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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章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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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这座红楼就是名闻天下的无双楼吗?飞檐琉瓦,雕栏玉砌,极端精致奢华,无双楼是座客栈,极其昂贵的客栈,无双一夜宿贵似伴花眠,伴花眠是全城最有名的青楼,四大名妓名动四海,银子流水似的进。据说无双楼的老板是个艳色无双的女子,楼内清一色的女子,从掌柜到店小二均是妙龄女子,个个花容月貌,美不胜收,就连楼里十二位保镖也是清一色女子,婀娜多姿,美丽无比。无双楼有三大特点精、雅、艳:精是指楼内有天下最好的美食佳酿满足食客的口腹之欲,楼里有天下第一厨做的美味佳肴,天下驰名的美酒佳酿;雅的是有丝竹之乐,楼内有天下最好的琴师,每晚琴声叮咚,绕梁不绝,满足文人骚客的爱雅的嗜好;艳的是舞,随着琴音一群美女燕瘦环肥,长袖善舞,翩翩然,美的夺人双目摄人魂魄。无双楼啊无双楼楼如名天下无双,如此美人美食美景,难怪天下人不惜一砸千金以求一食一宿。花沐月迈进店内,立即见一美貌女子过来招呼:“客官,住宿还是吃饭?”尽管是中午但无双楼因为生意兴隆,常常要提前预约才能订的房间,象今天上房已满。
“住宿兼吃饭。”
“上房已满,请问您要中房还是下房。”
“给我一间干净的房间即可。”美女们在食客之间穿梭不已,忙碌却自如,轻盈有序显然是训练有素,花沐月的头越来越沉重了,这半个月风尘仆仆,已累得要虚脱了,再加上上次在溪边玩水时受了寒一直未曾好好治疗,一脱再脱的病体已不堪重负了,“我想先进去休息一下。”他的声音沙哑而疲惫。
“好,请您先到柜台上登记一下。”花沐月随她到柜台做好登记,她填的名字是木云。
虽然不是上等房却干净宽敞,有淡淡的幽香,软榻秀被,沐月非常满意,谢过店小二,掩上房门,一头钻进被窝,昏沉沉的睡去。
“主人,你确定他是花沐月吗?”窗外一个女子问前面的女子,那女子身材高挑,穿一袭月白色罗裳,袖走金丝,脸如皎月,目如寒星,美艳无比,她就是无双楼的楼主无双女,人们不知道她姓什么只叫她无双女,而身边那美貌女子是她贴身侍婢叶如眉,帮她掌管无双楼的帐目。无双女没有回答,目中寒光点点。
”“如眉,他登记的名字是什么?”无双注视着窗内躺在床上的身影,眸光如电,紧紧的盯着,似乎要穿越一切障碍,看穿里面的人似的,脸上的表情深不可测,似怨似嗔是恨。
“木云。”
“木云。”她在口中玩味似的叼念着这个名字,眸中异彩闪闪,娇躯微晃,好一会儿才恢复平静,“不,她是花沐月。”
房内的花沐月尤自在沉睡,茫茫然中似乎看到行云在声声殷切的呼唤着她:“月儿,我的月儿!”他抱着她,吻着她,粗糙的大手滑过她细嫩的肌肤,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说:“月儿,看着我的眼睛说你爱我!”他的身躯微颤,星目蕴泪、、、忽然李婉珍闯了出来,骂道:贱人,你何苦自取其辱,玷污燕家高贵的门楣呢?你让行云背负不忠不孝之名!、、、
不,不是的,她没有,她只想他快乐!她挣扎着醒来,一屋子的漆黑,她摇摇晃晃的起来,推开窗户,顿时清冷的月光泻进室内,天上月亮正当空,许是子夜时分,她是中午时分投店的,不知不觉已睡了恁久。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她凝视着天上的月亮,快十五夜圆夜了吧,行云现在在哪里,对她的不辞而别会不会不高兴,对她离开的理由会不会起疑,他,他会不会出来找她,上天入地的寻找她,哀哀的叹息一声,“碧海青天夜夜心,夜夜心。”是对是错已经无暇追究,只是不知道她还能撑多久,再过十天半个月她再不回去,行云一定会起疑,也许那时候他会出来找她,但不管怎么样,他终究会忘了她,然后娶李婉珍,一家人和和乐乐的过日子,父慈子孝,他仍然是那个人人称羡人人赞扬的天之骄子。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窗外响起一阵清朗的吟声,珠圆玉润的声音让人无端的感觉温暖。“谁?”缓缓步出一个美艳无双的女子,华衣锦服气度雍容不凡,望着她眸光深遂莫测,缓缓道:“赏花观月的俗人,打扰木先生雅兴了。”花沐月心惊了下此女话有含机:“姑娘知道我姓木?”
“所有无双楼的客人我都知道。”她审视的盯着花沐月,虽然病容初愈,她仍美的惊人,难怪行云会爱上她。
“莫非姑娘就是无双楼里无双女?”花沐月看她气澹神明,非寻常女子,大胆的猜测。
“木先生好聪明。”无双女笑了笑,宛如春花绽放,美的令人屏息,“小女子无双。”
“姑娘见笑了。”花沐月淡淡的说,这个女人看她的目光让她非常不舒服,隐隐有些敌意,又有些幽怨和不甘,脸上的表情也复杂莫测,她跟她素昧平生,没有道理她会这样看她的!花沐月心中暗暗警惕,却装作漫不经心抬头看着天空,月朗星稀,几朵薄云淡淡的散在月亮周缘。
“云追月!”无双女在旁边轻轻的说,但听在沐月耳朵里尤如石破天惊,一张略显苍白的脸更是白的象张纸,她强自镇定的看了看无双女,却见她只是望着天空低语,似乎刚才的讲话只是无意识的,沐月一颗提着的心稍稍安定了些,但仍惴惴不安。
“咦,追到了。”一片薄云象块轻纱轻轻的笼住了月亮仍无损它的清辉,无双女惊喜的说,双眸仍望向天空,皎若星辰。
“姑娘慢慢欣赏,在下要休息了。”这个女人到底是谁,语含玄机,双目深沉似海,让她无端的觉得危险,花沐月决定明天一早就上路。
“木先生何不吃点宵夜再睡。”说完玉掌轻击,一个红衫少女捧着食盘过来,对着无双女掬了一躬,推开沐月的房门,把食盘放在桌上,取了火折子打燃桌上的蜡烛。
“木先生病体刚愈,是以无双只准备了清粥小菜。”无双女步入房内说,“木先生睡了两天两夜,想必也饿坏了,快吃吧。”
两天两夜?花沐月吃惊的望着她,“我睡了那么久。”
“木先生先是受了风寒没有好好调理再加上连日来的劳累过度才发病,幸好不重,吃了几贴药就好了。”无双女淡淡的说听在沐月耳中却惊天动地,她的脸上血色顿失,樱唇半张,骇的说不出话。
“你是说我躺了两天两夜,你喂我吃药?”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哑然道,难怪她总是觉得似乎有人在旁边为她擦汗,喂她喝水,一如她受伤时燕行云的温柔。。
“我只是开了幅药,喂药的是如眉。”无双一副淡然的样子,只有那双水眸闪过一丝什么,快的让人捕捉不住。
“姑娘懂医术?”
“略通。”
“姑娘谦虚了。”能准确的断症并对症下药,绝非是略通。
“小时候跟一个神医学过几天。”
“哦,竟有这等事,姑娘真是天才,几天功夫竟能达到如此水平,真令人佩服。”花沐月吃了一惊由衷的佩服,她可是跟药王整整学了五年。
“哪有,是那个神医医术高超。听木先生的口气好象颇是精通医理。”
“没有,没有,我对医一窍不通。”花沐月慌忙以粥封口。无双女见状微微一笑,笑容神秘莫测。
花沐月肚子真的饿了,但仍吃得极斯文,把桌上的燕窝粥和几碟精致的小菜一一吃完,然后满足的叹气,果然是无双楼,味道好的没法说。“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无双说完优雅的走了,留下一室馨香。
第二天一早,花沐月想退房走人,无双女早她一步派如眉来请她。她随着如眉走过回廓曲院,来到后院一座雅丽的院舍,和前头的华丽不一样,这院舍非常幽雅清静,上面书着“盼兮”两字,苍劲有力,铁划银钩,字迹颇为眼熟。如眉带她进去,是间书房,无双女已坐在里面等待,见到沐月进来起身让座。
“不知姑娘请我来有何贵干?”花沐月朗声道。
“请先生看一幅画。”无双女看到她仍是神情复杂的审视她,听到她问话,才收敛起所有的心事,恢复平静微笑着说。
“画?姑娘找我来是赏画,我不精此道。”
“先生看了再说。”无双女纤手轻曼的展开书桌上的那幅画,一名明眸皓齿美目盼兮的女孩缓缓的出现在沐月的眼前。沐月大惊,身子摇摇欲坠那个嘴角噙笑,气质清冷的女孩可不正是她吗?
“这,这、、”沐月脸色死灰跌入座位中。
“木先生,不,应该称你为花姑娘,京城名医花沐月。”无双女笑得很甜,笑得越甜,沐月越心惊。
“你怎么有我的画像?”沐月恢复冷静,既然身份已被拆穿那就静观其变。
“你猜?”无双女笑的高深莫测。沐月细细的看着那付画,画得真传神,细致到发丝衣襟,看来画画的人很用心。
“你说吧,我不喜欢猜。”是燕行云的笔迹,她认得。
“有人在找你,疯狂的寻找你。”无双女说,目光晦暗不清,“至于那个人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吧。”
花沐月一时百感交集,好一会儿才道:“你想怎么样?”
“请你帮一个忙。”
“说吧。”
“请你治病。”
“我有什么好处?”花沐月冷冷的道。
“这幅画画得很传神吧,我想画画的人一定急于想找到你。”
“你和他什么关系?”她苦涩的问。
“十年的老朋友。”
“我想知道详情。”
“每个人都说我是无双楼的主人,可你知道是谁在背后出资的吗?”无双女的笑容很牵强可惜花沐月没看到。
“你是说你不是无双楼的老板?”
“我是,只不过我是经营者,出资的可不是我,是行云哥。”无双笑着说,“这三年来,我在明他在暗,天下人只知无双楼内有无双女却不知道有燕行云。”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为他做了这么多,难道对他仅有朋友之情吗?”沐月冷冷的说道,无双的笑容在刹那间僵住,她紧紧的盯着沐月的脸看,眸光明是灭灭,好一会儿才叹道:“你很聪明。”两个女人注视着彼此,也暗自较量,各有各的心事。月无双想起这十年的情怀就这么风吹雨打去了,黯自神伤。燕行云对每个人都温文有礼,因此她以为他会对每个人都如此,怀着天真的希望,她想只要他静静的陪在他身旁,那么所有的事情会水到渠成,她顺理成章的成为他的妻子。只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行云会爱上一个女人,他也会象别人一样有着炽热的爱,甚至比任何人都热烈,她从没见过他这么紧张过一个人。当他把沐月的画像给她时,由那张栩栩如生的画像中,她也看出这个女子在他心中的份量,眉角眼梢,神韵跃然纸上,没有深刻的感情是画出这样的画的。她嫉妒她愤怒她不甘,可是看到这幅画,这个眉角眼梢都是冷意的女子她却无法恨出来几次想撕了这张画到最后却下不了手;而今画里的人活生生的站在面前,眉宇间的冷意竟比画中要浓三分,且对她甚是冷漠无礼,而她竟然也无法怨恨。她是怎么了,难道她的肚量竟是如此之大还是爱的太深连他爱的女人也无法憎恨!
证实了自己所想,花沐月忽然明白为什么每次看到自己无双的表情是那么奇怪,心中可谓百感交集:“我也是女人。”一个女人为一个男人牺牲青春,默默的帮他打理事业,除了爱还能有什么,他不相信以行云的聪明会看不出无双女的心意,“行云错过你,只能说明他是个傻瓜。”这个女人丽颜天下无双,气质出众,风华绝代,礼仪修养更是无可挑剔,这样的女人不爱还爱什么样的人,这样想着的时候心里有些恍惚。
“你为什么要离开他?”半晌无双女才问。
“这是我的事。”她淡淡的道,卷起桌上的画,“带我去见病人吧!无双楼里只有木云,没有花沐月。”
“你明明是爱他的,为何要离开他?”无双女坚持着问,“那两天你口里一直呼唤行云,又把名字改为木云,你分明是爱着他,为何要离开?”
“你呢?为了他甘愿守着一个无双楼。”沐月淡淡的道,无双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不要说,我不想知道。”
眼前的女孩纤弱的象是一捏就会碎的瓷娃娃,尖瘦的脸蛋苍白透明,樱唇无色,呼吸轻的几乎闻不到,唯一有生气的是脸上一双眼睛漆黑如子夜,清澈透明,顾盼生姿,看到无双女双眼倏的一亮:“姐姐。”声音如珠落玉盘,娇嫩柔美。
“盼兮,这是木先生,是京城名医。”名唤盼兮的小女孩听到这双肩一垮,这么多年延医求药的生涯已让她厌倦至极,连天下第一神医药王都无法根治的病她又能存什么奢望,但她没有表现出失望的神情,柔柔的朝花沐月一笑:“木先生。”
花沐月微微一颔首,细细的看了她的面容一下,然后为她搭脉,半晌才道:“令妹的病是由于怀孕时母体严重受创,导致先天严重不足,以致身体羸弱,本来活不过满月,不过幸有神医用神药为她续命,但仍活不过及笄之年,且每到月圆之夜均会全身疼痛,冷热交加,痛苦难当。”
“木先生真乃神医一点也没错,请问木先生可有何法医治?”无双喜道,很多大夫只知前者不知后者,就连当初药王也没想到盼兮的病会每月发作,后来家人再次找到药王,他给她们一种药说是可以减轻发作的痛苦但无法压抑病情发作。她把盼兮的病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沐月。沐月点点头,当今天下也唯有她师父药王才有如能耐。她记得她师父曾跟她提过盼兮的病还叹息道:“要是子午流经法没有失传的话,这病也许还可根治。”
“姐姐,别为难木大夫。”盼兮见她沉默便道,声音仍是温润清甜。这么些年她也是赚了,若不是她满月病发之时巧遇药王相救,早就一命呜呼,所以也不敢有太多奢望,只是这么多年托着病体,以药为食,父母亲更是搜尽天下奇珍药材为她补身,然终体弱不堪,从未出过远门,最多只是到姐姐的无双楼走动走动。
花沐月双眉微皱,目光凝然,好一会儿才道:“未必没有办法。”这些年她从各种医册手札中收集零散的资料再加上药王的帮助,在原有的基础上已摸索出子午流经法并经改良,效果比原有的子午流经法更佳。
“真的!”无双喜得跳起来,“那就你快点施救吧!”盼兮也惊讶的望着她。
“我想用子午流经法试试,改变她从母体里带出来的先天气血不足的现象,增强她自身的防御机能,以达到治疗目的。”
“子午流经法不是已经失传了吗?”无双因为照顾妹妹也精通医理,故此奇怪的问。
“我已经收集出全部的资料在师父的帮助下研制出来了。”花沐月淡淡的说,象在讲天气一样平静。而无双则是惊喜交加。
“在月圆之夜的子时施针最合适。不过治疗时可能会有很痛苦,盼兮姑娘可要撑住。”
“木先生,我知道,每次病发时也是疼痛难当,这么多年我都熬过来了,这次也行的。”盼兮盈盈双眸闪着异彩,美丽至极,花沐月一时看呆了,盼兮却在她的目光下羞红了脸。
“木先生,收起你那垂涎的目光。”无双调侃道,一听盼兮的病有希望心情也轻松了,“莫非这就是你离开行云的原因。”
“燕大哥。”盼兮一双美目闪闪发光,“他也来了吗?”
“没有。”盼兮脸一垮,好失望的样子。看来燕行云的魅力真的无法挡,京城里有李婉珍这里有对姐妹花。
“盼兮姑娘,这两天我要为你针灸,另外开几幅强身健体的药给你吃以便在月圆之夜时能够顺利的开展治疗。”
“好。”
从此,沐月也搬到盼兮园住,同时也想起那两个字正是燕行云的亲笔书。两天后是月圆之夜,子时她为盼兮施行子午流经法,果然盼兮苦不堪言,但这女孩有着常人没有的坚强意志,直到全程结束也没哼一声,沐月也不禁又是佩服又是怜惜。此后连续半个月花沐月皆为盼兮施法治病,而盼兮也越来越健康,双颊逐渐浮现健康的红晕,神采飞扬。喜的两姐妹跟什么似的,大伙儿也很高兴,急着把好消息告诉她们的父母。
“木先生,有件事必须向你道歉。”无双在花沐月为盼兮完成最后一次治疗后来到她房间说,“我的下人把盼兮痊愈的事告诉我爹娘了。”
“哦。那是好事,应该告诉他们的。”花沐月打了个呵欠,为盼兮的治疗耗尽了她的心血,直刻她只想睡上三三夜,补足透支的体力,“没事的话我要睡了。”
“哦。”无双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燕行云和她大哥是无霁生死之交,如果她父母知道盼兮的病好了,那么他大哥无霁肯定也会知道,而行云也会很快就知道,那么沐月的行踪很快就会被行云发现。
“你出去把门带上,还有叫任何人不要打扰我,我要睡到自然醒。”沐月的声音已有些含糊。
无双想了想叫人通知父母不要来了,自己携无双回去,这样也许能避过沐月和行云的见面。不料,派出的人刚走,父母和大哥就赶到了,两老战兢兢的,一看到无双就一连串的问:“是真的吗,盼兮真的好了吗?”
倒是月无霁很镇定,安抚父母亲不要太着急,慢慢说。此时盼兮出现在他们面前,依然太过瘦弱,然整张小脸神采飞扬,美目顾盼生姿,嗓音清亮甜美:“爹娘大哥,你们来了,我还想和大姐去看你们呢!”她抢步上前投入父母的怀抱。
两老象捧着瓷娃娃般的捧着他们女儿的脸,轻轻的抚摸:“好了,好了真的好了,太感谢老天爷了!”月母禁不住泪水纵横,“太感谢老天爷了!”
“娘。”盼兮的眼睛也不禁湿了,又笑着说,“您要好好感谢木先生,若不是他女儿的病也好不起来。”
“对,对,对,瞧我糊涂的。”月母笑着说,“那木先生呢?”
“木先生这些天为小妹的治疗耗尽心力,正在休息,等她休息好了咱们再去谢她不迟。”
“奇怪,江湖上什么时候冒出一个医术这么高明的医生,十四年前,神医药王也只是靠奇珍药材抑制住盼兮的病情。”月父的心思毕竟比较缜密。
“爹,而且木先生很年轻,最多才二十岁。”盼兮喜孜孜的说,双颊晕红煞是动人。
“那我更是要见见他不可了。”月父哈哈笑。
“盼兮,大哥已经把你痊愈的好消息告诉燕大哥了,估计这几天会来看你。”月无霁笑着说,一张刀凿剑刻般的俊脸上满是宠溺。
“太好了。”盼兮欢呼,无双苦笑不已。
“爹,娘,我们回家去吧。”无双说,“回家庆祝小妹恢复健康!”
“同时召告整个武林,让天下人皆知这个好消息。”月父月天明颔首道,他是武林盟主,如今爱女恢复健康,当然想召布天下,以表喜悦之情,“请木先生一起走,我要好好重谢他。”
“爹,木先生在休息,咱们先回去,等木先生醒了再来请他过去。”无双说,“木先生不拘小节不再意这些礼数的,咱们还是先回家吧!”
“也好,等他醒了,为父亲自来请。”月天明可是给足了沐月面子,无双只好无言的苦笑,她可以想见沐月是绝不会出席这些场所的,象她这么冷傲的人,宁愿睡大觉也不愿去应酬。
燕行云接到月无霁的消息时,心中也为盼兮高兴,本想找到沐月后再去贺喜,只是忽然想到盼兮的病非天下第一神医之称的药王方有治愈的希望,因此想是药王在无双楼,那么就可以向他打听沐月消息,也许沐月已经遇到他了。这样想的时候快马加鞭赶向无双楼。
无双楼内顾客盈门,那些美女看到行云都欢呼着迎向他,她们不知道行云是幕后老板,但行云是无双的朋友且相貌出众,温文尔雅,风流潇洒,不象无霁冷峻傲慢,尽管子霁也长得刚硬俊美。行云在众美女的温柔包围中甚是无奈,只得敷衍几句便要急急走向盼兮园,一直不出声的掌柜蓝田叫住他,同时吩咐众女干活去。“大小姐昨天回天池山庄了。”天池山庄是武林圣地,历代武林盟主的居处,蓝田是无双的帖身婢女故以小姐相称。
燕行云拔腿往外走,想了想忽然转身问她:“那大夫也随行到天池山庄吗?”
?“没有,大夫治好二小姐的病后已走了。”
燕行云身躯一僵,甚是失望,随口问了句:“是药王医好盼兮的吗?”
“不是,是木先生。”
“木先生?多大年纪?”
“四十出头,文士打扮的先生。”蓝田不知道无双为什么要叫她骗行云,但仍照做,“先生认识他?”
行云摇摇头,眼中闪过失望,当下不说什么,只是缓缓的转过身朝外走,每一步都似乎非常沉重看的她惊讶不已。
一个月了,沐月离开已整整一个月了,他当初就不相信沐月医馆那些人的,她如果真的是去百草谷向药王拜寿为何不告诉他,让他陪她去,为何要不辞而别?于是骑了三天三夜的快马赶到杜家村,那是途经百草谷的必经之路,等了三天三夜没见到沐月,他就知道她根本没打算回百草谷。她为什么骗他,为什么离开他,为什么?他愤怒他惶恐,该死的,她总有本事弄得他失去理智;告诉自己不要管她了,插上翅膀飞天入地揪出她,狠狠的打她屁股一顿然后把她扔到荒郊野外喂狼算了。可心里时时在担心她过的好不好,会不会遇上危险,有没有生病?总想马上找到她,把她绑在身边再也不让她离开自己半步!天哪,他快被自己弄疯了,求助于生死之交子霁,忍受了他好一翻的嘲弄和奚落;也联络无双让她帮他留意刻意不去看她一付受伤的样子;自己则是飞奔各处寻找,地毯式的搜索却一无所获,这个小女人好象从地上消失了似的。他怀中还残留着她的香气,似乎昨夜还抱着她,然而这一切似乎很遥远,遥远的象是一场梦,他有多少没睡过一个好觉了,他有多少天未展过眉了,每天每夜都揪着一颗心!几天前他已经重金请江湖上包打听为他打探沐月的消息还没回报,也请丐帮相助,目前还未有任何线索。
天池山庄一片喜庆,贺客络绎不绝,都是江湖上的人,看到燕行云齐齐上来寒喧。燕行云好不容易才脱身而出,去找月无霁。行云径自走向子霁的房间,他懒得和别人应酬,不如留点时间睡觉,养足精神再去寻找沐月。出乎意料的无霁竟在房中,看到他,俊脸还是没有表情:“我刚得到一个消息,花沐月可能就在本城。”
行云一扫颓废的神情,目露精芒,急声道:“在哪里?”
“不就一个女人,至于吗?”无霁轻蔑的道,他一向视女人如衣物,从不假辞色,因此看到行云大别于前的态度,非常不以为然,“你把无双放在哪里?”
“我对她只有兄妹之情,你一直是知道的。”
“可她不这么想。”
“那是她的事,不是我能控制的。”
“那女人真有这么好?值得你如此牵肠挂肚。”
“等你有一天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就知道了那种滋味,否则你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体会的。”行云轻轻的一叹,提起沐月,神情就变得非常温柔,如果真爱一个人自己会变得很渺小很渺小。
“看来我是永远无法体会了。”无药可救了,他想。
“还有什么消息?”话说得太早总有一天会咬到舌头的。
“十五天前曾在无双楼落脚,之后失去行踪。”
行云的神情如遭电击,好一会才道:“无双竟然没告诉我。”
无霁不以为然的想,女人总是小心眼的。
“我想,为盼兮治病的就是她!”
“我听盼兮说过是个二十左右的少年,且你说过她一直是以男装示人的,很可能是她。”无霁看了看他说,“她用的名字是木云。”行云庞大的身躯竟轻颤了下,轻喃:木云、木云,我就知道她心中有我的。神情有三分满足,三分释然,三分担忧,一分气恼。
“那你还不去找她。”从没见过好友这付神态,让他心里呕死。
“蓝田说她看完病就走了,她的脚程不快,应该不会走的太远。”行云道,“我去了。”
“不对,她应该还在无双楼,无双说她累了在休息。”
燕行云皱了皱眉,他刚从无双楼过来,对了,蓝田骗了他,说木先生是个四十多的中年文士,她为什么要撒谎是无双的意思吗?若是的话,月儿八成还在盼兮园里,该死的,他翻天复地的找她,她却安然的躲在他的地盘上。
行云急匆匆的推开门要走却迎面撞上月无双,“行云哥,你来了!”她的脸上充满惊喜。
“为盼兮治病的是不是月儿?”行云刹住脚步问,一脸的阴沉。
月无双点点头,“该死的,你为什么不早点说?”行云用杀人的目光盯着她,一声怒吼。
月无双从没见过他这幅模样,又是心惊又是心痛,阵阵酸涩涌上喉头:“花姑娘不让我说,我若说了她就不替盼兮治病。”
行云审视的目光盯了她一眼,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再见她泫然欲泣的样子,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她还在无双楼?”
“她不见了。”月无双接到蓝田的消息说沐月在盼兮园失踪了,遍寻不着,不知是不是不告而别。月无双觉得事有蹊跷,怕她出事因来找无霁商量。
“不见了?”行云身躯一僵,一把揪住她的又臂,吼道,“你说的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我,我,”好痛,月无双皱着眉头,燕行云全身散发出来的戾气让她害怕,“我也不知道,蓝田刚派人来说花姑娘不见了。”
“行云,放开她!”无霁出来说,“让她把话说完。”
该死的,行云愤愤放开她,花沐月再一次成功的从他身边溜走,一想到这,他的心就揪痛起来,难道她就这么不愿见他吗?
“大哥,行云哥,我觉得这件事有古怪。”无双定了定神道,“花姑娘不会不告而别。”
“你是说她出事了?”无霁问。行云的脸色唰的变的苍白:“你说什么?”眸中凶光一闪。
月无双吓了一跳,无霁道:“行云冷静点,我们进去说吧!”
原来一早服侍沐月的丫环轻红见她睡了一天一夜了,怕她饿想去叫醒她吃饭,可是一进去才发现沐月不见了,当时以为她醒了在园中散步,就自己在园中找了一遍,没发现沐月。又到无双楼内找,哪知找遍了也没见到沐月,这才发现事情严重了,报告蓝田。蓝田一听也急了,再派人细细的搜寻了一遍,还是没有而且问过所有的人,大家都说没见过木先生出去过。沐月就象凭空消失了似的,她的衣物还在房中,床上也是一片整洁没有挣扎过的痕迹。蓝田知道事情严重了,忙派人告诉月无双沐月不见了。
“所以我怀疑花姑娘不是自己离开的,可能是被人劫走了,而能不惊动十二侍卫在无双楼劫走无双,这人的武功应该非常高。”无双说出大家都害怕的猜测,看着他们说,“我就是因为这样才来找大哥帮忙的。”
行云的双手紧紧握着,青筋暴露,颀长瘦削的身躯绷得紧紧在微微颤抖,眼中的火焰似乎要喷出来。
“行云冷静些,这人劫走花姑娘恐怕还是因为找她看病的,暂时不会对她怎么样的。”无霁说,“我们先派出庄内好手去各地查探消息,联络丐帮看能不能在路上截救花姑娘。”他叫来身边两个贴身侍卫白夜黑昼吩咐他们办事。
“现在我们来想想武林中有哪些人有不治之症,这些人中又有谁有这么大的神通。花姑娘在无双楼只有我们一家人知道,而且除了无双和盼兮及几个贴身丫环外谁也没见过花姑娘的面。而这人能在一天一夜之内准确无误的劫走花姑娘,不惊动楼内的侍卫,非等闲人而为之!”无霁道,“这样的人武林中不出三五个,这样我们可以很快找到花姑娘了。”
行云慢慢的冷静下来,他知道无霁说的没错,沐月暂时会平安无事,但是劫走她的人决非善类,一般的人会上门求医,哪会上门劫人呢?不知道他会怎么对待沐月,沐月的脾气怪僻,会不会吃苦头呢?这丫头就算吃尽苦头也不会屈服的!越想眉越纠紧,一颗心痛的几乎要停顿。
三个人细细的制定了计划,然后分头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