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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魂魄□□初分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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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潇然一个哆嗦,赶紧把自己手中的食物随便找了张干净的案几放下,然后把铺满尘土瓦块柳树叶的饭桌擦干净,这才摆好饭菜,恭敬地请螣蛇过来吃饭。韦瑾手里端着汤盆,也放在桌子上。
陈潇然修为尚可,但是做菜的手艺一流。桌上摆着四菜一汤,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卖相也好。螣蛇拿着一双筷子挑挑捡捡,最后挑了一块香菇吃了,吃完这块香菇,他擦擦手,“我吃好了,你拿下去喂狗。”
陈潇然和韦瑾敢怒不敢言,韦瑾还好,已经开始练习辟谷。陈潇然他现在还没有到辟谷的阶段,一顿不吃都不行。从早上到现在陈潇然连一口水都没喝,更别提吃饭了,结果螣蛇还说把自己吃剩的拿去喂狗。
陈潇然当然不会把饭菜拿去喂狗,再说青山观也没有狗。
螣蛇也知道陈潇然和韦瑾去吃饭了,他以后还有用得着他俩的地方,当然不会把陈潇然和韦瑾赶尽杀绝。他溜达溜达,准备去看看沈醉柳。
沈醉柳已经化成本体,尽情享受快要下山的太阳。她脑袋昏昏沉沉,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自己以前的生活。
沈醉柳算是个自由职业者,闲的时候想去哪里浪就去哪里浪,忙起来就昏天黑地,不知道东南西北——这也是她得胃病的主要原因,饭点上不吃饭,和泡面结下了不解之缘。
沈醉柳抖抖树枝,化成自己原本的样子,疯狂的想念以前的生活。空气虽然不好,但是有方便的交通,而且有个说法是建国之后不许成精,她生活在现代,要吃饭喝水,比现在辛苦,但是活得多自在啊。
沈醉柳摆了摆枝条,上半身化成人形,看着虚空发呆。自由职业者一般都是这样,发散型思维,经常走神,她在脑海中又分出几个小人,开始上演宫斗剧。
“娘娘,不是这样的!娘娘,奴婢冤枉啊~”
“你这贱婢,谋害皇嗣已经是大罪了,还敢狡辩!来人,掌嘴!”
“姐姐且慢,妹妹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隐情,不如等皇上来了再决断。”
沈醉柳口中念念有词,玩得不亦乐乎,一会儿是端庄大气的皇后,一会儿又是楚楚可怜的小宫女,一会儿又是口蜜腹剑的心机婊,面目可憎。这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声音,“你在干什么?”
螣蛇饶有兴趣的看着沈醉柳在那里自娱自乐,就出声问了一句,没想到沈醉柳受了莫大的惊吓,转身瞪大眼睛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醉柳瞪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哦哦,那个啥,那个,我自己跟自己玩……”声音越来越低。
螣蛇觉得好笑,咳了两下,“青山观不养闲人,你打算在这里干什么?那个陈什么的还有那个谁会做饭,你干什么?”
沈醉柳仔细思考自己能做什么,读书写字看电视?做公众号?还是写影评?好像这些在这里都不行啊。数来数去,沈醉柳低头对手指,“我会吃饭,还能巡山……”哎,不对,这些好像是土匪窝里的小喽啰才会干的事。
螣蛇上三路下三路的看着沈醉柳,沈醉柳被他看得毛都要炸起来,他才慢条斯理的开口,“你现在好像不用吃饭啊。”
沈醉柳眼睛一闭心一横,跪下就抱住螣蛇的大腿,“大王,我去帮你巡山吧!这一座山都是你的,山上肯定有其他的小妖精,我把他们都找来拜见大王。”土匪窝里的小喽啰就小喽啰,总比给人家当暖床的工具要好的多。
那边,陈潇然和韦瑾吃完饭过来找沈醉柳就看到这么一出。
陈潇然咽下一口唾沫,真是喝凉水塞牙,穿道袍撞鬼,柳树精想干什么?!虽然他只是青山观的挂名弟子,但好歹也挂名了,这柳树精,认识她就没好事,现在竟然要把青山观变成螣蛇的土匪窝!!!
沈醉柳的余光已经看到陈潇然,但是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做了再说!想到这里,她抬头对着螣蛇做了一个谄媚的笑容,连眼睛都看不见了。
螣蛇觉得好笑,但是也愿意玩玩,“行,那以后我就是大王,这里也不用叫青山观了,叫水蛭寨,管他是从哪里来的,我们都要让他们大出血。到时候,你们就不要掉链子了。”说着他昂起下巴,对着韦瑾和陈潇然点点头,袖子一挥,就把“青山观”三个字变成了水蛭寨。
陈潇然已经麻木了,他打不过螣蛇,现在也没有抽风,做不出“视死忽如归”的举动,只能是默认了。至于韦瑾,他不是青山观的,和陈潇然虽然有些交情,但是也没到为了陈潇然什么都能做的地步,当然不会有什么异议。
沈醉柳的CPU已经快死机了,她愣愣的放开手,顺势坐在地上,就看见螣蛇的脸在眼前慢慢放大。
螣蛇凑近沈醉柳的脸,暧昧的用手背在沈醉柳身上摩挲一下,“明天早上你就去巡山吧。”说完,手一甩,找地方去休息了。
陈潇然抓着门框,“好样的,柳树精,我真是看错你了。果然,妖精都太恶毒了,早知道你会把青山观变成土匪窝,我当时就应该把你杀了!”说完,陈潇然就怒气冲冲地走了。韦瑾看了看地上坐着的沈醉柳,也跟着走了。
沈醉柳坐在地上,听着陈潇然的指责,瞪大眼睛,眼泪簌簌的往下掉。她这几天自我麻醉,安慰自己只要睡一觉就回去了哪怕是缺胳膊少腿的,她也认了。可是都快一个月过去,她还在这里挣扎着想要从螣蛇嘴里活下去,她只能告诉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沈醉柳算是个很“独”的人,初中同学,初中要好的朋友,高中就不怎么联系,高中同学也一样。而且现在来这个世界才不到一个月,她都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只能流眼泪,连声音都不敢出。
韦瑾跟着陈潇然走进走出,终于,陈潇然不耐烦了,“你想干嘛?”
韦瑾干咳了一下,“你自己有气,干嘛对着那棵柳树精发?她是个人,不是妖精。”
陈潇然莫名其妙,“你是不是傻了,她就是一棵柳树精。”
韦瑾“啧”了一声,“你以为我来这里干什么?她原来是个人,不知道为什么魂魄进了柳树精的体内,现在只能当柳树精。”
陈潇然只当韦瑾刚刚说了个笑话,但是韦瑾也不想是个会讲笑话的人。
韦瑾看陈潇然还不相信,就说,“今天晚上,她的魂魄肯定会和本体分离,不信你就去看看。”说完,就不在管陈潇然,找地方歇息去了。
青山观,哦,不,现在是水蛭寨地方很大,何况现在寨子里就住了四个人,还有一个以小花园为床,就算有个房间屋顶破了一个大洞也没有什么影响。入夜之后,大家都安睡了。
除了一个人,陈潇然。
陈潇然想着傍晚韦瑾说的话,越想越清醒,睡不着,就准备爬起来去看看沈醉柳到底是不是韦瑾说得那样。
五月的月光很亮,花园里出了沈醉柳的本体,没有其他柳树,因此很容易就找到沈醉柳了。
柳树精的本体是棵大柳树,没有什么奇特的。可是树下却靠着一个人,穿着怪模怪样的衣服,额头破了一个大洞,右脚一看就断了,向上翻折。
陈潇然打了个激灵,想到韦瑾说柳树精的真的是一个人的灵魂。虽然魂魄没有性别,也是会变成畜生或者草木的灵魂。但是柳树精的灵魂显然就是一个横死的,没有过完阳寿的女子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