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乱》漫话天使

15、第十五节 夜宴（二）

　　王公公已经在宫门内等候多时了，一见我进来，匆匆迎了上来，给我行了个礼，抬头便看见我身旁的飘雪，一脸惊诧。
　　“飘雪是我带进宫来的，没问题吧。”我问。
　　“是，娘娘带进来的自然没问题，只不过这内侍房总是要留个底的，您看娘娘？”他一脸恭敬地问我。
　　我点点头，“就留家人的名义吧，她叫柳飘雪。”我转头看看她，她点点头，表示同意。
　　“是，奴才这就给您上报了。不过，这王上已经在御书房等侯娘娘多时了，您看是不是这就随奴才过去？”
　　我点点头。转身交代柔儿先带飘雪回宫，好好安顿了。后随着王公公来到御书房。
　　还没等我走进去，便见那个保护我的护卫从里面走了出来，简单给我行了个礼就离开了。我心知宁皇已经知道我的行踪，免不了一顿耳根疼，也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臣妾拜见王上。”我盈盈一拜。
　　“哼，孤王可不敢当。孤的爱妃让那些才子们都颜面无光，孤怎么担当得起啊！”他冷冷道。
　　哎，还是生气了，我就知道。
　　我缓缓抬起头来，慢慢摆好了诚惶诚恐的表情，对上他冷若冰霜的脸。“王上这话从何说来，臣妾可是为了王上的大计啊。那飘雪姑娘琴艺非凡，我正是要借她的手完成这美人计啊！”
　　“哦？这样说来，你已经想好了计策。”
　　“是，臣妾要盛装登场，为王上和诸位大臣准备一场夜宴。”我看着他，自信满满。
　　回到柳烟宫，柔儿和飘雪一起迎了上来，我满意的打量飘雪的新装，脱掉一身脂粉，她果然适合清丽打扮，更衬托她脱尘的气质。
　　我拉过她的手，左看看，右看看，忍不住点头称赞，看得她脸都红了。
　　“小姐莫要见怪，这件衣服是小姐的，柔儿本打算给飘雪姐姐找一件宫女装，只是怕污了飘雪姐姐的美貌，就从小姐的衣服里找了一件素净的，没想到飘雪姐姐穿上真是美极了！”柔儿兴高采烈地说。
　　我也赞同的点点头，“恩，美极了，到明天让宫里的裁缝给雪儿也做几身新衣裳。”
　　“不用，小姐若是不嫌弃，就随便找几件小姐不穿的旧衣裳给飘雪好了。”
　　“不，新衣服是一定要做的，这旧衣服可不能见人。”我笑吟吟的走到屏风内，解开男装，任柔儿帮我换上女装，又随意摸了把脸，走出来，却看到飘雪一脸呆滞地站在那里。我在她眼前晃晃手，她才反应过来，一层红晕爬上了她的芙蓉面，煞是好看。
　　我咧嘴笑了，伸手捏捏她的脸，问：“傻了？”
　　她轻拂开我不安分的手，“去，没个正经，要不是小姐是女儿身，倒比那轻浮之人还不如了。不过，小姐的容貌可真是……”
　　“可真是怎么了？”我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方道。
　　“可真是美绝人寰了！”她看我一眼，咯咯笑了起来，我发现她笑得时候格外漂亮，恩，她适合笑。
　　“哦，比飘雪呢？”
　　“犹如鱼泥之别，本来飘雪是极为自负的，可见到小姐真颜，方知人外有人啊！”她说的真挚，倒不像在奉承我。
　　我微叹口气，摸摸自己的脸，似自言自语道：“我就剩下这张脸了……”
　　柔儿和飘雪看着我突然间变了表情，一时间不敢言语。我蓦地站起来，走到她们面前，拉起她们的手，“不，我还有你们。你们愿意帮我吗？”
　　“说什么帮不帮的，小姐的话就是我们的圣旨，小姐的事就是我们的使命。”柔儿一脸坚定地对我说。飘雪也点头表示同意。
　　我看着她们，一时间不知如何言语。哪怕天下人都唾弃我，只要有她们，足矣！
　　“好，我们一起！柔儿，你善女红，我要你帮我做两件衣服，样式是这样。”我把衣服的款式大体在纸上画了画，虽然我画工不好，但加上我的解释，柔儿也大体能明白过来。只见她听后欲言又止的表情，我解释道：“柔儿，我这样做自有我的道理，你先别问，到时候我会告诉你实情的！”
　　“好，柔儿相信小姐一定有自己的道理，柔儿这就去做。”
　　“请务必在明日黄昏之前做好。”我补充一句，看到柔儿犯难的表情，有点歉意。
　　“雪儿，”我转向飘雪，“我哼两首歌，你帮我配上调，还有，你会打鼓吗？”
　　“恩，应该可以吧，我没试过，不过应该都是相通的吧。”看她蛮有自信的，我点点头。
　　我轻轻哼了起来，看着她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手指不由自主的在比划着，我招来宫女，让她拿来古筝，那是原来的柳如烟的焦尾，飘雪见后爱不释手，十指一动，琴音也慢慢配上我的轻哼。我俩相视一笑，自是无比默契。
　　整整一夜，柳烟宫灯火不灭。
　　第二日，我一觉醒来已是下午。柔儿和飘雪还在睡梦中，看着她们疲倦的睡颜，我真不知把她们拉进来是对是错。
　　等她们醒来，已是接近黄昏。柔儿把做好的衣服拿给我试。那两件衣服一红一白，红的那件上身开口很大，裸露了我胸口大片的肌肤，下身裙长不及脚踝，露出我纤细莹白的脚踝，且在一侧开了一个大口子，直裂到膝盖上方，大腿隐隐可见。用黑金线绣的牡丹花爬满整个裙身，我用金线穿上铃铛缠到手踝和脚踝处。
　　穿上红裙后，我又套上白裙。那白裙里外有四层，饶是红裙艳丽也被白裙遮挡的干干净净。那白裙的衣袖宽大似裙口，层层叠叠，全身雪白，只有粉蓝色的丝带环在我腰间。
　　我转了个圈，白裙随风舒展，恍若随风飘去。看得柔儿和飘雪低低叫出了声。我满意的点点头。坐到镜子前，我让柔儿把我的头发梳成惊鸿髻。
　　然后我开始给自己化妆。我把眉挑高，飞入鬓角，使我看上去够冷艳；眼线为了今晚的舞蹈，勾画得又浓又黑，让我的本来就大的眼睛看起来更是亮得耀眼，顾盼之间皆是风情；我的鼻子小巧挺拔，不用修饰已是十分完美；用暗色的胭脂拉出鼻影，亮色的胭脂抹出腮红，樱唇不点而朱，我却用暗色的胭脂把它涂成黑红色，更显得我妖艳无双。
　　妆成，我满意地看着我的成果。柔儿和飘雪却几次欲言又止，我知道她们想说什么，但是我自由我的用途。随后，我叫柔儿拿来白色面纱帮我系在脸上，这边王公公已经来宣旨，让我到舞榭轩去赴宴，我起身，带着柔儿和飘雪，前往舞榭轩。
　　此时已是天色全黑，宴会已经进行了有些时候，舞榭轩里一片歌舞升平，祝酒之词间或传出宫来。
　　听到王公公回禀皇上，我深深吸了口气，吩咐周围宫女把舞台上的烛火先熄灭了，等我的吩咐再重新点燃。趁着烛火熄灭，我带着柔儿和飘雪走到台上。大概是因为台上烛火突然熄灭的原因吧，大殿原本喝的热闹的大臣静了下来。
　　我深深吸了口气，给我左侧的宫女一个手势，左侧慢慢有了微弱的光，我侧着身子站在台上，灯火投下一个长长的影子到台上，孤单，寂寞。柔儿摇动羽扇，我的裙摆飘摇。随着飘雪的琴音，我放声高歌：
　　穿越红尘的悲欢惆怅
　　和你贴心的流浪
　　刺透遍野的青山和荒凉
　　有你的梦伴着花香飞翔
　　我轻轻挥动衣袖，恍然如梦……
　　今生因你痴狂
　　此爱天下无双
　　剑的影子水的波光
　　只是过往是过往
　　今生因你痴狂
　　此爱天下无双啊.....
　　如果还有贴心的流浪
　　枯萎了容颜难以忘
　　难遗忘……
　　一曲终了，我慢慢放下手，烛火渐渐淡去，我仿佛消失在宇宙之中，遗世独立……
　　突然，随着飘雪富有节奏力的鼓声和柔儿的清脆铃铛声，烛火在刹那间被全部点燃，一时间让人适应不过来。我则已拉下蓝带，脱下白衣和面纱，以火红的姿态呈现在众人眼前，顿时大殿里响起了压抑的抽气声。不够，还不够，我把裙摆掀起，露出我秀美的长腿，配合我的歌，我的全身都在晃动，让我手上和脚上的铃铛尽情的歌舞。就像歌曲中所唱：
　　莫叹息色即空空变色
　　色变空空变色
　　未世摩登伽此刻不变色
　　是美色出色生色
　　问谁可以不爱惜
　　唱出惜色的歌摩登伽正是我
　　莫呼洛迦 莫呼洛迦 揭谛摩诃
　　莫呼洛迦 莫呼洛迦 揭谛摩诃
　　天龙之女一曲婆娑
　　心眼仿佛中了魔
　　尽我角色意识美色
　　来请你多爱惜
　　良夜又逢未世人
　　珍惜今宵记住我
　　这曲异族风情的歌，是我精心挑选的。我大学时在酒吧打工时的招牌舞曲，每次跳完后，众人都会被我所感染而尽情舞动。
　　转身，晃动腰，抬腿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我跳下舞台，走到大殿中央，傲视着坐在大殿中那群目瞪口呆的男人，呵，男人啊，呵！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他们已在我的顾盼之中死了不下千回。醉死美人舞，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吧。
　　我冷笑，转身，把正面投向正坐大殿的宁皇。他双眉紧蹙，眼里有大片的不解。有什麽不明白的，只要尽情享受就好了，难道我不美吗？我无奈的笑已溢出嘴角，转而被我的歌声所淹没。
　　晃肩，我摆动手臂，头向后仰，把自己美好的胸线暴露在他们面前。他们已经发不出声音了，怎么这就害怕了？
　　我慢慢把头往后仰，手臂柔软地摆动，整个身体都是如此魅惑。当我弯到不能再弯时，乐曲结束。一双坚硬的臂膀抱住我的腰。我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整个人顺势倒在他的怀里。
　　我巧笑嫣然，他的眼中迅速闪现过不解，迷茫，痛苦，最后变成炙热的火。
　　我看着身旁的人，早就有人忍不住站了起来，甚至朝我的方向移了几步。我媚眼迅速绕视全场，看到那个东方毅惊艳的表情，看到了其他文臣武将或是迷醉或是装作不屑或是欣赏的闭上眼，看来我的目的达到了。今日之后，天下人都会知道我柳如烟如何妖媚入骨，如何倾国倾城，如何迷惑了这个抱着我的男人！
　　宁皇大笑，连着几声：“赏……”便抱着我走出了舞榭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