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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番外之舒可人 ...

  •   舒可人还在娘胎的时候,鬼医曾给他的母亲诊过脉,断言此胎必是女胎。
      鬼医诊脉从未出过错,但仅限于他出生前,他是男孩。
      然而舒母准备的衣物皆是女孩样式的,取的名字也是女孩的,舒父认为一切皆是缘分,所以依旧用了“可人”二字。
      直到他会走路咿呀学语前,他的穿着都是女孩样式的。

      阿青出生了,他的母亲把她先前缝制的女孩衣服都赠给了阿青。
      阿青是他父亲好友的孩子,两家挨得很近,阿青的母亲身子一直不大好,所以阿青常年待在他家,与他同吃同住同眠。
      母亲常说他和阿青的性子完全颠倒,他自小爱闹小脾气,娇气不懂事,也不懂礼让,而阿青懂事听话,有担当懂得照顾人,母亲说他和阿青的性别应该颠一颠,可他不那么认为,他就是他,阿青就是阿青,与性别无关。

      阿青的父亲用刀,他的父亲使剑。他们皆是江湖数一数二的高手,常常聚在一起讨论武学。他和阿青自然而然分别继承各自父亲的武学。
      然而他不喜欢练剑,可是阿青每天都会练刀,为了和阿青一起,所以他也练剑。
      附近人家的小孩都喜欢阿青,阿青总是会耐心地听他们的讲话,耐心地陪他们一起玩,所以他们经常找阿青一起玩。
      我讨厌他们,特别是那个叫小露,老是缠阿青,阿青每次跟她一起玩就会忘了他,明明他才是阿青最亲近的人。渐渐地,他懂得了一个词叫“潜移默化”,他想如果他每天都在阿青面前说那些人的坏话,一开始阿青可能会不相信,但是久而久之阿青就会对他们有坏印象,不跟他们一起玩。于是他开始说那些人的坏话,每次他一说那些人的坏话,阿青就会生气地呵斥他,跟他说背后说人坏话是不对的。阿青一生气他就会哭,后面他的话果然起作用了,阿青渐渐地也不跟他们玩了。
      可是也不跟他玩了,阿青开始专注练刀了,除了每日的功课,阿青专注的就是刀,所以他也专注练剑,只有在这段时间,他才能跟阿青一起。
      阿青说她要向她父亲那样,成为很厉害的刀客,然后行走江湖。
      他也想跟阿青一起,可是阿青说江湖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如果不强的话,会保护不了自己的东西。他想要跟阿青行走江湖,他想要保护阿青,所以他每天都努力练剑。
      他要成为很厉害的剑客,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客,天下第二也可以,但是第一只能是阿青。

      他要有一个弟弟了,鬼医这次信誓旦旦地说母亲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个男孩,他跟阿青一起给弟弟取了名字,叫舒熠人。一开始他也很期待弟弟的出生,可是渐渐地他开始讨厌这个弟弟了,因为这个弟弟夺去了阿青太多的注意力。
      他的母亲是有名的酿酒大师,那段时间母亲在酿新酒,酒是除了刀外阿青最喜爱的东西,所以阿青每次都会去给母亲帮忙帮忙。阿青总是对他说:“熠熠可不能像你,连酒味都闻不得。”
      他与他的父亲一样,碰不得酒,一碰就醉,因为这一点,母亲从不让他和父亲靠近酒坊一步,每次阿青去给母亲帮忙,他就会很长一段时间见不了阿青。母亲和阿青都期待着,出生的熠熠能够和她们俩一样,喜酒。
      她们都在期待了他的弟弟舒熠人的出生。

      然而这一切,他都忘了。
      他忘了,那天,他与阿青从竹林练功回来所见到的一切;忘了,那天的鲜血;忘了,阿青毫不犹豫地挡到他面前,替他挨了一刀。
      他忘记了父母,忘记了舒熠人的存在。
      忘记了阿青,只记得要好好练剑,成为天下第二的剑客,然后……他忘了。

      在他想起一切的时候,阿青满身是血地倒在他的怀里。
      怎么会这样?
      对不起,阿青,明明最痛苦的是阿青,他却忘记了所有。

      他的存在,是阿青死去的决心。

      可可没资格喜欢阿青。
      可可最喜欢阿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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