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明星，我的丈夫》晗霈

45、各自

　　一天的训练结束，当两个人踏上回出租屋的路上时，已是华灯初上。
　　说不辛苦，这满满一天的安排下来，云飞也有些懒得说话。
　　风有点儿冷，牵着邵米的手放进口袋，云飞微扬着头，看着道路两边的高楼、立交桥、路灯，说不上什么感觉，有些恍惚。
　　最近，这样的恍惚好像已经成为了常态。
　　云飞穿越过来的时间短，还没有在现代过过冬。身上穿着轻巧又暖和的羽绒服，和过去的棉袍、狐裘、大氅那些的感觉完全不同，原来冬天也可以这样行动方便。房间里进门暖哄哄的有暖气，连公交车上都开足了暖风，路上行人不多，没有过去那样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甚至偶尔还能看到露出一截小腿穿着裙子的女人。
　　啧啧啧，真是不怕冷啊。
　　临近春节，路面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但是好像公交车一点都没有受影响。还是上车难，下车难，车上很拥挤。两人都没有开车。小米被云飞护着，一起挤上了公交车。两人奋不顾身的去抢占了一块临近车窗的位置。云飞用双臂护着将少女护在身前。上面向着车窗外看着向后闪过的街景。随着车辆的行驶，偶尔会被撞一下。
　　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这一瞬间邵米犹如醍醐灌顶。
　　和云飞在一起无疑是非常舒服的，但是可能离她想象中的那种生活就会非常遥远。
　　云飞可能会火，也可能不会火，他的前途全掌握在公司手上。公司不会去费力栽培一个不听话的艺人。她不想一直挤公交，住出租屋。
　　如果选择走另一条路，也许不会好走，可是苏楚威这个平台的起点非常高。如果真的抓住了这个机会，也许可以凭借努力一步一步向上走，最终在这个城市中立足，占有一席之地。
　　在狭小的空间中邵米非常困难的转了个身，面对着云飞站着，将双手插进他的羽绒服里侧，环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膛上。闭目不语。
　　云飞低头看了看邵米，知道她的心里大概在想些什么。
　　其实这一天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在公司的刻意安排下，和他同一间训练室的那几位，都是被公司雪藏的。签约年头不短，一直没有成绩，或者说是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被公司压着，不给机会发展，没有通告，每天都要训练。
　　这一天他见识了各个老师对他们的脸色，跟之前对自己系统训练时的那种完全不同。休息的空余总是听到他们坐在一起互相抱怨，既讨厌现状，又无法逃离。到这个时候云飞才发现，违约金不仅仅是一个数字而已。
　　云小爷自认为自己不是那种，会为二两米低头的人。
　　但是……
　　在这个世界，他算是个异客，离开了蔷薇，他没有房子，没有车。
　　他无所谓，可是邵米和他一起在拥挤的公交车上，忍受着四面八方的异味，连转个身都费劲，还要去住那在城乡结合部的出租屋。
　　云飞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带给她，反而因为自己让她受了连累。
　　说好的，找到她，保护她呢？
　　云飞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如果邵米真的是月瑶穿越而来的，回想自己当时是直接穿到了云扬的身上，来了就有人管吃管喝，有地方住，自己还要适应那么久。
　　她一个女人，是怎么撑过来的？为了找到自己，她又吃了多少苦？
　　云飞只要想到这些，心里就会一阵阵的发紧，低头用下巴蹭蹭邵米的发顶，心想：我怎能放弃她？怎能不顾她？
　　不能。

　　“不能？我告诉你，这事千真万确。”小美说这话，把手头的账本合上，完成了年前的对账。
　　“不是，我说。”蔷薇有些哭笑不得，“姐姐，这些八卦您都是从哪听来的呀？”
　　“就那天聚会结束之后。他们加了微信，后来跟我说的。”
　　“哦，还为了传八卦，专门来加微信呀。”
　　“中年人的生活都很无聊啊……”小美装着样子叹了口气，引来蔷薇一阵的笑。
　　“不过就算他真的是老潘的亲外甥，也无所谓吧，毕竟毕业这么多年了大家也没有联系。别说是亲外甥，就是亲儿子，也跟我没什么关系了。”笑过之后，蔷薇耸了耸肩。
　　八卦的内容就是：当年在高中时，和蔷薇谈了那场轰轰烈烈的初恋的那个男孩，原来是他们班主任老潘的亲外甥。
　　“不过倒是真没看出来，老潘当时也没有个什么特殊的反应。”
　　“就咱们老潘，那么佛系的一位老师。”蔷薇忍着笑。当时在高二时期自己谈上恋爱的时候。好像大家都挺震动，连学生会老师都出马了，分别找他们俩人谈话。但唯独老潘没有发表过什么意见。
　　“也是。”小妹顿了顿。“我就觉得有一句老话说的挺不靠谱的。”
　　“什么老话？”
　　“外甥照舅啊……”
　　小美的话音落下。蔷薇停了两秒钟。一阵爆笑在两人中间传开。蔷薇笑的肚子疼。哎哟哎哟的半天。“大姐，你说的对。竟让我无法反驳。”
　　虽然毕业过去总共也没有几年，但在蔷薇的脑海中，那个她初恋男孩子的影子一直都很模糊。但应该是一个高高瘦瘦、清秀阳光的男孩，和老潘这种。一看就非常有“底蕴”、有“厚度”的男人截然不同。
　　半天两人才收住了笑。
　　“话说，你也是够没良心的，分了就分了，这么多年……”小美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打住啊，难道还要藕断丝连、剪不断理还乱，然后隔三差五的，有什么不顺心了、委屈了，还找前任倾诉一下啊？”白了小美一眼，“那不叫有良心，那叫渣好吗？”
　　“对对对，你长得漂亮，说的全都对。”
　　“要说真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那也只能说那会儿的我还不懂爱情，过早地谈了场恋爱，我大概是把他当成了比周华还要好的哥们儿了吧？”蔷薇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也不对，其实他挺好的，肯定比咱们班男生要好。”
　　“校草好吧？”
　　“对对，还确实是。那会儿记得他打篮球的时候，好多女生去看啊，热闹得狠。”蔷薇开始也是被同宿舍的女生拉着去球场的。“挺吸引人眼球的。”
　　“是啊。”小美用手拖着下巴，“年少轻狂啊。”
　　“你说你自己呢吧？”蔷薇乐不可支。
　　“是啊，那个时候多简单啊，看见好看的小哥哥，就想多看见眼，操场上装模作样锻炼的人多多啊。连下楼打个开水，都恨不得从操场绕一圈再回来。”
　　“你现在也可以，爱美之心人皆有嘛。”
　　“那可不一样。”小美叹了口气，“真怀念那个肆无忌惮的年纪啊！”
　　“我倒不这么觉得，有时候我也在想，若换成是现在的我，当时直接拒绝了，就不会伤人心了。”那个男孩向自己告白的时候，蔷薇其实也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他，反正看到被那么多女生喜欢的男孩，红着脸站在自己面前，心里还是挺喜悦的，当然也没准是虚荣心作祟。反正脑子一热，就点头答应了。两人交往了一年多的时间，在学校里不管是走到哪儿，都引人瞩目。
　　再后来蔷薇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窍，非说自己对人家不是爱，死活把手给分了。
　　“渣女！”
　　“好啦，都过去啦！知道你们和他关系都处得不错，我就是个坏人，好了吧？”蔷薇笑嘻嘻地坐在小马扎上，双手环抱着膝，把头枕在上面，向小美笑。“姐姐，我错了。”
　　“呸！”小美白了她一眼，“你又没出轨又没劈腿，不过是不爱了，就提了分手，错哪儿了？”
　　“唉，我就喜欢你这种帮亲不帮理的样纸！”抛了个飞吻过去，“mua！”
　　“二百五！”
　　今天是年前最后一天营业，两人把店里好好收拾了收拾，就准备关门过年了。
　　“年后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什么人来买花，今年咱们好好的休一休，撑到十五之后再开门。”蔷薇举着手机翻看着日历。
　　“嗯，今年正好也过年早，咱们情人节前几天开门了就好，不耽误。”
　　“过年怎么安排？还去浩浩奶奶家过吗？”
　　“嗯，年年如此，总要在他们家过几天，然后再说去我妈那边，这出来自己单干了就是好，没人逼着你回来上班。”小美的婆婆家在远郊区县，过年等于回乡下。“你们单位呢？放到几号？”
　　“还没说呢，明天我最后一天的班，估计放假通知也就下来了，估计也不会短了。”
　　“那你……春节去哪儿？”小美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蔷薇的爸妈去外地小住，并不在北京，之前也没听说有回来过年的计划。云扬的父母干脆就在国外定居，更是轻易见不着一面。而她和云扬两个成了这个局面，十有八九也是没法在一起过年的。“要不，你和我一起去他奶奶家吧。虽然是农村，但他家里还挺干净的，老太太事儿也不多。”
　　“没事儿，你走你的，不用管我，我这么大一个人，哪儿还不能去啊？”蔷薇扯了个笑容。
　　“真没事儿？”
　　“真没事儿！”蔷薇一付不胜其烦的样子，“等着我初五去你妈家吃饺子去就成。”破五的饺子，蔷薇近几年一直是在小美的爸妈家吃的，渐渐也成了过年的习惯。
　　“那是没问题，我妈前两天打电话还念叨你来着。我就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呆着，要不要我给云扬打个电话，约出来聊聊？”
　　“别别，我真没事。云扬他……春节可能也不能在北京过，这几天是剧组停工所以才得了闲，好像马上就该回云南了。而且，我们也才刚吵完，现在谈也谈不出个结果来，还是先别见面了。”蔷薇连忙摆手拒绝。
　　小美叹了口气，拉过蔷薇来抱了抱，“我就是怕你一个人的时候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是肯定会有的，不过我都这么大的人了，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你把心放肚里，妥妥的。”蔷薇反过来拍拍小美的背，宽慰道：“没事儿没事儿，放心啊。”
　　松开蔷薇，小美看着她的脸，其实心里没有一丝放心的，但也怕自己说太多做太多，而让好友心里更加难受。“那咱们明年过年的时候一起去国外旅游吧，玩他半个月再回来。”
　　“好，其实我早就想去了，就是你单位一直没有长假，拖了我的后腿。”蔷薇连忙应下，“现在自己当老板了，咱们也消费一把去。”
　　“嗯嗯。”
　　关好店门又落了锁，“你今天怎么过来的？车停哪儿了？”小美转头问。
　　蔷薇眼睛瞟到路边的宝马车，没来由的心虚了一把，“搭，搭车来的。”
　　曲述那边已拉开车门走了下来。
　　小美正待继续说什么，也看到了曲述，便住了口，有些一言难尽的表情。蔷薇赶紧拉着她的袖子晃了晃，“你快回去吧，没事。”
　　瞪了她一眼，小美才道：“到时候把你卖了都不知道！”然后才扬起声音，用曲述听得到的音量道：“到家了给我电话，知道吗？”
　　蔷薇哑然失笑，点点头，“知道了。”
　　目送走闺蜜，蔷薇来到车边，“到了多久了？”
　　“不久，刚到。”曲述给她拉开车门，然后自己也从另一侧上了车。“走，去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