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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番外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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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男人在一起,总会面临一个永远也无法避开的问题——做那事儿的时候,谁在上面?谁又在下面?
两人第一次正视这个问题,是在雨之国的一家小旅馆。
扉间和泉奈因为任务一同外出,到了歇脚的时间,扉间定的房间,一间;扉间拿的酒,三坛。
被泉奈灌酒的时候,扉间没有多想,迁就着喝,三坛美酒里有两坛半入了他的肚子。
被泉奈收拾着脱掉外衫的时候,扉间还是没有多想,听话地抬着胳膊腿儿,任他行动。
被泉奈上下其手,身上该碰到不该碰的那家伙好像都想碰的时候,扉间一激灵,酒醒了一半:“你在干什么?”
泉奈衣衫半褪,趴在他身上,闻言红着眼睛抬头看他,邪魅一笑:“你说呢?”
扉间:“……”
泉奈的那只手依旧放在不该放的地方。
扉间顿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果然忍受不了。他深吸一口气,把身上的恋人掀下去,不紧不慢地拢好自己的里衣,说:“我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泉奈收回手,也不介意,只是继续笑:“你想的是哪样?”
扉间皱着眉头:“你想……”他搜肠刮肚地想找一个文雅一点的词汇来形容,却在看到泉奈那副兴奋样子的时候放弃了努力,只用了最浅显的词汇,“你想上我?”
泉奈脸上两抹酒红,大大方方地点头。
扉间心里一梗,立刻冠冕堂皇地拒绝:“我们正在出任务。”
泉奈:“我知道啊。”
“那你怎么……”
“可不是你先暗示的吗?”
“啊?”
扉间没反应过来。
泉奈斜乜他一眼,说不出的风情流露:“我们两个人,你定了一间房……”
扉间面无表情:“客满,只剩一间房。”
“我俩的酒量,你拿了三坛酒……”
“喝酒暖身,我们要在这里呆一周。”
“你对我斟的酒来者不拒……”
“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泉奈哑口无言。
扉间沉默无言。
“我……”泉奈耳根子都红透了,“我误会了。”
扉间不为所动:“而且你刚刚想上我?”
泉奈疑惑地看他:“问题在这里吗?”
扉间胸口闷痛,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
泉奈看着对面的神情,终于意识过来,大惊失色:“原来问题在这里吗?”
扉间无言。
泉奈:“你竟然没想过会被我压?”
扉间:这个“竟然”是什么意思?
泉奈:“原来你对我是这个态度?”
扉间:那你对我是什么态度?
最后,两人相对无言。
扉间无奈:“时候不早了,睡吧。”
泉奈依旧在震惊中,只能机械地呆呆点头:“哦。”
于是两个人相安无事,抵足而眠。
第二次面临这个问题,是一次花好月圆、良辰美景的境况下。
两人难得的你侬我侬,旗杆竖起,蓄势待发。
但是——
动作一顿,泉奈僵着脸,问:“你在摸哪儿?”
动作一顿,扉间八方不动,答:“你觉得呢?”
“……”
“……”
实在压不下心里头的别扭,泉奈瞬时揭竿而起:“滚滚滚,挪开你的咸猪手!”
纵然心有不愿,扉间还是凭借自己优秀的自制力,从善如流。
这么一闹,什么绮丽的心思都歇了一大半。泉奈拉过被子遮住自己,同时警惕地瞪着对面的家伙:“你别想压我!”
泉奈特别去了解过男人之间的情事,有几点记得特别清楚:下面的总是弱势一方,下面的特别容易受伤,下面的是被征服者,下面的……宇智波泉奈怎么可能做下面的那个?死也不可能啊!
而显然,对于这个问题,千手扉间恐怕和宇智波泉奈是同一个态度。
泉奈:“……”
扉间:“……”
花好月圆如何?良辰美景又如何?一旦碰上现实的壁垒,都只能是水中花镜中月,实际上不堪一击。
扉间低下头,拢好衣衫,沉声反省,转移话题:“婚前性行为,不好。”
泉奈懵:“……啊?”
扉间:“你收拾一下,我等会儿送你回家。”
泉奈:“……哦。”
两杆儿旗帜,雄赳赳气昂昂地竖起,只能又悄无声息地落下。
事实证明,逃避问题永远不能根治问题。
真正解决“谁上谁下”这个敏感问题,是在两个人大婚的时候。
当晚,泉奈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觉悟,为此,他甚至还给出了非常有实践性的执行方案——霸王硬上弓。
“一切男男关系之所以成为问题,或许只是差一次生米煮成熟饭。”水户曾经这么对他说过,话毕,她忙不迭地又补上一句,“当然,当事人双方得是两厢情愿才行。”
宇智波大龄处男毫无经验即将迎来人生中好多个第一次泉奈觉得水户说得有道理。
所以酒宴过后,泉奈和扉间结伴回房。房里,泉奈很有居心地又给扉间灌了几杯加料酒,将醉得不清的人扶上床之后,准备良久的写轮眼已经蓄势待发。
“扉间——”泉奈出声吸引扉间的注意力。
扉间睁开朦胧醉眼,正正好对上一双疯狂运作的写轮眼。
视线一对上,泉奈心里一喜。
“啪。”
泉奈一惊。
床上的千手扉间就这么“啪”的一声消失不见。
泉奈:“……”
下一刻,婚房里传出一声怒喝响彻云霄:“千手扉间,你竟然用影分身糊弄我!”
可这件事情,在扉间的视角来看,那又完全不是一回事儿了。
对于“谁上谁下”这个问题,其实扉间比泉奈有觉悟得多。毕竟这是一个不可避免的问题,他俩早晚有一天得面对。而问题的解决方法其实非常简单——只要其中一人,退让一步,什么事儿都没了。
看,多容易!
扉间扪心自问——对,多容易啊,只要退让一步。
虽然这一退可能就是一辈子。
和宇智波泉奈是敌是友是恋人的过了这么多年,泉奈是个什么性子,扉间再清楚不过,无非是宇智波一族一脉相承的吃软不吃硬。面对“谁上谁下”这么个硬性问题,泉奈可能退让吗?
呵呵,如果退让了,那么这一定是个假泉奈。
扉间大人真的非常有觉悟。
婚前几日,他机关算尽,费尽心机,竭尽全力,努力地一直在说服自己。
战场上,肚子破了还堵着肠子继续作战呢,现在不就是被人捅、捅一下……捅一下屁股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咬咬牙不也就过去了?
他努力地说服着自己。
连他自己都快要相信自己的说辞了。
但是——
说到“但是”,这可真是一个不讨喜的词语,万事如意的时候,要是突然来这么一个“但是”,那可真是让人气得恨不得晕死过去。可换个角度说,当一个人渐渐滑向不幸深渊,这时候来一个“但是”,那简直就是来自天堂的福音。
计划不如变化快,千手扉间运气很好地盼来了这个“但是”。
话不离题,我们接着说。
但是,大婚当晚,事情的发展并不如千手扉间预料到的那样顺利。当然,离宇智波泉奈的算计也差得老远。
送走最后一批客人,扉间松了口气刚准备去和泉奈进行这最后的“战役”时——“扉间!呜呜呜……怎么连你都成婚了!呜呜呜……”
醉得不清的千手柱间一个熊扑挂在弟弟肩膀上,口齿不清,未语泪先流,口里含含糊糊的,抱住弟弟就不撒手了。
扉间一边唤着“大哥”,一边忙不迭地把烂醉如泥的火影大人扶住。
“……扉间,你这家伙,真、真是闷儿坏闷儿坏的!”火影大人死死揪住弟弟的衣襟,瞪着眼睛很有质问的意思,“平时什么也不说,怎么一声不吭就、就把泉奈领回家了!啊?你说你,你说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想起自己已经持续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抗战,火影大人又留下了两行辛酸泪,“呜呜呜……斑昨天竟然还问我觉得水户怎么样,让我不要耽误人家姑娘……呜呜呜,扉间,我好难过啊……”
千手扉间:“……”
看着撒酒疯无理取闹的大哥,即使是伶牙俐齿的千手二当家,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考虑到重要的大哥,又考虑到同样重要的爱人。此情此景,千手二当家只用一个最基本的忍术,就解决了眼前之急。
“分身术。”
真身搀扶着不撒手的大哥回到他房里,又是当了好长时间的树洞,听着大哥回忆自己当初和斑的相遇相识相知,到后来的战场相爱相杀,再到后来跌宕起伏的结盟,斑失明以后的悉心照料,到现在的始终停留在原地……
“扉间啊扉间,你说说,你说说,我到底是哪里不好了嘛……还是我表现得不够明显……”千手柱间一张脸上老泪横流,“我都恨不得把自己的一颗心掏出来捧到斑的面前,指着说‘你看,这里是心室,这里头除了维持生命的热血,剩下的就只有一个你’了,他怎么就是不懂呢?当初失明我还能摸摸小手亲亲额头,现在呢,现在呢?呜呜呜……”又是两行辛酸泪,“现在他跟我说‘影响不好’,说‘能看见就不麻烦你了’,还说我应该多看看村子里的女孩子……”
看着哭得惨兮兮的大哥,千手扉间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呜呜呜……扉间,好弟弟,你现在可是过来人,你就说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秘诀法宝,怎么,怎么就能让泉奈开窍……”
扉间:“……”
“……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理解到我的一番真心啊……”
扉间:“……”
“……你说我是不是还有什么欠缺的,我是哪里有错,我改,我改还不行吗?他怎么就一个劲儿地把我往其他人身上推呢?我心里苦啊……”
扉间:“……”他有点忍不住了。
“大哥,”树洞终于开口,他问,“你有直白地和斑说过你的心意吗?”
听到问题,千手柱间一愣,然后就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小声说:“还没有呢……”
扉间:“与其在这里哭诉,大哥不如找个机会,和斑敞开心扉直接挑明……”
千手柱间急急忙忙截住他的话头:“不行!不行!这个不行的!”
扉间挑眉:“为什么?”
火影大人捂住脸:“这多不好意思啊……我会害羞的……”
千手扉间:“……”
说好的恨不得掏出心脏说“剩下的只有一个你”呢?
就在这时,门外一声怒喝响彻云霄:“千手扉间,你竟然用影分身糊弄我!”
同时来自分身的记忆流入本体——灌酒,写轮眼,有预谋……
火影大人倒是被这一声怒喝吓了一跳,他呆呆看向弟弟,迷迷糊糊地问:“你家那口子,是不是,是不是……”他终于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急急又问:“今天不是你新婚吗?你不到你房里去,跑我这里来干嘛?”
千手扉间:“……”
此情此景,千手二当家只用一个自己创造的术,就解决了眼前之急。
“瞬身之术。”
回到房间里,一看对面泉奈的脸色,千手扉间就知道大事不妙。
但是(这是个象征着天堂福音的“但是”)出于千手二当家大脑每秒XXXXX转的高速运转所计算出来的结果,当事人之一的他内心相当从容镇定。
于是接下来就是很熟练地安抚爱人:
“你死哪儿去了?”
“大哥他这样这样这样,我不得不那样那样那样,所以现在就这样这样这样了……”好一通解释。
“这样啊……”宇智波二当家气呼呼的,但是也接受了这个解释,算是心气稍顺。
而接下来,就是千手扉家的主场了。
坐在桌子旁边,扉间捻起装清酒的空酒瓶,嗅了嗅,然后不动声色地将目光转向了另一边的泉奈。
泉奈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坐立不安。
扉间看着泉奈不说话。
泉奈有点炸了:“看什么看?看这么多年了又不是没看过!”
扉间把酒瓶往泉奈面前一推:“这酒,有问题。”是确凿的语气。
泉奈:“……”
扉间:“你刚刚还对我用了写轮眼。”
泉奈:“……”他只想夺门而出。
可是事情的发展比泉奈以为的还要可怕。
下一刻,扉间低下头,面孔一半埋进阴影里,一半暴露在灯光下,上头写尽了忧伤与难过。他睫毛微颤,低声问:“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泉奈:“……”虽然敏锐地察觉到气氛好像有点不对劲,但是他真的不太好意思把自己谋划半个月就为了压你一压的幼稚计划说出来。
得不到回应,扉间声音更低,言语里甚至带上了沙哑,他似乎在自言自语:“所以,这是真的啊……”语气婉转悠扬,好像有三千烦恼丝缠绕。
泉奈:“……”这气氛不对劲的程度,远超过他的想象。
扉间继续说:“新婚当晚你对我下手……”他抬起头,在灯光下,眼眶看上去竟然有点湿,“泉奈,你想干什么?”
泉奈:“……”怎么想都觉得“想压你”这个因由有点掉份儿啊,果然还是有点说不出口……
扉间暗地里抹了一把眼睛,表面上还要尽量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其实我早就该想到的,真的,是我太得意忘形了,所以一直没有注意到……”
对话趋势越来越不对,泉奈觉得自己必须要说话了:“你到底在说什么?”
“但是抱歉,泉奈……”扉间充耳不闻,还在继续,“既然我察觉到了,我就不可能放任你的行为。无论是用爱情麻痹我也好,新婚之夜对我动手也好,我是千手扉间,我不能自欺欺人地活着。”他抬起头,眼睛里的悲伤一览无余,“既然你不喜欢我,又何必和我成婚呢?”
泉奈:“……”他开始懵了。
“如果你当初接近我,亲近我,所谓的喜欢我,都只是为了现在的利用我,打击我……”扉间眼睛还在看着他,但是身子已经向后退了一步,“我想,我们还是分开比较好。”
这实在是一段莫名其妙的对话,可是结合自己的前后行为,再代入扉间此时明显不对劲的精神状态,答案呼之欲出。
泉奈咬牙,一字一顿地问:“你觉得,我和你成婚是在欺骗你?”
扉间苦涩一笑:“谁又会在新婚之夜对自己的爱人用写轮眼呢……”
“我不是……”自己理亏在前,泉奈只好咽下自己种的苦果,“这件事情是我做错了,但是……”
“有什么好但是的……”扉间看起来很累,他闭上眼睛,一副连话都不想说了的模样,“你对我用了写轮眼以后会怎么样?你会用你的幻术对我做什么?”一声苦笑,“算了,其实这些都还没有发生,其实也只是一个个可怕的假设而已……我只是有点难过,泉奈。我有点难过,如果你不喜欢我,又何必……”
这一次是泉奈打断了他:“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不喜欢你’?”
扉间睁开眼睛,也不说话,静静的看着他。
泉奈终于理智地认识到自己的计划是有多么愚蠢了。他知道这件事情是自己做得不地道,所以也不会因为被怀疑而乱发脾气。犹豫了一下以后,他镇住自己曾经暗搓搓的小心思,耐心解释:“我还是喜欢你的,我只是……”
可是无论他怎么解释,事实胜于雄辩,或许是那杯加料酒和写轮眼实在是寒了千手二当家的心,总之他眼睛里是一万个“不相信”,以及一千万个“我好难过”。
泉奈没辙了,他咬牙,甚至是有点委屈的:“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你到底要怎么才能信我嘛?”
扉间静静看着他:“……”
一小时后,婚床上:
“呜……呜呜……”泉奈把头埋在被子里小声抽泣。
扉间在背后埋头苦干,时不时亲亲他圆润的肩头,哪里还有半点“难过”的样子。他轻声问:“是哪里疼了吗?”
泉奈回头,眼圈红红的,还兀自嘴硬:“就你这没吃饱饭的力气,还能让我哪里疼?”
扉间一顿,还是决定用事实说话,动作更加激烈。
“啊——”泉奈忙捂着嘴,眼圈更红了。
扉间凑过去亲亲他的眼睛,满心的怜爱简直要漫出来。他认真说:“你别哭,我会对你好的。”
泉奈:“……我才没哭……”
“其实,你哭的样子也很好看。”扉间有话直说。
“我当然什么样子都好看!”
“嗯,你最好看。”
泉奈心里有点舒坦了。他伸手搂住身上那家伙,虽然还是有点不满自己在下这个讨厌的处境,但是在下面也不像他以为的流血、疼痛那么惨烈,所以泉奈大人既来之则安之,就有点气闷地也没那么计较了。他闷闷地啃了一口千手扉间的嘴唇:“你一定要对我好!”
扉间欣然听命:“嗯,我一定会对你好!”
因为这个世上,你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