了。”
　　“说你还喘上了，走吧！”陈锐假装作势要踢欧阳，欧阳侧身闪开。
　　“还有心情闹就不错，走吧！刘若佳他们还等着呢？”李柯拍了拍欧阳的后背。
　　欧阳的脸上再次露出了忧虑的神色，双脚也并没有挪步，陈锐和李柯都知道他在担心怎么面对刘若佳和陶莎。如果说陈锐和李柯可以完全不在意欧阳之前的所作所为，但是刘若佳和陶莎却不见得，因为毕竟是欧阳直接让两人失去了最好的一个姐妹，也是欧阳最愧对的一个人——张晓言。
　　“该面对的迟早都要面对，刘若佳和陶莎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何况你也不能总是逃避。今天她们能给你接风就表示已经原谅你了，今后你还有很多生活要面对呢！”李柯看出了欧阳心中的顾虑，温言安慰欧阳，他也知道让欧阳现在就去见不愿面对的人是很残酷的，但是李柯希望欧阳尽快振作起来，就下了猛药。
　　以欧阳的聪明和这么多年在职场锻炼出的察言观色能力，他多多少少猜到李柯的用意，犹豫了片刻，就笑着点头同意了。
　　陈锐也拍了一下欧阳的肩膀，欧阳突然伸手把陈锐和李柯一起揽入怀中，像这样的拥抱，真的是太久太久以前的事了。
　　在坐车赶往饭店的路上，欧阳一直默不作声，只是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或许是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看到北京的街景，所以此时欧阳很贪婪的注视着窗外。
　　出租车到了饭店门口，欧阳这一次没有任何犹豫，大踏步走了进去。
　　包间里，刘若佳、陶莎和高阳早已等候多时，看到陈锐、李柯和欧阳三人进来，他们一起迎了上来。因为之前陈锐和李柯已经叮嘱大家不要再埋怨欧阳，所以刘若佳以姐姐的语气安慰欧阳：“欧阳，你现在还不到三十岁，一生还不到三分之一，你以后经历的还有很多，这次就当是你人生的一次挫折，努力让自己活得精彩！”
　　陶莎可没有刘若佳那么善良，本打算着怎么今天也要损欧阳几句出出气，但是当她看到欧阳面容憔悴，神情不振的样子，更关键是看到欧阳通红的眼圈后，陶莎心软了，最后出口的话也变成了安慰。
　　不过没能为好友出口气让陶莎还是有些郁闷，只见她泄气的坐在椅子上。陈锐微笑着走过去，摸着陶莎的头说道：“我们都要努力向前看！”
　　看着陈锐一本正经的样子，陶莎点点头。
　　最后一个走向欧阳的是高阳，陈锐从高阳的面部表情看不出他此时此刻的想法，只见他慢步走到欧阳面前后仔细的端详起欧阳来，弄得欧阳有些不知所措。
　　高阳盯着欧阳看了很久，就在欧阳被看的浑身发毛快要发作的时候，高阳叹了口气，拍了拍欧阳的肩膀却没有说什么就坐下了。
　　高阳的反常举动弄得欧阳有些莫名其妙，只能询问的看向李柯。
　　“人齐了，开始上菜，上菜。”李柯却不顾欧阳的反应，微笑着宣布开席。
　　菜上齐了，大家很一致的看向李柯，今天这个场面无论如何都得让李柯来说这个开场白。李柯明白大家的意思，也不推辞，端起酒杯站起来。“今天大家来到这里，一是为了欧阳迎接新的生活而庆贺，二是我们大家好久没有聚一起热闹热闹了，今天是开心的日子，大家无醉不归。”
　　李柯的开场白说的很简洁，却特意把“开心”两个字咬的很重，所有的人都知道李柯的意思是提醒大家不要提起伤心的事情以免破坏了气氛。
　　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遵从着李柯的要求，饭桌上的气氛显得热烈很多，每个人都努力寻找话题开着些无关痛痒的玩笑，虽然每个人的笑容多少有些强颜的成分，但这一切依然让李柯的表情欣慰了很多。
　　但是好景不长，本来平时酒量甚豪的欧阳今天不知为何，喝了不到两瓶啤酒舌头就有些打卷，高阳、陶莎、刘若佳三人本来酒量就浅，今天喝了几杯啤酒后，马上各自显出了不同的醉态。此时他们每个人都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考验着李柯那脆弱的神经。
　　果然，第一颗被引爆的是高阳，已经喝醉的他红着脸走到欧阳面前敬酒，“作为一个男人我恨你，但同样作为一个男人我嫉妒你！”
　　“你什么意思？”欧阳抬起微醉的眼睛，一脸不解的看着高阳。
　　“我是说我羡慕你有…………”
　　李柯一见情况不妙，急忙上去一把捂住高阳的嘴，一边把他拉到一旁，一边笑着向欧阳解释：“他喝多了，别听他瞎说。”
　　“莫名其妙！”欧阳看着被李柯拽走的高阳，嘟囔着。
　　“高阳喜欢张晓言，中间却始终有你隔着，一直到张晓言离开，心里都还装着你，高阳当然羡慕你了！”陶莎是第二颗被引爆的炸弹，她冷不防的一句话让房间瞬间安静了。
　　陶莎的话让李柯差点吐血，但是看着陶莎因酒精而通红的脸颊和有些迷离的双眼，李柯也无法出言责备，于是求救般的看向刘若佳。但是当李柯发现同样有些醉意的刘若佳此时也一脸酡红且带着怒意的看着欧阳，李柯绝望了，尴尬的看向陈锐。陈锐想出手阻止陶莎已经来不及，只能无奈的冲着李柯摊开手，李柯也只能徒然叹气。
　　陶莎喝得不多，醉的也不厉害，被这寂静的气氛一吓酒瞬间醒了大半，自知说错话的她脸变得更红了，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而让所有人都意外的是欧阳的反应，欧阳乍听陶莎的话先是眼睛睁得大大的愣住了，但片刻后他的双眼再次变得朦胧起来，并大声对陶莎说：“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大声再说一次？”
　　“没说什么！”陶莎谢天谢地的吐了口气，像逃过一劫一样颓废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过度的紧张让她看也没看面前的酒杯，抓起来一饮而尽，大半杯啤酒让刚刚清醒的陶莎再次陷入醉态。
　　陈锐只有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