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火焚心》绯月流雪

10、痛赋仙根

　　宁为玉悠悠转醒。
　　她睁开眼，空气还算干爽，不像外面那么潮兮兮的，房间的两侧立着几根粗壮的柱子，绵延伸展至看不见光亮的棚顶。壁面是素净的冷白，晕亮了有些发黑的屋子。
　　双手被绑在一起，她试了试，绳子很紧，根本挣脱不开。
　　她舔了舔唇，有些口渴。
　　背上的伤口应该化脓了，衣服粘在上面黏哒哒的，一点也不舒服，而且疼。
　　除了背上，身子还有些软，精神也略略恍惚。
　　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哀嚎呻吟声，在这萧寂的环境中显得愈发的清晰。
　　难道还有其他的魔在吗？
　　哀嚎声渐渐停了，空寂的长廊响起一个人的脚步声，稳稳沉沉，声音是极小的，她却听得清楚，那是一种类似于手心轻拍在锦被上的闷闷的声响。
　　殷离火走了进来。
　　他蹲下身拄着下巴，“宁为玉，你想不想要仙根呢？”
　　宁为玉睁大眼睛，又垂了下去，“当然想，可那怎么可能？”
　　殷离火嗤嗤一笑，依旧上扬的唇，死寂的眼，“我可以帮你，不过嘛，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你去天绝，拜青梵为师。”
　　青梵......
　　宁为玉唇角不由得弯起，“好。”
　　她并没有问为什么。
　　“不过他如今还并未收徒，所以你可要努力了。”
　　“我相信自己。”
　　宁为玉说完这句话，便转过身来，“给我松绑。”
　　既已达成协议，她便无需怕他了。
　　宁为玉转了转手腕，“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哦，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魔狼的儿子前来挑衅了，”他的语气轻佻不甚在意，“在魔界，武力至尊，谁的拳头硬谁就可以称王，占据一片土地，”他摊开手，“看，就像这里。”
　　“这么辽阔的疆域都是你的领地？”宁为玉惊诧。
　　“可以这么说，”他皱了皱眉，又道，“......是很辽阔。”
　　宁为玉闭上嘴，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家里，一定很寂寞吧？
　　她好像读懂了他的煎熬。
　　一句话脱口而出：“我能做你的朋友吗？”
　　殷离火的心一颤，状似不经意地斜了她一眼，“我可能会杀了你。”
　　如果你敢背叛我，我一定会杀了你。
　　宁为玉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如果你能在赋予我仙根时就杀了我的话。”
　　殷离火的眸中好像闪过了一道光，流转灿烂，却转瞬不见。
　　“赋予仙根可是很痛的，”他偏过头，“如果太痛了，别忍着，我封闭五识就好。”
　　“很痛吗？”她弯唇，听他的指挥躺到榻上，“可以开始了。”
　　从没有什么过程比这还要漫长，宁为玉死死咬住嘴唇，胭脂色的嫩唇上覆上了一层鲜艳的红。
　　从指尖到脚掌，从筋脉到血骨，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这种疼不同于被人鞭笞，而像是一种被人揪住灵魂，狠狠残虐的疼，又像是被无数钢针捅入皮骨，到处碾插的疼。
　　宁为玉滴下汗来。
　　她的身体在痉挛。
　　眼泪不受控制地淌出眼角，她的嗓子有些哑，那是她实在受不住时喊的。
　　“好了。”他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宁为玉听到这句话，顿时热泪盈眶，双目重新聚焦，她嗫嚅着，“终于......好了吗......”
　　她起身，竟忘了穿上鞋子，赤脚跑了出去。
　　运起灵力，她内视自己，果然一条淡蓝色的仙根盘旋于自己的丹田，它调皮地抖动着，是那么的可爱。
　　六界之中，除凡人外，皆有其根。仙界仙根为淡蓝色，魔界魔根为妖红色，妖界妖根为嫩绿色，鬼界鬼根为暗灰色，神界天根为金黄色，而我佛归六界之外，佛根至白。
　　宁为玉收回内视，见殷离火也走了出来，激动地抱拳：“殷离火，谢谢。”
　　千言万语只道出了这句话。
　　殷离火难得表情温和，“以后叫我离火便好。”
　　宁为玉抬起头看向天空，眸中再也不是茫然绝望的灰白。
　　天空依旧是怒云翻滚，雷声滔天，此时看在宁为玉的眼里，却也温和了起来。
　　“我明日送你去天绝山下。”殷离火说道。
　　“好。”眸中充满希望。
　　在孤寂的小角落里，一丛青白探出头来，不好玩儿，一点儿都不好玩儿，是不是嫌弃宝宝是异类啊，都没有人理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