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李亲亲

4、王八蛋4

　　高洋送云念回家，一路上很沉默，云念跟他说话不是嗯，就是啊，很是敷衍，云念顿觉没趣，结束话题的时候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刚刚你和顾氏的皇太子在说什么，神秘兮兮的。”
　　“皇太子？”高洋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尔后一脸淡然：“你这叫话还真特别。”
　　都是跟她妈学的，云念偏头看着他，猜测：“你们到底说了什么，难道是以后有合作？”
　　高洋声音平静的说：“没有，就是谈了几句他的女朋友。”
　　“女朋友？”
　　“恩，听顾总说很漂亮很调皮。”
　　王八蛋的女朋友？云念内心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对方叫什么名字？是不是我们圈里的？”
　　刹车一踩，高洋说：“到了。”
　　云念皱着眉头，高洋刹车踩的太急，安全带嘞到胸口，高洋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他如以往一样，下车跑到另一边给云念打开车门。
　　云念矜持的开口，第一次提出邀约：“要不要上楼去喝杯咖啡？”回答她的是，跑车离去时喷出的尾气。
　　云念傻站在原地：……
　　路过的吃瓜群众低笑出声，云念尴尬的小跑离开，到小区门口老字号买了两份鸭血粉丝，方才上楼。
　　“茵茵大小姐，太阳都晒屁股了，快点起床吃饭，有你最爱的鸭血粉丝。”刚进门云念就拖长了声音一边朝里面喊，一边弯着腰脱鞋，沉重的脚步声向她走进，迷茫的抬起头，看到了司机吴叔忠厚无比的橘子脸。
　　“……吴叔，你怎么在这里？”
　　“小姐，老爷和夫人也来了。”吴叔指了指里头。
　　云念心里一个咯噔，拖鞋也来不及穿，光着脚就往客厅跑。
　　此时她爸、她妈坐在沙发上，往常这个点还在睡懒觉的江茵茵一身上班时才会穿的正装，戴着眼睛，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绑成马尾，规规矩矩坐在她妈的面前，腰背挺的笔直，一问一答，表情恭谦无比，场景换到办公室，那就是在面试。
　　江茵茵见了云念像见了救世主，撒丫子飞奔过去，季红玉轻咳了一声，她忙不迭的收住脚，“阿姨，你有什么事问念念吧，我这还要上班就先走了。”
　　上班？今天可是周六。云念瞪她。
　　江茵茵缩肩低头不敢看她的眼睛，不是她不讲义气，主要是季阿姨太可怕了。
　　江茵茵逃了，临走时也不忘带走鸭血粉丝汤。
　　云念都懒得瞧她那没出息的样子，现在是法治社会，她妈不敢吃人！
　　“妈，你来怎么不通知一声，您看我什么也没准备，大中午都到饭点了冰箱都是空的，要不我们出去吃点？”云念特别热情特别狗腿的坐到她妈的身边。
　　季红玉一如往常妆容精致，衣衫贵气，哪怕身后是软软的沙发，背脊依旧挺的笔直，“刚刚那个小女孩是谁？怎么住在这里？”
　　“她啊，就是我以前一个同学，在这边找工作所以暂时住在我这里，现在工作已经找到了，过几天就搬走。”
　　“你这里也太小了，朋友到家里玩能玩的开吗？”季红玉很是嫌弃的说。
　　“妈，您不是说现在找对象最重要吗，我最近都没和他们玩了。”
　　“那也太小了，不如你搬回家和爸妈一起住吧。”
　　“妈，我们家那别墅在外环，进市区太睹，不怎么方便。”云念一边说，一边趁她妈打量房子的时候给她爸使眼神。
　　云忠国指了指天，又指了指他手中的手机，然后又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云念皱眉，不就是没接电话，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行吧，你说住哪就住哪，你也大了，我是管不了你了。”季红玉这句话听的云念心里咯噔了一声。
　　“妈，您说什么呢，我们的想法从来不都是一致的吗？”
　　“那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季红玉挑眉。
　　“妈，我知道您想问什么，其实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那天相亲失败了……顾念没看上我……”
　　“他竟然拒绝你？”季红玉有些吃惊。
　　“真的，其实我也没想到他会那么直白的拒绝我，我挺伤心的，觉得没面子所以不敢接您的电话，也怕您生气。”
　　“我看当时他挺中意你的啊？难道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人家都那么直白的拒绝我了，让我再贴上去我无所谓，但是您的面子往哪搁？您和顾太太十年交情，如果因为我们两个年轻人的事，影响了你们那多不好。”看她妈神情有所松懈，云念再接再厉把高洋推了出来：“妈，其实我已经有男朋友了，高氏企业的高洋，虽然比不上顾氏家大业大，和我们家也算门当户对，他也很喜欢我，家里公司的事他也能帮我们解决，改明儿我把他带回来给您和爸爸看看，您说好不好？”
　　“高洋啊，是个青年才俊，带他回家的事还是先缓缓，妈妈现在饿了。”
　　“那好，我们先下楼去吃点东西，楼下有家新开的中餐馆味道很不错……”
　　“去流云餐厅吧。”
　　“……”那不就是上次相亲的地方？云念站起身的动作一顿。
　　“你怎么了？”季红玉有些奇怪的看着她，云念笑着说没什么，抓起包包就要往外走，却被季红玉叫住让她换件衣服，补补妆。
　　“穿上次买的白色连衣裙，红色大衣。”她又指了指云念的头发，让她弄卷一些。
　　不就是吃个午饭，有必要这么麻烦吗？今天出门前已经打扮过的云念腹诽，不过最后还是一句话没说回屋打扮去了。
　　很快她就出来了，白裙红外套，黑长直的秀发烫成波浪大卷，更具风情，故意落了几步走在后面，云念扯着云忠国的袖子：“爸，妈是不是又给我安排相亲了？”
　　云忠国为她的敏锐点赞，但是，事情有点特别，“是，也不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是也不是，打什么哑谜。”
　　见女儿毫无紧张感的样子，云忠国都愁死了，心软间便想多说一句，“念念，你还是跟你妈认个错，她会原谅……”
　　“念念，快来，跟妈坐后面。”季红玉招手，云念踩着高跟小跑过去，坐到了黑色奔驰车的后坐，季红玉瞪了云父一眼，云父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车上，云念问今天中午的相亲对象是谁。
　　季红玉反问：“谁告诉你今天中午要相亲了？”
　　“我猜的。”云念笑着说，等到了流云餐厅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当服务生打开包厢门的时候，顾念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非常有礼的向两位长辈问好，也同云念问好，完全没有第一次不将他们看在眼里的盛气高冷。
　　季红玉红光脸面，特别和蔼可亲：“小顾等久了吧。”
　　小顾，多么亲近的称呼。
　　怪不得她妈先前没有火山爆发，原来是有这一出在等着她。云念看了她爸一眼：爸爸，我可是您的宝贝疙瘩，您就是这样对我的？
　　云父表示自己也是有苦衷的。
　　“看你爸做什么，还不快过来坐下。”季红玉声音不清不重，不高不低，云念却知道自己大难临头。
　　顾念点的是云父季母最喜欢的中餐，在他们踏进包厢的那一刻便开始上菜，此时色香味具全的菜品已经上齐，包厢门被重新关上，云念非常识时务的端起一杯茶向顾念道歉：“顾先生，上次是我不对，在这里我郑重的向您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的有口无心。”
　　不就是骂了一句他是瞎子吗，竟然告状告到家长面前，顾氏的皇太子竟然如此小气，如此有闲，顾氏究竟是如何富过三代的？
　　云念惯会装模作样，心里恨极，表面上特别特别虔诚。
　　“念念客气了，那天是我失礼在先，话没说几句就问你要电话号码，实在太冒失，你生气离开也是应该的。”顾念看着云念，一副我错了，你竟然为我说话，你真是太善良太好，我越来越中意你的样子。
　　……念念，顾瞎子叫她念念？
　　……问我电话号码？
　　……我生气离开？
　　云念如被雷劈，现在的她是在做梦吗？
　　“那怎么能怪你，都是她自己胆小。”季红玉捂着嘴呵呵的笑，顾念这女婿她是越看越满意，脸上笑着，桌子下狠狠掐了云念一记，“念念，你说是不是啊？”
　　“妈，不是这样的当时……”剩下的话全被她妈掐了回去。
　　云念扯出一抹艰难的笑：“对，当时都是我不好，没见过什么世面。”
　　季红玉呵呵一笑：“其实大家都没错，只是小顾在国外待久了，两边的思想不一样，国内尤其是我们这家的传统家庭教育出来的女儿，都是比较含蓄的。”
　　“季阿姨说的对，我敬您和叔叔一杯。”顾念举起酒杯，和云父季母谈笑风生，相处很是融洽。
　　云念气的肚子生痛。
　　从未……从未……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