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暖光》顾玖辰

3、第02章

　　“辰曦，我真怀疑，你到底有没有心？！”

　　“我们两年的感情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你说走就走？！说丢就丢？！”

　　辰曦猛地从梦中惊醒，呆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吞咽了一下，才发觉喉咙干疼难忍，伸出手指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喉咙，又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熟睡的杨媛媛，然后才轻手轻脚地下床去找水喝。

　　正是夜深人静时，她站在大理石台边，看着煤气炉上面的水壶散发着丝丝蒸汽出神，热气氤氲中模糊了她的脸。

　　白天遇见顾逸晨之后她就开始心神不宁，他的说那些话时的表情一直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不自觉地又咽了一下，喉咙处传来的干涩让她微微蹙眉。昨晚班级的聚会，她没待到最后散场，坐公交车时又恍恍惚惚地下错站，天空中还飘着点小雨，最后在夜风中一个人慢慢走回了杨媛媛在校外租的房子里，也许就是那时候着凉了。

　　“咕噜咕噜…”水壶里发出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她伸手拧住开关“啪嗒”一声关掉火，又打开正上方的柜子拿了一个杯子出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走出厨房后，她没再开灯，借着窗户从外面投射进来的光，摸索着走到沙发边坐下，就这么坐在客厅里等水凉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媛媛翻了个身，发现身边的人不见了，也起来了。她出了房门就在黑暗中模模糊糊地看到了辰曦，只见她静静地保持着一个姿势，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杨媛媛把等打开，已经在黑暗中待了好一段时间的辰曦一下子无法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条件反射的抬手去遮挡了一下眼睛。适应过来之后才看向杨媛媛，“你怎么起来了？”

　　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是带着点沙哑的，她这才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过了这么久，水早就已经不烫嘴了。

　　杨媛媛轻叹一口气，走过去坐下，“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从下午你就开始不对劲。”

　　辰曦又喝了一口水，垂下眼眸，敛去眼里的光，“我今天碰见他了。”

　　她没有说名字，但杨媛媛知道她在说谁，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我以为你既然选择回来，就已经做好了面对他的打算。”

　　辰曦手指轻轻地磨砂着杯壁，声音几乎是低不可闻， “他好像……变了很多。”

　　“嗯，是变了挺多的，听子琪说温少谦告诉她，自从你出国后他整个人就变得冷傲了很多，也不怎么说话，他们几个也不敢多问，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闻言，辰曦轻轻握着杯子的手指蓦地收紧，真的是和自己有关吗？可是，他凭什么怪自己？！

　　犹豫了一下，杨媛媛还是想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小曦，其实我觉得你们当初……”但看辰曦脸色微微发白，好像根本没心思听自己说话，杨媛媛心下叹了一口气，也没再多言。

　　与此同时，在G市的另一间房子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光线很昏暗，顾逸晨坐在沙发扶手上，手里拿着一杯酒轻轻晃着。他看着窗外浓浓的夜色，幽深的眸子里，让人看不懂他此刻的想法。

　　自从白天和辰曦碰面却又不欢而散后，他那颗沉寂了两年的心貌似才又开始有了感觉，虽然那感觉并没有让他好受。

　　她终于回来了，这个事实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让他心潮澎湃，但只要想起她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表情，又让他恨得牙根直痒痒！

　　第二天早晨，杨媛媛看着餐桌对面明显脸色不佳的某人，有些担心道：“你确定自己真的没事？”

　　辰曦正在喝她在国外想了很多次的热乎乎、香喷喷的皮蛋瘦肉粥，闻言，清了清喉咙，才说：“放心吧，没事，应该是喉咙有些发炎而已，没别的事。”

　　杨媛媛看她好像除了脸色不太好，精神头还行，也放心了点，“那我等会儿去上班，你自己在家没问题吧？”

　　辰曦摇摇头，把嘴里的粥咽下去后回道：“我等下也要出去，出去看看房子。”

　　杨媛媛的房子是她决定毕业后留在G市时，杨爸爸给女儿买的，美名其曰：女孩子出门在外，还是有个自己的家好。房子不算大，一房一厅一厨。辰曦知道杨媛媛不是小家子气的人，但性格使然，她比较喜欢有自己的独立空间，也怕自己会打扰到杨媛媛。

　　之前辰曦是说过暂时借住的，只是杨媛媛也没想到她说的借住真的是借住这几天，不由地问道：“这么急？你是不是觉得两个人住太挤了？”

　　说话间，辰曦已经喝完了碗里的粥，摇摇头，“反正是迟早都要做的事，趁着我现在有空，早点找好房子也好。”说完，她推开椅子起身，“你吃完了把碗放在水槽里泡着就好，等我来洗。”然后就转身进了房间。

　　辰曦在房间里上网搜了一下大概符合自己需求的房源信息，有类似需求的应届毕业生大多数都是早就已经在外租房实习了，最热门的时候已经过了，像她这时候租房倒是还挺占价格优势的。

　　等她查完信息再出来时，杨媛媛已经出门了，她便径直往厨房走去。看着水槽里的碗碟，辰曦笑了笑，果然有人愿意洗碗杨媛媛是绝对不会客气的。杨媛媛这个人大毛病没有，小毛病倒是不少，不爱洗碗就是其中一项。

　　辰曦用套在手腕上的手工编织发圈把头发随意地扎了起来，仔细地把水槽里泡着的碗碟清洗干净，然后把水槽边和料理台上被溅到的水擦干净，又把抹布洗好晾着，最后把手洗了，做完这一切后，她的这一天好像才真正开始。

　　上午十点半的时候，辰曦刚从一栋公寓出来，这是她看的第二家，房子太旧，墙上的漆都掉了，第一家倒是没有这个问题，就是光线太暗，让人感觉整个屋子阴森森的。

　　她从包里掏出手机，翻着刚刚在杨媛媛家时对着电脑拍有关房源信息的照片，“晨曦公寓”？她微微怔了一下，这个名字很难不让她联想到他。

　　她按着上面的联系方式给房东打了电话，得到的回应是房东会在二十分钟左右后到楼下和她碰面。

　　辰曦算算了时间，“晨曦公寓”离自己目前所在的位置也不是很远，便打算徒步走过去算了。等她到公寓楼下时，已经有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妇女站在楼下，她上前询问了几句，对方确定了她的身份便开了楼下的电子门，带她进去了。

　　等电梯的空隙，房东阿姨热情地和她聊了起来，“小姑娘今年多大了？”

　　辰曦笑笑，“快23了。”

　　房东的普通话带有浓重G市口音，“哦哟，一个人在外面挺辛苦的吧？”

　　陌生人之间问这种问题通常也没什么实质性的意义， 她也就避重就轻地回答：“还好。”

　　“小姑娘有男朋友了吗？”

　　男朋友这三个字就像一根细细的针，每次听到总会让她的心微微刺痛，她稍微沉吟了一下，刚想说话，电梯门就开了，身旁的房东又说，“来了来了，小姑娘。”

　　楼层是在17楼，有电梯倒也不算高，辰曦进到屋子里一看，确实比前两家好，很整洁，采光也不错，基本家具也齐全，虽说面积小了点，但她一人住也足够了。

　　心下打定主意后便说，“阿姨，这房子我租了。”

　　房东一听，笑呵呵地道：“好的呀，有些事我还是要跟你说清楚，我们这儿也是一样的，最短租期三个月起……”

　　签完合同，付了钱，房东把钥匙给了她就离开了。辰曦想反正也没事儿，就打算先留下来搞好卫生也方便自己搬进来。

　　等她从楼下超市买了毛巾和盆子回来，仔仔细细地里里外外都擦过一遍后，肚子也开始抗议了。锁好门后，她走到电梯口看到电梯已经下到19层了，按了电梯就拿出手机看时间，很快电梯门就开了。

　　他…怎么在这里？！她惊讶地看着电梯里的人，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对面的顾逸晨见她出现在这里也是惊讶的，只是他眼里的波澜几乎是转瞬即逝，让人微不可察，更别说此时惊讶不安状态下的辰曦了。

　　几秒钟后，顾逸晨按着开门键，像在问普通陌生人一样问她，“进不进？”

　　辰曦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了，她潜意识地觉得她要是不进去，顾逸晨会非常不高兴！她站在他的左斜后方，尽量做到目不斜视，却还是会忍不住偷偷地打量着他，心里亦是无法平静。

　　她没注意到的是顾逸晨也在透过反光的电梯门默默地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两人曾经是那样的亲密无间，只要对方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就知道对方心之所想。

　　可是，只要想起当初她丢下他远走高飞的事，他就做不到先低头。而辰曦这边也同样是，想起当年都是因为他自己才会在那种情况下远走他乡的，自己好不容易回来后还不给个好脸，自然也做不到心平气和。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气氛实在是诡异，几乎是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秒，辰曦便冲了出去。

　　看着她迫不及待匆匆离去的背影，顾逸晨心中又是升起一股莫名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