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如玉》凤予

27、第二十七章

　　飞凤宫
　　“臣媳/臣妾给母后/太后请安，母后/太后玉体安泰。”只有皇后可以自称“臣媳”，称太后为“母后”,其它妃子只能称“臣妾”，这是嫡庶问题。
　　“好好好，都起来吧，赐座。”太后今天看来心情不错，她知道最近儿子常在后宫临幸嫔妃，这样的话离她抱孙子的日子就不远了。
　　众人坐下，皇后坐在太后左首，孟贵妃坐在太后右首，几乎与皇后平坐。其实按规矩孟贵妃应该坐于下位，不能挨着太后坐，可太后喜欢，特许她坐在身边，旁人也无话说。
　　待大家坐定，又不放心的问：“皇上可去你们那儿坐坐？”
　　“谢太后关心，皇上最近常来后宫。”皇后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你们可得抓紧机会，别辜负了哀家一片苦心。”
　　“臣媳/臣妾尊懿旨。”众人忙道。
　　“倾情阿，有消息了没？”她知道儿子去的最多的还是凌脂宫，故而有此一问。
　　孟贵妃面露愧色，又有些害羞：“臣妾惭愧，还没。”
　　众人看了五味杂陈，谁叫人家生了皇上唯一的公主，又最得宠，太后自然寄以厚望。
　　“没关系，没关系，哀家知道这种事急不来，慢慢来。”太后拉着孟贵妃的手，嘴里是这么说，心里可失望的很。
　　又说了一阵子话，到太后礼佛的时间，大家便告退了。

　　凌脂宫
　　孟贵妃回宫时孟婉情已经等了一会了，见姐姐回来，忙迎上前去。
　　“姐姐，怎么会这样，戚玉颜这样就没事了？那我们的工夫不是白下了。”两人回到正殿坐下，孟贵人急道。
　　“不会白下的。”孟贵妃喝了一口茶水，信心满满，只要太后的心还在她身上，就没有她办不成的事。
　　“真的？可是皇后不是说不追究了吗？”孟婉情有点疑惑。
　　“这是皇后的意思，今天我就没想着让皇后办她，只是没想到宁嫔会给戚玉颜说话，不过她是一向和我作对的，也没什么。别忘了，宫里还有太后在呢。”
　　“是阿，太后那么宠姐姐，一定会听姐姐的，那姐姐跟太后说了没？太后怎么说？”孟婉情一喜。
　　“我还没说。”
　　“为什么？”孟婉情很失望。
　　“你啊，性子还是这么急，姐姐是怎么教你的？”孟贵妃白了妹妹一眼：“这事不急，反正戚玉颜已经认了，跑不了她，咱们要等着。”
　　“等什么？”
　　“现在我们的筹码太少，我们必须等一个机会。要么就不做，做了就不能让她有机会翻身，到时候怕是连皇后也——。”孟贵妃冷哼一声。
　　孟婉情眼睛一亮，接道：“皇后要是倒了，后宫你最大，太后又那么宠你，到时候皇后之位不是手到擒来？”
　　“你终于聪明了一次。”孟贵妃微笑。

　　早晨凌脂宫
　　“呕——”孟婉情没吃上两口饭就吐了出来。
　　“你这是怎么了？看你这两天都没吃什么东西，精神也不好，哪里不舒服？”孟贵妃递给她一碗汤漱口。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提不起精神，闻到肉味就想吐。”
　　“要不干脆叫太医来看看吧，老吃不下饭哪行。”
　　“恩。”
　　“贵妃娘娘，奴婢看贵人这症状，好像是——”清儿欲言又止。
　　“什么呀，你快说啊，你知道我得什么病了？”孟婉情有些着急，不会是什么大病吧？
　　“好像是有喜了。”
　　“啊？”孟婉情和孟贵妃都怔住了，孟婉情才刚由大姑娘变成小媳妇不久，虽然平时很想怀上生皇子，可怀孕是什么样子出了知道要大肚子之外什么都不知道。孟贵妃则是宫里久无孕事已经习惯了，没在意，被清儿一说才反应过来。
　　“传太医！”
　　顾太医几乎是被宫人架着过来的，他年纪大了走不快，凌脂宫的人又急，干脆驾着过来了。
　　人刚到，汗也没顾上擦一下就被赶去给孟贵人请脉。
　　孟贵妃心里把所有她知道的神仙都拜了一遍，一定要是好消息！一定要是好消息！
　　不多时，顾太医松开手。
　　“顾太医，怎么样？是不是喜脉？”孟贵妃赶紧问道。
　　“这——”
　　“这什么这啊，你是太医，难道连喜脉都诊不出来？”孟贵妃失去了一贯的冷静。
　　“贵妃娘娘，贵人的脉象是有点像喜脉，可是——”也可能是胃胀气。太医本来是想这么说的，可是被一阵欢呼声打断了。
　　“恭喜孟贵人，恭喜贵妃娘娘。”太监宫女跪了一地。
　　“好好好，赏，都赏！”孟贵妃喜不自禁，全部赏了一通，坐于床榻边握住妹妹的手，高兴得狠了，颤抖着不知说什么好：“妹妹，好妹妹。”
　　孟婉情也有些茫然，这就怀上了？要是生个皇子，她也能过姐姐那样的日子，在后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时候在上的那个不也得看她的眼色？可是要是生的是女儿怎么办？不，我怀的一定是皇子，一定是！
　　孟贵妃和孟婉情一个激动一个胡思乱想，幸福来得太快，都快欢喜疯了。
　　“贵妃娘娘，贵人有喜，应该向太后和皇后娘娘报喜啊。”清儿在一旁提醒。
　　“哦，对对，还是清儿想得周到。来人，快去向太后和皇后报喜讯去。”一旁的顾太医还想说点什么，又被孟贵妃一叠声打断了。
　　“那个，贵妃娘娘——”
　　“顾太医，真实辛苦你了，清儿，重赏，送顾太医。”于是，顾太医话未说完就被推出门了。

　　“太后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孟贵妃姐妹正说着话，突然听到一声吆喝，听声音已经很近了。
　　两人忙出门迎接。
　　就见皇后扶着太后急步走来。
　　“臣妾参见太后，皇后娘娘。”
　　“快起来，是真的吗？孟贵人有了？”太后有些不敢置信，盼得太久，真的有了，反而不敢确定了。
　　孟贵妃姐妹站起来：“是啊，太后，刚才顾太医已经诊过脉了，妹妹确实是有喜了。”实际上顾太医并没有确认，不过现在谁还在乎？
　　“老天保佑，哀家在佛祖面前求了好几年，佛祖怜悯，总算显灵了。你姐妹真是我朝的福星啊，孟贵妃为皇家添了皇长女，如今孟贵人又有喜了，若是再添个皇孙，哀家就真是立即死了也高兴，总算有脸去见先皇了。”太后拉着孟婉情的手，高兴得合不拢嘴。
　　孟婉情毕竟见的世面少，见了太后和皇后连话都不会说了，孟贵妃只好代劳：“看太后说的，真要折杀我姐妹了，为皇家添丁是我们姐妹的荣幸才对，太后对倾情如此厚爱，倾情一直有愧在心，如今妹妹有了，也同臣妾有了一样，倾情总算松了口气了。”
　　听这语气，仿佛怀着的就是皇子一样，还没生呢，谁知道是男是女。皇后在心里腹诽不已，可脸上却带着笑：“母后，看您高兴的，大家都在宫门口站着呢，孟贵人有身子了，别把她累着了。”
　　“是啊，看我这老糊涂，还是皇后贴心，说得对，快进去吧，坐下休息。”太后对孟婉情说，拉着她往里走。
　　“谢太后体恤，婉情不累。”孟婉情低眉顺眼的说。
　　话是这么说，太后仍拉着孟婉情坐在正座上，这待遇只有皇后和怀孕时的孟贵妃有：“好孩子，你现在是这宫里第一金贵人，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说，孟贵妃这儿没有就找皇后，皇后没有就直接来找哀家，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谢太后，姐姐这儿什么都有，不缺什么。”孟贵妃的教育还是有效的，至少现在说话好听多了。
　　“好，哀家知道孟贵妃惯是心疼自家姐妹的，哀家很放心，不过现在你有了身孕，还是仔细点好。皇后，再给孟贵人拨几个伺候的人，再拨两个嬷嬷，要会伺候孕妇的。”最后一句是给皇后说的。
　　“是。”皇后起身应下。
　　“太后，千万不可呀。”孟贵妃说话了。
　　“有什么不可的，这事应当应分的。”
　　“可如今婉情只是贵人身份，再多拨人就逾矩了，不然就从我宫里拨吧，也没人说闲话。”孟贵妃道。
　　“谁敢说闲话，跟哀家说，哀家教训她。”太后现在心里只有孙子了。
　　“可是——”
　　“行了，哀家知道你是个懂规矩的，赶明儿我给皇上说说，升了孟贵人的位分，我看谁敢嚼舌根！”太后决定了。
　　“谢太后。”姐妹两个赶紧谢恩。
　　“恩，皇后，你先准备，哀家去跟皇上说，皇上不会不答应的。”
　　“是，母后。”皇后应道。
　　“还有，以后也不用早起请安了，好好休息知道吗？”
　　“是，谨尊太后吩咐。”孟贵妃谢过太后，又得意的扫了一眼皇后，可是皇后面色如常，孟贵妃暗道一声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