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西索成为食死徒》西西索索

31、德拉科·马尔福的日记（九）

　　那是我人生之中第一次看到黑魔王。

　　我被一个突然闯入马尔福庄园的食死徒带到一座荒凉的庄园。

　　蜘蛛网密布的回廊里，一个个戴着帽兜的食死徒恭敬的站在两边，坐在正当中的便是黑魔王大人。纵使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我仍旧是被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从来没有见过长得这么像蛇一样的人。眼睛是血一样的红色，瞳仁是两条缝，他的鼻子是扁平的，鼻孔是两条细缝，又高又瘦，像一具骷髅，甚至比骷髅还要苍白。伏地魔用他像蜘蛛一样的手毫无温柔可言的抓了一把我的头发，我想他是试图展现一下他的“柔和”。我不合时宜的想起了小时候，西索有一次也是这样，粗暴的抓了一下我的头发，只是为了安慰失去了小猫头鹰的我。我几乎被伏地魔的举动逗笑了，我大着胆子抬起头看向黑魔王，接着我便看到了一身灰色西服的西索，他正倚在黑魔王高脚椅后面的墙上。于是我心底的恐惧和心惊胆战开始消退。

　　有西索在的地方，哪怕是地狱，我也不会恐惧。

　　我依照指示，恭敬地跪在黑魔王的身前，伸出右臂，等待着那预料之中的疼痛和焦味。伏地魔照例假惺惺的给我了一番威胁加鼓励，然而我全心的系在他给我最初下达的命令之上——如果我希望黑魔王原谅卢修斯的过错，那么我就要去完成黑魔王给我的任务。

　　我要去杀了阿不思·邓布利多。

　　六年级的霍格沃茨是我的一场噩梦，我深陷其中，醒不过来。

　　西索辞去了霍格沃茨的工作。我只知道他去完成一些事情，却不知道他是为了谁——伏地魔，或是邓布利多。

　　斯内普一直很担心我，然而当年的我还不懂得接受教父这种别扭的关心。

　　我知道我正走在一条必死的路上，无论是半途折返，还是走到终点，我都无法幸存。而这一条路上，没有波特，没有西索，没有卢修斯，我必须自己走下去。

　　卢修斯的安危，黑魔王的威胁，以及我对茜茜还有西索的担心，远远超过了我对于波特的爱与恨。我自知自己那些拙劣的手段根本无法杀死邓布利多，然而我是一个马尔福，一个背负着许许多多的年幼的马尔福，我的职责，便是明知不可为而不得不为之。

　　所以，当我失血过多的躺在盥洗室的时候，我几乎从心底感谢波特。

　　我只想要永远永远的闭上眼睛，再不睁开。仿佛只要这样才能让我自己相信，再一睁眼，一切都会回到原点——西索还是那个西索，卢修斯仍旧会出现在家中的旋转楼梯之上，笑着亲吻茜茜的脸颊。

　　我一心求死，却求死而不能。

　　我早已陷入死境，只好向死而生。

　　那个学年的最后，便发生了那件事。我至今午夜梦回时分，还会梦到那个场景。那一天夜里，食死徒通过我修好的消失柜闯入了霍格沃茨。我被众人推搡着，簇拥着，把魔杖尖指着虚弱的邓布利多。

　　我怀着满心无助和恐惧，握着魔杖的手抖个不停。

　　芬里尔·格雷伯克舔了舔沾血的尖牙，狞笑着让我动手。

　　我拿出了从未有过的勇气，才足以让我不至于昏厥。

　　我挺直了僵硬的后背，尽量抬高我苍白如雕像的脸，我想每一个人都瞧出了我内心的恐惧，我却不得不像一个笑话那样在那里苦苦挣扎。

　　我想梅林终究没有抛弃我，他听到了我的呼喊，给绝望的我送来了斯内普。

　　见到了斯内普，邓布利多似乎已经认命，他轻声的呼唤着：

　　“西弗勒斯——”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带着一种哀求的味道。

　　“西弗勒斯……请求你……”

　　我看到斯内普举起魔杖，直指邓布利多。

　　然而在教父的索命咒念完之前，一张巧克力蛙卡片锋利的插入邓布利多的喉咙，让他送了命。

　　邓布利多像一个破烂的布偶，慢慢的仰面倒下去，从塔楼之上栽了下去，消失不见了。

　　魔杖从我手中滑落。

　　我猛地回头，看到了刚刚赶来的西索。

　　那一瞬间，突然从隐形衣中出现的波特，绝望的开始了以卵击石的反抗。

　　那一瞬间，斯内普开始对着西索暴躁的低吼。

　　那一瞬间，我好像一条风筝断了线，突然放下全部的强装的坚强伪装，昏倒在地。

　　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

　　因为，等我醒来之时，我已经成为了人人喊打的食死徒。

　　等我醒来时，形销骨立的卢修斯终于会平安归来。

　　等我醒来时……我最好的朋友已经恨我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