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然而至》甘草多

32、第三十一章 变换无常的烟儿

　　烟儿伸手触摸我脸：“我们到家了。”家，它同爱一样令人心疼。
　　入目皆是高耸入云的苍天大树，枝繁叶茂，密密实实掩盖天光。风拂枝叶响起久违的“沙沙”声，很熟悉的声音，落霞山风卷残叶也是这种声音。一茅屋倚林而立，无论是样貌型号摆放位置，都同落霞山中的茅屋相似。
　　只是这似曾相识画面的原址在一座神秘古怪山中，而我们现在却身处低谷。谷中飞禽走兽无所不有，伸手便能触到肆意盛开的野花。在这里，生命鲜活跳跃。
　　烟儿说这里叫踏雪谷，是我们的家。
　　如果堇知道我和一个小孩建立了家，他会不会边咆哮着“笨女人”，边向我挥出趋笨大拳。堇，他总说我笨，其实以前我挺聪明的，就是他一直对我嚷嚷着“笨笨笨”，害我坠入笨域，永不翻身。因此，我笨，99.999%都是堇之过。
　　正所谓“民以食为天”，“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在我被迫与烟儿入住踏雪谷的当天，我们遇见了全球性的危机－－吃饭。
　　毋庸置疑，我是个吃饭高手，却不是个做饭能手。
　　烟儿摸摸凹陷的肚子：“我饿了我饿了我饿了……”
　　我按住胃酸泛滥的胃，对着烟儿正色道：“你刚刚吃了一个葱油大饼，两块咖哩鸡块，三碗喷香米饭，四条清蒸肥鱼。”
　　烟儿双眼含泪：“我们明明没吃东西，望梅止渴的故事是你编出来骗人的。我要吃饭！”
　　冤枉啊，我也很饿，我也很想吃饭！全身虚软无力，肚子又特高调唱着空城计，看看一旁活蹦乱跳大叫“很饿”的小孩。我拿出最后王牌：“烟儿，不要再玩了，我不是玉玲珑。”我只是很像玉玲珑的水欣然。
　　李大叔曾说，有个人在踏雪谷等着见我，他是玉玲珑的徒弟玉生烟。
　　烟儿背对我，一向平静的音调终带轻微颤音：“师父有一手做菜的好手艺。”烟儿一直在试探我，用玉玲珑的习惯试探我。
　　我摸摸发疼的胃：“现在可以开饭了吧，好饿！”
　　烟儿摇摇头：“现在，你连待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肚子很合时宜的再次哀嚎，我欲言又止，可不可以吃完饭再赶我走！
　　没想到我充满善意的表明身份，却令烟儿谷主勃然大怒。谷主一句“你没有资格待在这里”，我瞬间被数位隐于谷中的女子飞快扔入树林。那个，扔我的时候可不可以顺便告诉我，哪里有饭馆啊！
　　饿，很饿，世界安静的只能听见胃肠蠕动的空鸣声，所有侵占感知的物体似乎都做为充饥之物，屹立于枝干顶端的树叶，延伸至天际的树干，蓬勃生长的青草，以及向我逐渐靠近的烤鸡？
　　我揉了揉眼，再次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真的有个烤鸡向我靠近。
　　说时迟，那时快，我飞奔而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烤鸡塞入腹中。满足抬头时对上双略带惊讶的眼睛，我揉揉有些复原的肚子：“还有烤鸡吗？”
　　来人眨眨眼睛：“想吃烤鸡，就要听我的话。”
　　我特真诚的点点头：“跟着你，有肉吃。”哎，虽然不知道烟儿在玩什么花样，但保住小命是做所有事的先决条件。暂时的妥协，总好过无头绪的对抗。况且，我也很想听玉生烟诉说，他和玉玲珑之间的真相。
　　烟儿理理床铺：“睡觉。”
　　我很自觉的熄灯关门，顺便在门口礼貌的说：“晚安。”
　　烟儿充满诱惑的声音在房内响起：“跟着我，有肉吃。”
　　我无力摇头，只能再次进房，合衣躺在烟儿身旁。烟儿伸伸小手：“抱我。”
　　不会吧，早上才抱过，晚上还要抱。我说：“烟儿，你一直都这样吗？”一直都这么小小的，拥有孩童的身体。
　　烟儿眨眼：“抱我，抱我就告诉你。”
　　我象征性的给他一个入梦之抱。怀中小孩低声说：“你第一次遇见我时，我就是这样。”那应该是玉玲珑和你的第一次遇见。
　　手指穿梭在柔软弯曲发中，想象着一个终生孤寂的女人。有些艰难的开口：“烟儿，还记得我吗？”
　　黑暗中猛然窜入血红双眼，带着猛兽受伤的愤怒与敌意，烟儿死死掐住我咽喉：“你不是她，不准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