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瘾》茶君乃吃货

6、chapter 6

　　体验课之后，每一节私教课都包含拉伸项目。
　　陆南捏住顾小月脚踝向上拉，肥妞的脸都疼抽筋了，顾小月咬牙憋住喉咙口就要冲出来的嗷叫，是疼啊！
　　陆南问：“行不行？”
　　顾小月两只肉爪都把瑜伽垫给拧疙瘩了，满头大汗：“行！”
　　顾小月脸上五官皱成一团，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胖子之所以难看，肉把人形状全挤没了，世间众人都有一颗爱美之心，这位同学平时是个人样，一拉伸那脸皱的，丑得不能直视。
　　陆南嫌弃地差点把人腿给扔了，幸好还剩一些身为健身教练爱岗敬业的工匠精神支撑着他。
　　“……顾小月，你少吃点了啊。”

　　这男人声音要多温和有多温和，内容要多婉转有多婉转，就差没明说她挺沉了。
　　顾小月不吭声，仍旧像条死鱼般让陆南翻过来翻过去的拉伸。

　　一天，所有人都走光了，
　　陆南突然来了兴致打开健身房的投诉箱，里头躺着张折得方正的投诉表。
　　投诉箱实则建议箱，给顾客提意见用的，他没想真会收到张投诉表，勾起了几分好奇心。陆南将投诉表打开，匿名的，投诉的对象是——陆教练。
　　……
　　陆南嗤笑，他可只有顾小月一个学生。
　　内容上方方正在的笔迹写着：陆教练言语上有对学生体重的针对嫌弃，望改进。

　　这姑娘可能不知道他就是店长吧，陆南还没合上投诉箱，里头深处好像还躺着几张表，他探手掏出来，展开一看，哦，两封都是投诉他的，日期最新的是昨天，最旧的是两个星期之前，陆南无语。
　　投诉的内容大同小异，陆教练很负责，就是比较凶。
　　若他不是店长，那一定被叫去修正自己的态度了。
　　顾小月昨天练完还留在健身房里吃他准备的香蕉和白煮蛋，那副既沉闷又稍许乖巧的模样，和人偷偷把投诉表塞到投诉箱里的模样一重合。
　　陆南脑袋里顿时响起那句话：小丫头还有两幅面孔呢？

　　陆南把几封投诉表都重新折好放起来。

　　- -

　　顾小月从一个星期前，正式开始在健身房用晚餐。
　　偌大的别墅里只有顾妈妈和她，顾爸爸在外面做生意，请的阿姨做了饭家里也没人吃，顾妈妈一天到晚在外面打麻将，做美容。
　　所以干脆给阿姨放了一个长假，等顾爸爸回来了让阿姨再回来。
　　顾小月的父亲是个大老板，顾小月跟着她父亲回爷爷奶奶家的时候，叔叔阿姨不是书香门第，便是沉浮商海的上层人士。可她妈妈看上去却不像上层阶级的人，而且，爸爸带她回去的时候，从来不会带上妈妈。
　　小时候顾小月不懂什么叫知青下乡，结了婚回来。
　　高中生顾小月懂了，这就是爸妈之间的尴尬。
　　顾妈妈表现得从不在意顾爸爸家里人的看法，她是这样和顾小月说的：“你爸，不可能和我分开，所以什么都不用担心。”
　　顾妈妈知道顾爸爸外面可能有人，但她安之若素，做她的阔太太，刷爆顾爸的卡，顾小月跟着顾妈妈认识到了什么叫挥金如土，顾妈说：“如果我不用，就是给你爸的小女人用。”
　　顾小月深以为然，谁说她妈妈没脑子，顾小月觉得谁的思路都没有她妈妈的清楚了。

　　顾小月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着白煮蛋，旁边的陆南吃着小龙虾拌饭，香味扑扑地传过来，顾小月眼睛木木地咽了口口水。

　　顾小月的目光强制性地从小龙虾拌饭上，慢慢地，移到陆南的腿毛上头，直直地盯了好几秒，然后如释重负。

　　陆南腿很长，很壮，现在翘了个二郎腿，……有黑乎乎的一大片腿毛。

　　陆南抖了抖二郎腿，顾小月的目光就溜走了。

　　“在看什么？”
　　“没看。”

　　“回答那么快生怕我不知道你在看我的腿？”
　　陆南抬起腿，歪头左看右看，是挺长挺直的，腿毛覆盖线条流畅的肌肉，很有男人味。他有些好奇地问顾小月：“你们高中女孩子喜欢我这样的腿啊，我高中的时候她们流行白斩鸡，得浑身上下比女人还白的男人她们才喜欢。”

　　陆南侧头，看向外面正在跑步的男人：“喏，就叶教练那样的。”

　　叶教练是健身房私教里皮肤最白的那个，顾小月觉得他比张珩易还白。

　　回过头，顾小月对着陆南摇摇头：“龙虾拌饭很香，我忍不住会想吃，看你的腿毛，……我就没胃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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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小月，你的审美果然停留在高中女生的水平。”

　　顾小月冷静回答：“陆教练要和一个高中女生计较吗？”

　　陆南轻轻地笑了笑，看了眼顾小月放在边儿上好久的鸡蛋碎壳，“垃圾扔掉，上跑步机，坡度6，强度5，走半个小时去。”
　　顾小月抗议：“我还没休息好。”
　　陆南温柔极了：“你休息够了，上去吧。”
　　“你这是在不满我前面说你的腿毛让人倒胃口。”
　　陆南轻飘飘地说：“40分钟。”

　　顾小月盯着陆南抿嘴，然后乖乖地上了跑步机。

　　陆南一边看顾小月跑步，一边就坐在窗口吃龙虾拌饭，他是发现了，顾小月这个人，无论心底怎么想，表面上贼乖，叫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他的身份，是顾小月教练。

　　陆南吃完饭，顾小月依旧在快走。
　　每天一个白煮蛋一个香蕉的晚餐之后顾小月得快走三十分钟，如果不小心怼上陆南或者陆南想到了投诉表，时间延长至四十分钟。

　　从顾小月刚来到现在，已经过了两周的时间，陆南盯着正走步的古小月问道：“你称过自己几斤了没？”

　　顾小月果然愣了下，她不习惯称体重。顾小月微微喘着气说：“没有。”

　　“那过来称一下吧。”

　　顾小月忙按了【stop】，跟着陆南走到诊断室。

　　看着角落里那台体重测量仪，她心底的跃跃欲试仿佛一头小鹿，又蹦又跳，直到重新站进诊断室，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已经严格遵守要求，刻苦减肥两周了。

　　顾小月站上去，电子显示器上的数字飞快地扩大，她承认，现在有点紧张，有点期待，手心在冒汗。

　　数字停在78上面，顾小月两周瘦了九斤。

　　她好似寻以为常地，站下测量仪，陆南在一旁打印报告，他问：“顾小月，你平时中午有好好吃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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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没有。

　　顾小月这两周发了疯地节食，中午一杯酸奶两片面包了事。

　　“有啊，补课班发的都是一样的盒饭。”

　　陆南根本不相信，他看着体测报告，认真对小姑娘说：“顾小月，我得跟你说清楚，通过节食的瘦身方法，你会很快发现新陈代谢变慢，然后减不下去，再反弹，你以前就没这种经历吗？”

　　顾小月捏捏手心，低着头声音嗫嚅：“我有配合运动。”

　　“顾小月，你说话能把声音放响，头抬起来吗？伛着背，你的背会越来越厚。”陆南得把身子蹲下来才看的到顾小月什么表情，他不耐烦地挠挠头，说道。

　　顾小月气恼：“教练，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凶。”

　　“呵，”陆南笑了，“你还要投诉我吗？”

　　顾小月完全没有被抓住背地里投诉人该有的羞恼表情，她坦然看向陆南，目光清澈：“看样子你们老板已经和你说了，那你得改。”

　　“可以可以，这气势不错！”陆南一副惊讶的表情鼓了鼓掌，“来给你拍拍手，以后就得这样，有什么话都挺直了背说，继续保持！”

　　顾小月直直地盯着陆南，随后当着他的面，把头低了下去。

　　“陆教练，我回家了。”

　　声音、声音轻得像蚊子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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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南沉默了，顾小月到底是习惯使然，还是故意气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